第83章 一夜無夢,真好!
周逸安在醫院悠悠轉醒的時候,模糊記得自已被送進了醫院,身邊有很多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的,後來有人吼了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再後來,好像有人給她檢查了身體,再後來.……她就睡著了;
一直睡啊睡啊,這一覺睡的真香啊,好像把八年的覺都睡回來了。
周逸安起身欲下床,睡足了,就再也躺不住了。
這才看見房間四周,觸眼都是粉嫩綠色的牆壁,簡潔的白色吸頂燈,雪白柔軟的床單被褥,像在有微風拂過田野裏一樣,一切都令人那麽舒適,沒有一點醫院的味道,難怪自已睡的那麽沉,一夜無夢,真好!
“哎!.……誰叫你下床的,回去,躺好!”一位體形微胖的小護士端著的藥瓶出現在門口,臉上紅彤彤的,不知是不是被周逸安剛才的舉動氣的。
給周逸安換藥的時候,又看見她手臂上被拔了一半的針頭,臉色更不好了。換好吊瓶離開的時候,周逸安聽見她嘴裏小聲嘰咕著:“又是一個不省心的,有點錢就會作,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是打胎就是吃藥。”
周逸安聽到後氣的哭笑不得,估計這小護士誤把自已當有錢人了。現在手上又吊著鹽水,哪兒也不能去,隻能眯著眼乖乖在床上躺著。
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雖然很輕。周逸安睜開眼睛,是嚴昊提著東西進來,看見她醒了,朝她露出一個笑容,隨後麵上又泛出些愧色,訕訕地說了句“你醒了。”
“嗯,”
兩人再沒話了。
嚴昊已經連續兩天呆在醫院裏沒回酒店,襯衫都皺了,袖子卷起來了,胡子也冒了一截出來,形象有些邋遢,與他平時的完美形象反差很大。但現在這樣反而看起來更舒服一些,更像是個有家的男人,有溫度。
“嚴昊,我這裏沒事了,你先回酒店吧。”沉默了半響,還是周逸安先開了口。
“沒事,我就呆在這裏,回去我也沒有心思工作的。”見周逸安趕他走,嚴昊反回身尋了把椅子坐下來。
“嚴昊,你很清楚,我們已沒有任何關係,你這樣又有什麽意思呢。”見嚴昊無動於衷,周逸安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逸安,如果你是擔心別人再誤會你,我回去馬上就跟柯蓉辦理離婚手續。當初,我們結婚時雙方都是簽有協議的,柯蓉她人很好,不會刻意為難的……”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一個孩子的父親。一個女人有幾個六年可以讓她揮霍,你又怎能斷定這六年共同的生活,她沒有對你產生感情。還有小雨,你的女兒,她叫了你六年的爸爸,現在你要告訴她她的好爸爸不是她爸爸嗎;還有她的病,難道你也準備一紙離婚協議就推出去了,從此不再管了嗎。你覺得我踩著另一個女人的血淚和你在一起,會幸福嗎?你良心會安嗎?”
嚴昊語塞,承默了,她說的都是事實,但他都可以不在乎,隻要能和她在一起,被全城唾罵又如何;可唯獨對小雨,六年的父女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況且她的病確實是個麻煩事,又是個孩子,跟她沒有道理可言的。
寂靜的病房終於響起了聲音,低沉堅定,“逸安,我會妥善處理好這些事情。離婚後,我會柯蓉一筆錢,讓她和小雨生活無憂,至於小雨的病,隻要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冶療的。”
“那如果小雨要你和她媽媽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呢。小孩子很單純的,爸爸媽媽就應該生活在一起,為什麽要分開。你又怎麽拒絕?拒絕後你又怎麽跟她解釋?”
周逸安咄咄逼人讓一向冷靜的嚴昊也煩燥地起頭來,這比和十個公司談判都累。嚴昊不知道的是這些尖銳沒有答案的話也是周逸安在不停地問自已,提醒著自已,不要去拆散一個好好的家庭。
嚴昊呆坐在那裏半天,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失望地離開了。
嚴昊走後,周逸安也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無精打彩地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開花板。
扔在一邊的手機響了,可能是嚴昊打的,拿起來隨手按了接聽見,“喂?什麽事……高澄,哦,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別人打的。”
“你以為是嚴昊?”高澄在那邊耳朵尖的很,連周逸安最後那句很小的聲音都聽到了。
“你回到G市了嗎?”周逸安現階段不想談關於嚴昊的話題,故意裝沒聽見高澄說的。
“嗬嗬,沒,我現在在蘇州太監弄,吃著鬆鼠鱖魚呢,古人雲‘桃花流水鱖魚肥’,現在正是鱖魚的好時機。你過來,我請你吃。”
現在,你即使給周逸安吃佛跳牆,也不能使她心情高興一些。碰到了心中最隱秘的痛處,再好吃的東西也無法止住心中痛苦的蔓延。
原以第二天,嚴昊還會來了,可一連兩天,嚴昊都沒有出現。在確定他不會再來以後,在護士十分八卦的眼神中,辦了出院手續。
不能說不失望的,昨天,她像婚姻專家一樣給他冷酷地分析兩人不能在一起的種種合理原因。心中支一直念念不忘,希望他還能再出現一次,就一次就好。
可這個人似乎消失了,沒有來接她出院,也沒再到她住的酒店來,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不同的是,周逸安每回到酒店,都要去有前台問一問有沒有給她的留言,有沒有找她的電話。一連好幾天,從不間斷。在連問了一個星期後,灑店前台也讓她問煩了後,她終於確定嚴昊是真走了,真回去了,沒留下隻字片語。
她和他就像兩條離的很近的河,看似要在前麵交匯到一起了,可等走近了看,還是離的很遠呐。
也許,這一生他和她都不會再有交叉了。
認清了事實,周逸安讓自已投入到工作中,忙著把這幾天的市場調查做一份報告發給總部,卻看到了Leo發給她的郵件,Leo在信中說要來上海看她。收件的日期是好幾天前,也就周逸安在住院的日子。
媽呀!那個人要過來,周逸安的頭很大。老天爺真厚愛她,不拆騰死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