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飛黃騰達國舅爺
牛大寶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孫二狗,“這院房子至少要兩百貫,你現在一百兩貫怎麽贖回來?!”
“大寶哥,剛才我可是一百貫賣給你的!”孫二狗的聲音尖銳刺耳。
“少廢話!你們誰聽說過下土橋一院房子隻賣一百貫?!”牛大寶故意揚起聲音讓整個賭坊的人都聽的見,賭坊時裏麵頓時想起哄笑的聲音,顯然是在嘲笑孫二狗的愚蠢。
孫二狗呆若木雞,臉上陰晴不定,此時他若是能抽身而去,便能減少損失,可是他已被憤怒、憋屈衝昏了頭腦,滿腦子想的是把丟掉的房子贏回來。
“二狗兄弟,再贏幾把,不就什麽也有了?”牛大寶惡魔般的聲音又在孫二狗的耳邊想起,牛大寶該死,但是錢卻是寶貝,隻要有了手裏的骰子,贏多少錢還不是由自己?
當孫二狗再次踏上賭桌,運氣全部丟失幹淨,骰子雖然還算聽話,贏多輸少,但比起別的賭徒總是差一點運氣,贏的時候可以贏一貫、兩貫,輸的時候卻一下子輸掉十貫、八貫。餓的實在頂不住,二百文一個的饅頭也隨手買下,根本不想離開賭桌一步。待到了正月初二辰時,孫二狗終於輸的幹幹淨淨,此時賭坊裏麵除了幾個酒鬼之外,還剩下的賭鬼多是休息了一晚繼續上陣,便是私娼也已換了幾波。
當最後一貫錢被賭坊的夥計撥走,孫二狗終於靈光一現,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這骰子有鬼!”
夥計譏笑道,“孫大郎,這骰子可是你自己帶來的!”
孫二狗回頭看了看,全是陌生人,牛大寶和另外四個幫手已無蹤影。
“這骰子是牛大寶給我的!”
夥計不耐煩道,“牛大寶是誰,本店不認識他!”
“他和你們是一夥的,這骰子裏麵灌了鉛。”
夥計象是在看一個死人,“孫大郎,你拿灌了鉛的骰子來我們店,是想找死不成。”
話音剛落,從賭坊後麵便湧出來十幾個大漢,“誰敢搗亂?!”
孫二狗麵如死灰,卻並沒有膽怯,他直勾勾地看著那些手拿棍棒之人,一步也沒有後退。大漢們將孫二狗團團圍住,當中一個嘶開嗓子吼道,“象你這樣的賭鬼,我們見的多了,學藝不精便拿搞鬼的骰子想來騙錢,我們的夥計用你的骰子贏了錢,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孫二狗啞口無言,雙腿象是灌了鉛水,在夥計、打手的哄笑聲中往外走去,此時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至於到了家中該如何交待,他卻沒有去想。
掀門簾時,孫二狗被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懷,兩天兩眼沒有合眼,孫二狗身體已經極其虛弱,一下子被摔倒在地,他木然的眼睛看向來人,漸漸有了光彩,他爬了起來,抓住來人的胳膊,“牛大寶,你們聯合起來坑我!”孫二狗使出了全勁兒,卻被牛大寶一個巴掌打倒在地。
“你說什麽呢?汙蔑好人!”
“牛大寶,你給我的骰子裏麵有鬼!”
“然後呢?”
“骰子裏麵灌了鉛!”
“然後呢?”
“我和你們勢不兩立!”孫二狗爬了起來,便要衝上去拚命,結果被牛大寶一腳踹開。
“誰讓你用了?要怪隻怪你貪心!你快回去騰院子吧,去的慢了,老子全給你扔出去。”
孫二狗猶如遭遇雷擊,他跪起來,抱著牛大寶的腿說道,“大寶哥,再借我五十貫,我不能就這麽回去!”
“呸!你還有什麽值得抵押的!”
“我,我,”孫二狗茫然道。
“把孔氏讓給我,給你二十貫錢。”
“不,不行!”
“那你走吧,多一張嘴多一個拖累。”牛大寶冷哼道。
“大寶哥,看見你我在一個坊裏長大的份上,五十貫,我把娘子讓你!”孫二狗紅著眼睛說道。
“癡心妄想!現在買個丫鬟也用不了十貫,給你二十貫也是看在東門孔秀才的麵子,等你連老婆也養不活,孔氏自己改嫁了,你可一分錢也得不到。”
“好吧,二十貫就二十貫!”
牛大寶手裏早就預備好買賣文書,在孫二狗簽了字後,便把二十貫送到後者手裏,“二狗兄弟,拿著這二十貫去做個小本生意吧。”牛大寶假惺惺地說道。
孫二狗也不答話,徑自來到賭桌前,將手中二十貫錢堆到賭桌之上。
“最後一把,夥計,你換三個骰子。”
孫二狗在一堆骰子中挑了三顆再普通不過的骰子,然後念念有詞,大喊一聲將骰子扔了下去,這次運氣果然爆棚,果然是三個六點。
這一把便贏了六十貫,孫二狗便準備把這些錢收下,離開這個賭坊,離開京城,和孫老爹去尋個營生,結果夥計卻把他眼前的的二十貫撥了過去,麵無表情道,“一、二、四,七點小,莊家輸。”
孫二狗一驚,再一看賭台,那三個六的骰子居然被夥計用手法改成了一點、二點和四點!
“你們都看到了,明明是三個六!”孫二狗看向另外三個賭徒,那三名賭徒的神情讓孫二狗如入冰窟,這三個人甚是麵生,顯然是賭坊請來的賭托來設局。
“你們聯合起來坑我,明明是三個六,你們卻改成小,我要報官!”
“報官?!”夥計指著孫二狗的鼻子罵道,“你先是拿灌了鉛的骰子意圖詐賭,如今賭輸了,又慌稱自己扔了三個六,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報官,看看開封府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們!”
孫二狗終於崩潰了,他呆呆地看著賭坊的東家、夥計、打手、私娼、賭徒,還有一步一步把自己逼上絕路的牛大寶等人,眼前除了死,他找不到其它出路,他麵色蒼白地盯著周圍的人說道,“你們等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賭坊的東家命打手們將孫二狗扔出去,進了賭坊、家破人亡,孫二狗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正在此時,掛滿油汙的棉布簾被高高揚起,外麵傳來一個公鴨般的聲音,“國舅爺可在裏麵,官家有請國舅爺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