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還是林熙曆害
對此說辭,周教授雖心存疑惑,卻也覺得有些倒理,勉強認可了這個理由。隻覺得現在的孩子太嬌生慣養了,他們那一代,沒聽說女孩子來這事,還能影響到學習成績的。心裏這麽想,回學校時候,還是囑咐周媽媽這段時間別管的太緊,多買些營養的東西給周逸安補補身體。
直到有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林熙和周逸安一同回家,在快到家門的小弄堂口,林熙借口鋼筆沒了,還沒來的及去買,問周逸安借一支筆,回去做作業。
這種小事,對向來樂於助人的周逸安來說,小事一樁,何況又是借給林熙這人全校優等生呢。
當下,把書包放在地上,低頭翻出筆袋,拿出一支筆遞給林熙。
鋼筆遞出去半天也沒人接,周逸安正奇怪呢,正要嗔怪林熙為什麽不接筆呀。仰頭卻看見林熙手裏正拿著一本漫畫書似笑非筆地看著她。那本漫畫書太熟了,剛才放在書包裏,不知怎麽到林熙手裏了。可能是剛才找筆的時候,掉出來的。正是前不久剛從同桌搶來的那本,正看的津津有味呢。今天同桌還催她快點看完還他,他自已還沒看呢。
周逸安本來還準備今晚來個通宵看完呢。現在看林熙拿著那本書,不知道他倒底什麽意思,據她所知,林熙這種好學生對這種書最不屑,不僅不屑,還經常提醒周逸安不要看這種垃圾書。
這天就好巧不巧給他逮著了。雖然林熙臉上還帶著笑,周逸安卻真實感到背後嗖嗖地冷。露出招牌的討好笑容:
“嘿嘿,今天剛從同學那拿來的,還沒看呢…這種書也沒什麽好看,明天我就還給他。”說著周逸安就準備伸手去搶書。
林熙早預料到般,手一揚,讓周逸安撲了個空,臉上笑意更濃,說道:“能不能晚兩天還,我剛翻了兩頁,感覺還不錯。即然你覺得沒意思,那借我看兩天吧。”
“…..”呃!周逸安腦袋一時沒轉過來,林熙也喜歡看這種書了。
哇!太好了!不用怕他跟爸爸媽媽告狀了。我就說嘛,誰能拒絕這種‘內容豐富’的課外書。
立馬眉飛色舞地跟林熙講這書中那幾章最好看,她同桌那還有幾本也不錯,改天都給他帶回來,讓他好好看個夠。
林熙平時很疼她,有好吃好喝好玩總不忘留一份給她,闖了禍,林熙也會幫她頂著。按周逸安的話說:林熙就是她的山,靠山!
所以見林熙喜歡,周逸安恨不能一時把所有漫畫書就介紹完。
周逸安講的正起勁。隻聲“啪”的一聲,林熙把書朝地上一丟,冷著一張臉很嚇人,周逸安嚇的立刻往旁邊一縮。
林熙逼前一步,“我說你前段時間怎麽成績下降的那麽快,原來都是它在搞鬼。明天我就去學校告訴你們老師,還有阿姨他們,讓他們看看你都在看些什麽書。”
周逸安咬著嘴唇,瞪著大眼睛看著林熙,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低下頭,換上滿臉後悔狀哀求林熙:“林熙,你不要告訴老師和我媽媽。我不看了還不行嗎。我改,我馬上改!”
說著還舉起了手發發誓。林熙太了解了,不吃這一套,依個板著臉。
“不行!”
“我真的不看了,我保證!”一本正經地立在原地,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林熙。
林熙堅持了好一會兒,就是這雙靈動的大眼睛,總是讓林熙硬不起心腸,“好!就估且相信你一次。不過,你要保證,一個月後,把成績提上來。不然,我是會告訴叔叔阿姨的。”
“啊….”拖著好長的音。
從那後,但凡周逸安做些‘壞事’,躲林熙競比躲老師父母還甚。林熙才是那個讓周逸安最怕的人。
所以聽林熙一沉聲問她,心裏一緊,條件反射狀立馬一五一十把和嚴昊吵架分手的事說出來了。
周逸安說完後,林熙在前麵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周逸安坐在車後更不可能主動去問什麽,像個受委屈的小女孩,本來還希望說完能得到一些大人的安慰,誰知聽的人什麽反應也沒有。
車上狹小的空間,一時靜謐的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周逸安時而吸鼻子的聲音。
“是他提出來的。”
周逸安這會也經縮在後麵坐位了,兩眼無神空洞,精神萎靡。見林熙突然跟他說話在,在這安靜的車裏,聲間顯的很突兀。
驚的周逸安馬上坐直腰身回答他,“啊…嗯。”
“逸安,那你怎麽想的。”聽的出林熙的聲音很壓抑。
“我…不知道。”周逸安說的是說實話,她還沒從剛才分手的震驚中緩過來,隻忙著傷心,痛哭,還沒來得理清自已的思緒,思考自已該怎麽辦。還像小孩子一般,受了委屈先大哭一場,怎麽善後是大人的事。自已還沒學會去處理,潛意識自已跑來這裏,不就是想找林熙告訴他這件事,然後…,後來的事她還想那麽多。
也許是周逸安這沒出息的樣氣壞了林熙,隻見林熙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車後麵,把周逸安像布娃娃一樣從車上拖下來。
呯的一聲關上車門,把周逸安按在車門上,逼著她不得不看著林熙的臉。
“我是問你願意跟他分手嗎?”
“我…”周逸安依舊回答不出來,她想分嗎?當然不想分,她很愛他,這是她談的第一場戀愛,那麽投入。甚至已經打算和他領證結婚了,怎麽可能想分。可嚴昊已提出來了,就算她不想分,難道還賴在那裏讓他笑話嗎。“他已經提出來了,我同意跟他分手。”
林熙氣憤地搖搖頭,“我知道是他是出分手的,你剛才已經說了,不用再跟我重複。我是問,你的想法。”
看著周逸安無神茫然的眼睛,林熙轉過身深呼吸一下,回頭用力搖晃周逸安的肩,企圖搖醒她:“我是問你還愛他嗎,如果愛,那你就去把他追回來,而不是在這裏痛不欲生抹眼淚。我認識的周逸安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要做成的事沒有哪一樣是做不到,除非是她自已不想做。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我認識那個周逸安嗎,一場戀愛,就把談的三魂六魄都沒了。就這麽沒出息。”
周逸安被林熙搖的頭暈,肩膀也被他捏的生疼,可她的心更疼,肩膀疼反而能分散心裏的痛。林熙罵的對,她的魂魄早在嚴昊說分手的時候,就和她的心丟在哪裏了。她還拿什麽去爭,論家世,論學識,論容貌,她哪一樣也比不過柳靜淑。唯一就是仗著青春可愛俏皮,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一絲可愛樣。她拿什麽爭,什麽爭。
“哇……我拿什麽爭,拿什麽爭…嗚嗚…”周逸安終於在林熙連續不斷的怒罵中再次爆發了,邊用手胡亂地打著林熙,邊抱著他放聲痛哭。
林熙站著不動,承受她帶著怒氣的拳頭,唯恐她傷了自已,緊緊地抱著她的身體,任她在自已身上撒潑發泄。
哭罵了好一會兒,一翻拆騰,周逸安疲憊至極,倒在林熙的懷中睡著了。
林熙在燈光下看著周逸安的帶著淚痕的臉,思緒矛盾複雜。那一翻說辭即是故意激她發泄出來,也是誠心實意勸她。他心裏雖然一直愛她,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可也不願她心裏一直痛苦。讓一個人幸福,有時不是你足夠愛她,就能給她幸福。你不是她心裏的那個人,做的再多,也不能讓她真正得到幸福。他願意等,等她愛上自已的時候。
輕輕吻去周逸安臉上的淚水,打橫抱起她準備把放在車麵睡,拆騰了一下午,她應該很累了,不能再讓她吹風受涼了。
轉身正要開車門,見前麵不遠處的路燈下,嚴昊站在那冷冷地看著這邊。他不知來了多久,一直站在那,一動不動。
林熙抱著周逸安平談地看他一眼,心中有萬丈怒火騰起。顧戀周逸安剛剛睡著,隨即無視嚴昊,把周逸安放到車上。開車而去。
車子開出去好長一段路,林熙在後視鏡中看到嚴昊依然保持那個姿勢站在那裏,連頭都沒有轉過來。
嚴昊不知在那個路燈下站了多久,直到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冷透了,麻木了,僵直了,還站在那裏。他的心比身體麻木,疼的麻木。他倒希望就這樣一直麻木下去,這樣,那種鑽心的痛就不用再來一次。
在周逸安跑出屋子後,他也吃驚自已競出了那句話。這些天,他的腦子裏一直有兩個自已在鬥,一個要自已留住周逸安,和她一起平靜地生活,不管那些嚴氏和報仇的事;另一個自已又不停地在耳邊提醒母親小時候是如何含辛茹苦帶大他,現在去了哪裏都不知道。小時候在嚴宅受到種種虐待嘲弄,嚴太太的處心積慮,嚴翔骨子裏的排外與譏諷,都在他腦子像電影一樣不停播放。
那天早上,他之所會在那裏,是因為頭天晚上,父親不知怎麽知道他要和周逸安領證的事,從未到他住處的父親,那麽晚開車跑過去,強行命令他和周逸安立刻分手,去和柳靜淑訂婚。
原來柳氏前兩天已經明確表示柳大千金選中的是嚴昊,若不是嚴昊,就不會去訂這個婚。
父親這時候知道他和周逸安要領證結婚,震驚可想而知,連夜驅車前來阻止,揚言:如果嚴昊執意和周逸安領證,會被逐出嚴氏,更不可能進入董事會。還有一條重要的是,對於當年嚴昊媽媽的去向,是絕不可能告訴他的。
父親離去後,他一整夜都在思考各種利害關係,各種可能,唯獨找不到一條兩全其美的辦法。心內的煩燥,使嚴昊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渴望立即見到周逸安,然後理性告訴他,這是淩晨三點。那小丫頭應該還在睡夢中吧。不忍打擾她清夢,索性來到她住的小屋,這裏充滿了她的氣息和影子,讓他心裏很安定。站在窗邊等著天亮,等著小丫頭下公交車,這樣他就可以第一眼看到她。
在小丫頭回來不停地勸他放棄報仇,他好容易安定下來的心,又煩燥起來。才會脫口而出的說出那句話。
看著她傷心跑出屋子後,他才意識到自已說了什麽話。然而: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閉上眼睛,也許這是自已內心的最終選擇吧。
終究還是放心小丫頭,一路遠遠地跟隨周逸安跑到這裏,看到林熙找她,叫她上車,又下車。兩人激烈的爭執,到周逸安哭倒在林熙懷裏。他下意識就向前,想扶過周逸安。可僅向前走了兩步,就生生地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分手,是他自已說的。那他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去扶她呢。
親眼看著林熙小心的摟著她,炙熱的眼神讓嚴昊妒忌,還有那雙扶在周逸安身上的手,是那麽的礙眼,可又偏偏不放下來。嚴昊緊緊握著手,垂在身體兩邊,站在筆直。
直到林熙去親吻周逸安的麵頰,嚴昊的手心透出絲絲的血跡也渾然不覺,他隻是疑惑自已的心不是已經疼的麻木了嗎,為什麽還會疼,如有人拿刀在心頭一刀一刀慢慢的慢慢的戳,每一刀都直達脊骨,生疼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