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揚名立威
沈方見李喜兒跟了過來,回頭笑道,“喜兒,你過來做什麽?”
“看沈大哥大展神威!”李喜兒咯咯笑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好好地在後麵呆著,別離章管家太遠。”
“放心吧!”
三人來到車隊前麵,吐蕃馬匪的頭人見到又來了三個人,又是嘰裏哇啦一陣比劃。
那名會吐蕃話的商人見到沈方之後苦笑道,“沈公子,吐蕃人嫌我們囉嗦,一會兒換一撥人來,現在又開口要三成了。”
“告訴他們,一車也不會給他們!”沈方冷笑道。
“這?!”那商人嚇了一跳,卻不敢翻譯。
吐蕃頭領看到沈方身後的李喜兒,眼睛便是一亮,指著李喜兒又是一陣比劃。
商人正要翻譯,沈方笑道,“這個不用翻譯,這人想是要搶我的同伴吧。”
“啊,是,是!”
沈方二話不說,從馬鞍上跳起來,直奔吐蕃頭領而去,吐蕃頭領早有防備,趕緊抽出馬刀,結果馬刀還沒有舉起來,便被沈方連人帶刀拉下馬來。
吐蕃馬匪一陣呼嘯,將沈方與吐蕃頭領團團圍住。
沈方感歎道,“可惜你們不懂漢話,我便是想要裝,也是對牛彈琴。”然後將那吐蕃頭領提起來,打了幾個耳光,然後將其踩在腳下,一刀砍了腦袋。沈方躲的及時沒有沾上一點血跡,吐蕃頭領正對的馬匪便遭了殃,馬身上,褲角上濺的到處都是血跡。
吐蕃馬匪哇哇大叫,十幾個衝著沈方而來,剩下的直接衝向商隊,準備大開殺戮,首當其衝的便是章惇、李喜兒二人。
章惇臉色微變,調轉馬頭已經來不,自己雖然能夠施展輕功逃出生天,可是這李喜兒便會被亂萬砍死,正在猶豫間,吐蕃馬匪已來到近前,眼見明晃晃的馬刀便要落下來,他已準備飛出去逃命,突然見沈方從遠處疾馳而來,隻一個閃動便擋在馬匪前麵。
吐蕃馬匪見沈方用血肉之軀阻擋馬的去路,便幹脆縱馬朝沈方衝撞過來,沈方大笑一聲,施展龍虎山長拳,借力打力的功夫,將這些馬匪連人帶馬一個個甩到旁邊兩三丈遠處,竟然沒有一個馬匪能進得了身。遠處的馬匪還準備衝過來,見到沈方如此威猛,哪裏還敢多呆,撿起頭領的屍身和首級便逃竄而去。
幾個馬匹摔倒在地,愛傷不起,隻是不斷地嘶鳴,而吐蕃馬匪也被摔的七葷八素,見沈方凶神惡煞般走來,掙紮著翻身起來求饒。
沈方搖頭道,“別說了,聽不懂,聽不懂!下次投胎記著學說漢話,不然連命怎麽沒的,也不知道。”
章惇聽到沈方還有心情開玩笑,剛才提心吊膽的心這時才放下,李喜兒在旁邊卻笑得前仰後合。
鏢局的鏢頭愁眉苦臉地走了過來,“沈公子,這下可捅了大簍子了,隻怕以後吐蕃人對大周商隊要大開殺戒。”
沈方笑道,“這幫吐蕃馬匪隻是流竄作案,受此挫折,必然知難而退,而且殺他們的乃是沈某,有本事可來尋我的麻煩,與你們無關。”
鏢頭心中腹誹不已,但也不敢招惹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隻好忍氣吞聲,不再言語。
“吳鏢頭,這四個吐蕃馬匪怎麽處置?!”
“把他們放了吧,自然會有同伴來接應救助。”
“放了?!”沈方搖了搖頭,“剛才他們想要殺我,殺章管家,殺我的同伴,不能就這麽放了,給你們一個機會,去把他們的頭砍了。”
吳鏢頭嚇了一跳,趕緊擺手道,“萬萬不可,他們也是受人脅迫,沈公子勿要大開殺戒!”
沈方知道吳鏢頭已被嚇破了膽,不再理他,徑自走向四個吐蕃馬匪,將他們捆了起來,踹倒在地。
那四個馬匪還不知道死期已近,隻是用吐蕃話苦苦哀求。
沈方找了一把馬刀,也不多言,一刀把最近一個吐蕃馬匪的腦袋砍了下來。
整個商隊一片沉寂,那三個馬匪這才知道眼前乃是魔王轉世,紛紛掙紮著想要逃命。
“沈公子,我來吧!”章惇低呼一聲,從馬匹上跳了下來,撿起一把馬刀,一刀捅進馬匪的胸膛,拔出馬刀,血便噴了章惇一身。
另外兩個馬匪鼻涕眼淚齊流,隻恨爹媽少生了一條腿。
沈方正準備尋一個下手,突然聽到後麵響起悅耳的聲音,“沈大哥,我也要報仇,他們剛才用吐蕃話輕薄我!”
沈方見到李喜兒手提一把馬刀走了過來,連忙說道,“這可不行,你還是個孩子。”
李喜兒怒道,“誰說的?!我現在比一般漢人姑娘都長的高。”
李喜兒一邊說著,一邊便揮刀砍去,結果沒有砍中脖頸,砍中了半邊肩膀,馬刀便陷了進去,拔不出來。馬匪的魂已經嚇了出來,痛的滿地嚎叫打滾,嚇的李喜兒也哇哇哭了起來。
沈方順手結果了那吐蕃馬匪的性命,看著最後一個馬匪,正在猶豫間,聽到馬匪用蹩腳的漢話喊道,“饒命!”
“咦?你會漢話?”沈方奇道。
那吐蕃馬匪依然是一串吐蕃話,看他詛咒發誓的樣子,也知道想要活命。
經過李喜兒一折騰,沈方也沒了殺意,便扯下一條吐蕃人的衣服,在上麵用鮮血寫了幾個字“殺人者昌國沈氏”,塞到最後一條吐蕃人的懷裏,解開繩索,那名吐蕃馬匪忍著疼痛瘋狂地逃命而去。
沈方身上沾了一些血跡,章惇、李喜兒二人卻是一身血腥味,兩人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呆呆地看著若無其事的沈方。見沈方殺人,他們隻覺輕鬆無比,但真正身臨其境,才知道那是武力和內心的雙重考驗。
商隊上下,這才知道這名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二世祖,卻是一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而且還是一個武功蓋世的高手。鏢局的鏢頭、鏢師們行走江湖多年,莫說沒有見過如沈方這樣的功夫,便是章管家的武藝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身手。
有過這麽一場波折,車隊便就近歇息,鏢師們將吐蕃人的財物搜刮一空,將屍首就地掩埋。將地麵上的血跡簡單清理後,生起柴火,殺馬吃肉。馬匹雖然值錢,但這些馬匹受傷甚重,養到可以使用販賣也得一段時日,如今身處險地,哪有心情和精力來打理,不如宰了吃頓新鮮肉食。
章惇、李喜兒在帳篷裏麵換了隨身衣服出來之後,便看到各位東家、鏢頭們圍著沈方獻殷勤。如今離靜塞軍還有三日路程,這吐蕃受挫折之後必會再來,他們的性命財產全要拜托沈方。
“沈公子神功蓋世,這一路全靠公子照應!”李姓富商一邊誇讚,一邊拿出一個小包裹,“這些銀物,乃是各位東家所湊,雖不及那二十車財貨百一,但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沈方看也沒看一眼,“李東家說笑了,昌國沈氏富甲天下,並不缺財物,此次同舟共濟也是幾世修來的緣分,大家不必客氣。”
剛才譏諷沈方之人看到章惇換了衣服走了過來,慚愧道,“在下有眼無珠,小瞧了沈公子,還望沈公子饒恕小人不知不罪。”
“出門在外,多一分小心也是應該的,大家也不必過於擔心這些馬匪,等再過幾月兩軍開戰,待天兵凱旋,這條商路便會很快打通,再無馬匪襲擾。”
一提到開戰,這些商旅各個顯出愁苦之色,他們冒著風險走這條商路,便是依仗著有一定勢力想賺點賣命錢,可是一旦開戰,便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收入來源,可是家中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後台靠山也得如常供應。
有些商人提了幾句,見眾人皆沒有談興,便各自分開,沈方等人也落得清淨。
李喜兒還是一臉煞白,沒有從剛才的情景中緩過勁兒來,她本想學沈方快意恩仇,大開殺戒,但隻一刀,便將她所有的英雄夢全部破碎,殺人真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
沈方、章惇兩人心照不宣地互視一眼,都猜到這李喜兒必是西夏某一權貴之後,說不定還真是西夏公主。
一日無事,待到了三月二十四日,車隊終於走出了六盤山脈,眼前乃是一片廣闊的山塬,雖然還是看不到人煙,但已不影響馬車趕路,用不了半天便可以抵達此行的終點靜塞軍。
馬兒奔跑了起來,蕩起一片片塵土,在蔚藍色的天幕下,仿佛一條灰色的長龍。沈方、章惇、李喜兒騎著馬跑到了最前麵,沈方第一次見到如此粗獷的場景,心情格外舒暢,談笑間眼睛一眯,看到遠處出現一支人馬。
車隊停了下來,商人們和鏢師們如臨大敵,將車頭衝外,圍成了一大圈,隨著這支隊伍的出現,整個大地都象在顫抖,馬兒不安的打著響鼻,趕車的夥計下意識撫摸著馬匹,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
來人約有二百人,全是吐蕃青壯漢子,為首一人長相英俊,頭發披散下來,隻在額間束了一個紅色發帶。他打了一個手勢,左右兩側各有五十名吐蕃漢子便一邊吆喝著一邊從車隊兩側急速騎過,然後圍著車隊轉起了圓圈,塵土頓時漫天飛舞。
商隊為首的商人走到沈方等人的身後,低聲說道,“這些是青唐吐蕃。”
自從三年前,由秦源出使河湟,將吐蕃首領董氈招降以來,青唐便更名為西寧州(注:今青海西寧),而青唐首領董氈也被封為西寧候,鎮守西寧州。西寧州離靜塞軍約有七百餘裏,在此處能見到青唐吐蕃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每個人都不禁想起前天所斬殺的小股吐蕃馬匪,莫非與這二百多青唐吐蕃乃是一夥?
這些青唐吐蕃人出現在西夏的地盤,便是公開與西夏人勾結,難道董氈已經被西夏拉攏,如此一來,熙河路的禁軍便得將精力花在提防董氈之上,將會極大的減輕西夏所受的壓力。
沈方在打量著吐蕃首領,吐蕃首領也在打量著他,吐蕃首領旁邊有一個吐蕃和尚不時在其旁邊說上幾句話,那個吐蕃和尚有補元境界,顯然也能注意到沈方與章惇兩人的修為。
吐蕃首領眼睛盯著沈方開口講話,卻是生硬的漢話,“你便是沈公子?”
沈方點了點頭,“你是青唐吐蕃的哪位頭領?!”
吐蕃首領哈哈笑道,“你不必猜測了,我父親便是董氈,我是藺逋比。”
沈方打了個哈欠,不以為然道,“小侯爺來西夏意欲何為?不會是專程來打劫大周商隊吧?!”
藺逋比笑道,“達古次膽敢私自帶領手下搶劫商旅,既使不被沈公子擊殺,我也會要了他的狗命。我這次來,卻是想專程找你,和你交個朋友。”
沈方笑道,指著旁邊呼嘯而過的百騎吐蕃人,“這便是小侯爺的待客之道麽。”
藺逋比吹了一個口哨,那一百騎吐蕃人便跑回本隊,沒有一絲雜亂。
“現在可以了麽?”
沈方收了笑容,“小侯爺,你我結交應當在西寧州,而不是在這西夏之地,沈某身負家族所托,前往靜塞軍做生意,不願節外生枝。小侯爺,可否借條道路,讓車隊通過。”
藺逋比揚了揚眉毛,又吹了一個口哨,吐蕃人便分開了一條道路,僅供車隊一行通過。
沈方揮了揮手,商隊首領明知前麵是龍潭虎穴,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帶著車隊緩緩經過,現在隻能希望對方顧忌沈方的武藝,不會痛下殺手。
一百餘輛馬車通過也花了小半個時辰,待所有馬車通過之後,沈方也鬆了一口氣,笑道,“小侯爺,承你的情了,若是有緣,自有相見之時。”
藺逋比隨意指了指吐蕃壯士圍成的通道,“好說,沈公子,請!”
沈方一馬當先,李喜兒在中間,章惇斷後,用了幾息時間,便通過了吐蕃壯士的圍困。
李喜兒經過藺逋比時,身上的香皂味道,讓藺逋比不禁長吸了一口氣,李喜兒陰沉著臉快速通過,不敢有絲毫停留。
待沈方與藺逋比拱手道別,帶著一條灰土長龍消失在天際中,藺逋比才鬆了一口氣,用吐蕃話問道,“上師,那姓沈的真有那麽厲害麽?!”
“藺逋比,姓沈的身後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隻是和貧僧一樣的修為,但那姓沈的卻有教內護法的功力,若是全力施展,貧僧也非一合之敵。”
“隻是便宜了他,原想著二百勇士怎麽也能把他留下。”藺逋比恨恨道。
旁邊一個親信突然說道,“少主,姓沈的後麵那個年輕女孩似乎便是走失半年的公主。”
藺逋比一把將親信從馬上提了起來,“你說什麽?你看清楚了?!”
那人說不上話來,被藺逋比放下之後喘了幾口粗氣說道,“我在興慶府見過公主,應該不會看錯。”
藺逋比狂笑一聲,騎著馬在土塬上奔跑起來,“李喜兒,你母後將你許配給我,那麽你便不用回興慶府了,和我一起回青唐吧!”
吐蕃勇士們也齊身喊道,“搶回公主,回青唐嘍!”
已經走遠的沈方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但他卻聽不懂這些吐蕃人在喊什麽。他回頭看了一眼,卻無意中看到李喜兒蒼白的小臉。
“喜兒,怎麽了?害怕了?!”
李喜兒急道,“我怕什麽!”手中馬鞭揮舞,馬兒向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