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體察民情護衛進階
沈括在沈方為姐三搭脈之前已經為姐三把過脈,原先的心脈浮滑、脈搏不齊,已轉變為心脈微弱、似有似無,乃是極體弱之人脈象,但卻不是絕脈之象。
沈括見沈方屏氣凝神地把了會兒脈,禁不住笑道,“方兒,這把脈可不是你這個動作,你應該~”
“等等,”沈方打斷了沈括的傳授,又閉上眼睛用一絲內力細細地體會姐三的經脈運轉,過了好一會兒,沈方才睜開眼睛,衝著沈括、姐三高興地說道,“三娘子,我剛才感知到你體內有微弱的內力流動,並有一豌豆大小的氣海,如果三娘子有內力來護持心脈,這虛弱衰敗之狀況便會應刃而解。”
姐三此時雖然身體虛弱,但神智還很清楚,聽到沈方之言,也是一頭霧水。雖然張茹給她講過《太上老君養生功》的修練方法,但是她並沒有下力氣修練過,以前是寨務繁忙,寨子被苗王、田氏破了以後,一路奔波哪裏還有心情練功。她怎麽不知道體內還有內力,她強打著精神,運用功法試圖尋找那一絲內力,結果卻怎麽也找不到。
“方兒小郎君,我剛才運行功法,並沒有體察到內力和氣海。”
“也許是連心蠱自行修練的結果,連心蠱被強行除掉之後,這內力和氣海便留了下來,隻是並非你修練得來,所以無法感知。”
姐三聞言歎了口氣,她能夠解除三年性命之憂,已經超出自己的想象,又怎能奢望擁有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內力?!
“不過,若是由我來幫助你運轉氣脈,說不定你便能將此內力收為己用。如果你就這麽幹等著,用不了幾個月,這些內力和氣海便會消失不見,實在有些可惜。”
姐三聞言,眼睛一亮,若能擁有內力,又有哪個江湖人不願意?
姐三強忍著困乏,掙紮著坐了起來。沈括雖然希望姐三靜養,但他知道此時乃是與時間賽跑,每早一分習練內功,便可早一分康複,於是便在旁邊攙扶姐三,並給姐三送上了一個靠枕。
剛才沈括給姐三施針之時,肌膚多有碰觸,兩人也並沒有覺察到什麽,可是沈括此時一個簡單的體貼動作,姐三便象漢人女子一般羞澀,低著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向沈括道謝。
沈方見到兩人的情狀,知道有戲,此時也無暇玉成二人的好事,便咳了一聲,“三娘子,你還是用平時運氣的方法,我將內力送過去,助你打通經脈,直達氣海。”
姐三聞言一凜,趕緊收拾心情,專注地運行功法。此次運功與往常不同,往常心浮氣躁之感蕩然無存,自己的思維極其地清澈、細密,刹那間,她甚至能感受到沈方與沈括二人的心境。沈方的心境給她的感覺便如浩瀚的星空,一望無際,而沈括則堂堂正正,滿滿的全是自己。姐三略有些詫異自己這種敏銳的感覺從何而來,也有些感激沈括此刻對自己的關注,她不知道的乃是此時恰逢“死而複生”的窗口期,便如果清晨醒來之時清明的思維一般,此刻乃是她修練的絕佳時候,若不是沈方要求幫她修練,隻怕這個機緣便要白白浪費。
此時的丹田湧現出一股微弱遊絲的清涼的內力,正是姐三這麽多年陸陸續續修練的成果,這股內力有些興奮、又有些膽怯的四處遊蕩,卻並不聽她的使喚,正在此時,一股極強大的熱流從手腕之處傳來,轉瞬之間便匯入她的丹田。姐三自己的一絲內力,戰栗著、躲避著,但沒有等它做出任何動作,便被那股宏大的熱流包裹,姐三的內力進入沈方的一絲內力之後,才感受到內力之中也自成天地,精純的能量便如浩瀚的江河奔騰不息,順著這絲內力的帶動,姐三雖閉著眼睛,也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各個經脈和竅穴。終於在運行一個小周天之後,姐三隨著沈方的內力來到了自己的丹田之中,此時的丹田便象星空一般廣闊,在這“星空”之中,有一顆豌豆大小的氣團,散發一片乳白色的光芒。
“這便是氣海麽?”姐三有一絲走神。
“專心些,現在才是關鍵。”沈方並沒有發出聲音,但姐三卻感受到沈方的警示,連忙凝神注視著沈方的內力漸漸地向氣海靠攏。
沈方的內力抵達姐三丹田的氣海之後,突然散成一邊雲霧遠遠地將氣海與姐三的一絲內力包裹起來。姐三此時已明白,沈方這是讓她自己用這絲清涼的內力將這個如同豌豆大小的氣海收為己用。
姐三小心地將一絲內力不斷地拉長,然後慢慢地纏向氣海,乳白色的氣海原本靜靜地懸浮在丹田之中,姐三的內力所表現出來的動向,讓氣海如逢大敵,不時冒出一些突起,但那起突起剛成形,便因缺乏後續又回歸原處。姐三體內經脈中殘餘的微弱內力此時象是得到了命令,向丹田氣海之處瘋狂地聚集,可是來到丹田之後便發現有一個金光閃閃的罩子將氣海團團圍住,正是沈方早就裝備好的銅牆鐵壁。這些內力不甘心地向內力金罩撞去,但又如何能突破換元境界巔峰高手所製造的結界。
姐三見沒有後顧之憂,便更加耐心細致地用水磨功夫,將自己的內力越拉越細,並將氣海纏繞起來,漸漸地杜絕了氣海與外部的聯係。當氣海被完全封閉之後,居然瞬間消失不見,姐三正在心驚之間,隻感覺自己的那絲內力突然霧化,變成氣海的模樣,然後沈方去除掉內力結界,無數遊絲般的內力蜂擁而至,待到了近前才發現有異,可是已無法阻擋姐三氣海的吸引,隻幾個呼吸之間,姐三便將這些內力全部收入氣海之內。這時姐三才直正地掌握自己體內的真氣運行,並擁有了一個可觀的氣海,從修行的角度而言,姐三已經通了小周天,擁有內力和氣海,進入補元境界。
沈方見大功告成,心念一動,內力瞬間收回體內,每人的內力各不相同,否則隻需吸收他人內力便可提升功力,豈不如同武俠小說中所說的吸星大法相似?姐三能收服體內蠱蟲殘餘的內力,也是因為此內力乃是連心蠱所煉就,本身與宿主並無差別,如今連心蠱已死,內力便也可被姐三吸收,既便如此,還有如此大的凶險,若沒有沈方的護法和幫助,這些內力多半會消散於天地間,也不會被姐三輕易吸收。
姐三初得內力,如獲珍寶,將真氣在任督二脈運轉幾圈,才戀戀不舍地歸入氣海,任內力在體力緩慢地流動,滋養各處身體器官,彌補元氣丟失的不足。姐三此時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麽前人會將此境界叫做補元境界,達到此境界的人,因元氣充足,外邪不能入侵,便終身不會得病,隻需勤加修練,便可及時修複各種損傷,得以頤養天年。
姐三此時氣色已經恢複如初,她在沈括驚異的目光下,從臥具之上穿鞋下來,麵向沈括、沈方二人倒頭便拜,喜極而泣道,“姐三能遇到沈伯父、沈小郎君,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如今,我不但陳疾得解,而且還意外進入補元境界,此身無以為報,便交付給沈家,無論刀山火海,我姐三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苗人多重義,姐三此言一出,她的一生便與沈家割舍不開。
沈方此時趕緊撇清自己,“三娘子,你能遇到我爹爹,也是前世的緣分,不知三娘子可願成為我的小姨娘?”
姐三臉色微紅,低聲道,“全憑沈大人作主。”
姐三對沈括的稱呼已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沈括獲得意外之喜,豈有不開心的道理,自己的兒子也確實會辦事兒,沒想到年齡不大,對男人的心思把握地如此精準。“今後便喚你為三娘吧,待到了京城,便行納征之禮。”
姐三對漢人禮數毫不知情,這時知道沈括對自己的情意,全身心投入便是。
是夜,顛鸞倒鳳紅宵帳,宣州驛站遍春花。
第二天,賀永和等人見到已做漢家少婦打扮的姐三,紛紛向沈括、姐三二人道喜,沈括當然也少不了多加賞賜。
有了內力的滋潤,姐三氣色漸好,沈括一行在宣州驛站又歇了一夜後,騎馬奔向京城。
進入補元境界後的姐三,掌握騎術自然不在話下,隻適應了半天,便和沈括等人一般可以自由馳騁。出了宣州地界,便是一馬平川,隻有遇到江河之時,才需要尋渡船過河,其它路程便在官道上馳行,一路上起早貪黑,夜宿驛站,想來用不了幾日便可抵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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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吉十九年十二月初十,呂宋島馬尼拉市東側一處據點的議事廳內。
十五具已冰冷的屍首被並排放在議事廳的正中央。其中有十具乃是中了致命的箭傷,另外五具則是慘遭割喉而死。
馬尼拉市市長穆承默和馬尼拉市護衛隊長石思立麵色陰沉地站在屍首跟前,認真地端詳每一個犧牲先遣隊員的容顏。麵對李老黑暴跳如雷的喝罵,穆承默、石思立並沒有申辨或解釋。呂宋遠征軍遭遇了遠征以來第一次慘敗,死了十五個兄弟,傷了十二個兄弟,丟失了整整二十把火槍。而呂宋土著卻隻留下五具屍體,這個戰績讓見慣靠步槍、火槍碾壓冷兵器的昌國沈氏眾人第一次認識到征服的道路絕對不會一帆風順。
“穆承默、石思立,你們兩個都是飯桶!其它城市的據點都安然無恙,偏偏你馬尼拉出了問題!”
“石思立,給你兩百衛兵,去將三十裏外那個寨子平了,一隻雞也不要放過。”
“李總督,還記得二公子出發前給我們的交待嗎?!”身為昌國遠征軍總督的金樾皺著眉頭勸道。關於是否屠滅那個乘著夜色偷襲馬尼拉東側據點的山寨,兩位總督已經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按金樾的意思是隻懲首惡,放過婦孺老人,而李老黑卻執意將山寨屠光,以示警戒。
“金總督,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這裏是呂宋,我是呂宋總督,你還是去繪製你的海圖去吧?!”李老黑冷聲道。
“今日,金樾受沈家二公子之命,率領五萬將士,征服台灣、呂宋等地,在此我向蒼天立誓:其一,我等雖然勢強,但決不濫殺無辜;其二,昌國沈氏物產豐富,隻與原住民交易,不強搶強換;其三,如有利益,將士、殖民地、沈氏各取三分之一。如違誓言,天地共棄之,所有將士共誅之。”金樾也不廢話,將十一月初五出征之時的誓詞又重念了一遍。
李老黑聽了金樾之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盯著金樾說道,“好啊!我就看你如何誅殺我!”
“石思立!”
“到!”
“執行命令!”
“是!”石思立向李老黑敬了一個軍禮,便向議事廳外走去。
“李總督,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如實向二公子匯報。”
李老黑擺擺手,表示隨便。金樾冷哼一聲,便出了議事廳。
石思立點齊二百名護衛隊員,檢查好子彈,說明了任務,便要出發。看到金樾在一旁看著,忙跑過去行了個軍禮,“團長!”
“石思立,我讓你來當護衛隊長,你可知道用意?!”
“知道,護衛據點安全,培養後備力量,順利交接職權後,才能隨海軍前往太東洲。”
“明白就好,我就長話短說,我讓你留下所有婦孺老人,動手反抗的一律格殺,投降之人進行分辨,參與行凶之人格殺,未參與之成年男子一律閹割。”
“這~”石思立為難道。
“石思立,李老黑現在在氣頭之下,下了亂命,你如果完全執行命令,隻怕將來他後悔之時,你也脫不了幹係。而且,呂宋據點新建,如果出現屠滅山寨之事,隻怕隻會激起當地土著更大的反抗。我們總不能將所有的土著殺光,若是那樣,誰來為我等務農、辦事?”
石思立想了一下,便敬禮道,“團長,請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金樾也回了個軍禮,目送著石思立帶著二百名護衛隊員遠去。
顛鸞倒鳳紅宵帳,宣州驛站遍春花。
筆者並非詩人,也不知這兩句是否符合平仄關係,遇到筆者隨手寫的所謂詩詞,就當打油詩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