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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兩位泰山

  沈家發生了沈方複生這麽大的事,沈披、沈括兄弟自然不可能再去西湖邊上的沈氏墓園守喪,沈家將半個月前所有的喪事痕跡全部清除,並張燈結彩進行慶祝,沈氏墓園那邊也舉行了盛大的祭祖儀式,以感謝祖宗的護佑。杭州百姓都傳言,是沈氏兄弟的孝心感動了觀音菩薩,觀音菩薩特地去地府將沈方帶了回來。


  昌國縣那邊,王壽光也將沈宅除了喪事,將普陀禪寺的慧運大師、普陀庵的慈航師太專程請來杭州,為沈方及沈家祈福。王可兒自然一襲灰衣,身著尼服隨同前往,沒有見到沈方之前,王可兒說什麽也不敢相信,因為沈方是她和師尊慈航師太一起反複驗了氣息、脈博,並親自裝殮,她比誰都希望沈方隻是假死,但麵對沈方冰冷僵硬的“屍體”,她實在無法要求沈家多停屍幾天。


  快船抵達了杭州城內的大通碼頭,沈家早有管事雇了十幾輛馬車在碼頭等候,見到王壽光等人登岸,趕緊過來見禮。


  “吳管事,二公子果真還活著?”


  “回王員外,千真萬確!隻是二公子以前的事大都不記得,也常說一些我等聽不懂的話。”


  王壽光看了旁邊的慧運大師一眼,隻見慧運大師也陷入了沉思。


  “師兄,你怎麽看?”慧運大師向慈航師太合什道。


  慈航師太回了一禮,“菩薩保佑,縱使是奪舍,沈方福緣深厚,其記憶一樣能回來,況且世間多有轉生輪回之說,貧尼深信沈方已複活。”


  “師兄乃觀音菩薩轉世,貧僧自然相信師兄的判斷。”雖然普陀庵是普陀禪寺的下院,從少林禪宗祖庭遠來住持普陀禪寺的慧運大師對慈航師太極為尊重。


  “師兄客氣了,無需多想,稍候便知。”


  王可兒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沈家看看究竟。


  一刻鍾後,車隊行至沈府正門,隻見中門大開,無數達官顯貴登門致賀,絡繹不絕,同沾沈家百年難遇的福氣。


  見普陀山、珞珈山的兩位菩薩前來,認得慈航師太的佛教信眾跪了一地。沈披、沈括及沈方等人也聞訊迎了上來。麵對慧運大師、慈航師太灼熱的目光,沈方若無其事,隻是盯著慈航師太身後的尼姑,驚訝不已,此女肯定就是為自己落發侍佛的王可兒,隻是她的長相與自己前世的妻子何等相似。若不是他很清楚妻子無法抵禦時間的流逝於四百多年前無疾而終,他甚至會將妻子的名字脫口叫出。


  “可兒?!”沈方喃喃道。


  王可兒一下子就喪失了所有的思維能力,直接越過人群,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撲到了沈方的懷裏,“你沒死!太好了!我卻快死了!”


  王壽光和沈括都有些尷尬,兩人心照不宣地互視一眼,這親事得早點定下,不然於兩家名聲都不好。


  沈方知道身著尼師服飾的王可兒此時的行為乃是純粹的本能,但這個時代不允許男女之間當眾親昵,於是便輕輕地將王可兒推開,走到慈航師太麵前,合什禮道,“見過師父。”


  “方兒你記起來了?”慈航師太動容道。


  “記起一些。”沈方含糊道,這一兩日的功夫,沈括等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他講得清清楚楚,沈方自然知道眼前這位五十多歲慈眉善目的尼姑便是教授自己觀音心法的師父。


  沈方又向王壽光施了一禮,“徒兒拜見師父。”王壽光是教授他手藝的師父。


  王壽光含笑扶起沈方,他感受到沈方象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沈方又與慧運大師及各位匠頭、坊主見禮,慧運大師可以辨認,可匠頭坊主的名字雖然沈括全給他講過一遍,但他如何能對上號,眾人能親眼看到沈方死而複生,便覺不虛此行,如何會計較這些禮數?


  王可兒此時早已恢複了清明,早就羞愧難當,躲在慈航師太後麵以免被別人注視。但是她的個頭高過慈航師太,她的身世在場之人無一不知,眾人的目光便有意無意地看向他。甚至有一些與王壽光相熟的達官貴人提前向其道賀。


  “王匠首,恭喜了,沈家二公子死而複生已是一喜,沈家王家喜結良緣卻是更大的喜訊。”吳大用笑道。


  “監台大人說笑了,可兒乃匠人之後,如何能高攀東家。”王壽光謙遜道,但他的神色卻透露著喜色,明顯他已看出沈方在見到女兒的驚喜神色。


  “如今杭州城內有誰不知道王員外乃杭州首富,沈王聯姻實乃天作之合。”沈括的產業不在杭州,沈披的產業無法與王壽光相比,如此看來,王壽光倒也當得起杭州首富的稱號。


  沈括在旁邊聽吳大用在此攀扯,也笑著說道,“方兒與可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待沈某守製之後便與王匠首結秦晉之好。”


  王匠首滿心歡喜,正準備與沈括說幾句親近話之際,隻聽旁邊想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方兒和茹兒更是天生一對兒,不要忘了,沒有茹兒,方兒豈能死而複生。”


  說話之人正是慶國公張天端。


  關於張天端與慧通私鬥之事以六百裏加急送往京城,如今皇帝的旨意未到,這個煞星卻來了!


  吳大用心中本就有鬼,如今見沈府之內各式人等眾多,便仗著膽子嗬斥道:“慶國公,你殺死國師,還敢在杭州現身,莫非不怕王法?!”


  張天端一愣,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捋他的虎須。他打量了吳大用一眼,尋思著把吳大用殺了以後,對沈家會不會有什麽不利影響。就這一眼把吳大用嚇得渾身顫抖,冷汗直流,哪裏還敢多嘴。


  “沒用的閹狗,別說你,吳成在場,張某也會一個巴掌打死他。”張天端見吳大用連一個眼神也經受不了,便失了興趣,隨後謾罵吳成、吳大用等人,倒是根本不在乎朝廷的報複。隻要柴猛不犯渾,是絕對不敢惹怒張天端,如今皇宮大內之中,居然沒有一人可以抵擋張天端的怒火。


  “張某見過慈航師太、慧運大師。”


  雖然與慧運同為少林寺長老的慧通死於張天端之手,但慧運並非一點內情也不知道,慧運知道己方理虧,便合什道:“慶國公武藝驚人,不知今日來杭州是為尋仇,還是為殺人?”


  “慧運大師說笑了,張某隻為小女之事而來。茹兒,別躲著了,再躲,方兒也被人搶走了。”


  張茹一臉羞意地從旁邊走了過來,訕訕地說道,“爹,你怎麽來了?”


  “你有心救方兒,為何不和為父商量,難道我和你母親不想救方兒?虧你能想到用竇護法的分魂秘術為根基,自身魂魄為引的凶險之法,你可知道此法一旦失敗,連你的性命也將不保?”


  張天端的一席話倒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出了名堂,原來這慶國公之女張茹是用自己的性命為賭注,用異術將沈方救活,如今這二美相爭,沈括可不好應付了。


  沈括趕緊給張天端行禮,沈方也乖乖地跪在張天端麵前誠懇道:“拜見師父,多謝師姐搭救之恩。”


  麵對二美相爭局麵,沈方心裏麵莫提多歡喜了,年輕人才會做單選題,他已經活了五百多年,當然選擇都要。但這種話卻不可能由這具身體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講出來,他等待著有人能夠解圍。


  沒有多久,便聽到年輕漂亮姨娘的父親,兩浙路安撫使張蒭開口笑道:“監台大人適才說沈家有雙喜臨門,老夫倒覺得完全可以再添一喜,由沈方迎娶王氏、張氏,王、張二女不分主從、大小,不知王員外,慶國公意下如何?”


  沈括是張蒭的女婿,又是為沈家同時娶兩房正妻的喜事,張蒭幹脆便替沈括做了主。


  王壽光原本也沒有奢望一定能成為沈方的正室,如今聽到張蒭之言,倒是頗為滿意,向張蒭拜謝道,“多謝撫台大人成全。”


  張天端聞言,眉頭一皺。雖然張蒭此議對女兒而言有些委屈,但沈方乃官宦世家公子,很難保證如江湖人士般一生隻娶一人,就連沈括此等對愛忠誠之人,在耽羅之時,張天端便一口氣送給他四個侍妾。張天端見事已至此,便點頭道,“撫台大人之議可行。”


  沈括自然滿意,趕緊踢了沈方一腳,“還不快謝謝姨公,兩位泰山。”


  沈方慢騰騰地站起來,心裏麵暗想,我現在已經五百多歲了,還被你踢屁股,好在你比我早生兩千多年,就不和你計較了。


  “謝姨公大人!謝泰山大人!謝泰山大人!”沈方分別向三人深施一禮道。


  張蒭見眾人皆聽從他的提議,越發來了興致,便讓沈括安排酒席,在酒席上麵便把婚先訂了,待沈括守製結束後,再按迎娶六禮辦理。


  吳大用剛才丟人露醜,此時自然不願與張天端同席,便借故離開,王壽光告罪起身與沈括一道送出大門之外。


  沈括再三致歉,雖然以沈括的身份地位,隻有吳大用巴結的份,但吳大用畢竟是登門到賀的客人,在沈家受到折辱,身為主人,沈括自然應當表示歉意。


  待沈括回府後,王壽光才說道,“監台大人,慶國公乃是草莽之人,言語粗鄙,不必掛在心上。”


  “哎!隻是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慶國公居然敢口出狂言,意謀不軌。”吳大用依然忿忿不平。


  “依張某所見,這宮廷大內之中,也應廣召高手,彌補國師殞命後的空缺,不然,皇帝陛下身邊無一人能抵擋得了慶國公的武藝。”


  吳大用這才想到他忽略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問題,莫要說吳成,就是官家,這張天端發起狠來,來個一刀兩斷,然後逃往朝鮮,這大周馬上就要亂了。


  吳大用感激地向王壽光一拱手,然後催促馬車夫速速趕回衙門,此等軍情乃十萬火急,必須由專人將口信傳至京城,在張天端產生惡意之前做好布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王壽光目送吳大用遠去,歎了口氣,向沈府走去。與吳大見麵時間太短,許多話來不及說,比如內監使司衙門傳來了雪紅、春桃暴疾而死的消息,讓曾經與二人春風一渡的王壽光心痛萬分。他當然不是心疼錢,而是早做好了等吳大用回京後,納這幾名姬妾為妾室的準備,結果慧通和尚來杭州沒幾天,雪紅、春桃兩人便因知道的太多而命喪黃泉。這吳大用急於滅口,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多半是衝著沈家而來,讓意圖在幾股權力的角逐中全身而退的王壽光後怕不已。


  此時,沈府的宴席之上,沈方持著酒壺酒杯到處敬酒,再世為人,對每一個人,沈方都有濃厚的興趣,要知道在他身處的那個時代,這些古人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了,如今卻活靈活現地在眼前,各懷心思客套應承著,讓沈方自覺搞到第一手宋代,哦,應當是大周的考古資料。


  這時的水酒濃度頗低,沈方內功在身,酒量也跟著水漲船高,加上沈方刻意交好,不知不覺間沈方便成為席間的主角,幾個勸酒的酒令在旁人聽起來俗俚有趣,而對沈方而言卻是老掉牙的複古說辭。


  一個白胖的官員喝了一口酒,“二公子風雅,下官佩服。”


  沈方搖搖頭,“小子大字不識幾個,哪裏談得上風雅,倒教武大人見笑了。”


  對於不識字這個人設,沈方最為頭大,上一世的自己身為希望號上的科學擔當,在語言方麵也有傲人的成績,精通英、法、德、俄、意、日、西等諸多外語,更別提中文,轉生過來,卻得冒充不識字,真不知道這副看不起與自己麵貌相似的皮囊之下,是一顆多麽愚笨的心靈。


  看著沈方在席間談笑風聲,應對自若,張天端笑道,“沈兄弟,方兒的性情大變,如今倒比你我更擅長這種場麵。”


  沈括看了一眼眼含擔憂的張天端道,“張兄,老天師在世時曾提起方兒缺少一魂一魄,如今方兒似乎已經魂魄齊全,這豈非吾等夢寐以求之事!”


  張天端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此間事了,我施法為方兒查驗一番,看看有什麽異常之處,以便多做準備。”


  沈括覺得無此必要,但張天端現在既是沈方的師父,又是沈方的老丈人,倒也有資格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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