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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名顯朝堂宛娘傾心

  勝吉十六年六月十五,大朝會結束後,皇帝柴猛移駕垂拱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文彥博、參知政事王安石、樞密副使歐陽修、三司使沈括、內侍省常侍吳成及新上任的秦鳳路製置使王韶隨駕前往。


  柴猛召集這樣輔政大臣前來,隻為熙河開邊一事。


  “王愛卿獻上的《平戎策》朕已看過,不知熙河路那邊有何動靜?”


  王韶,身長七尺,儀容偉岸,身穿大周文官服飾,怎麽看也不象統兵打仗之人,偏偏近幾年遊曆陝西路各處,對地理、將領、人丁、糧草有諸多考察,並形成了《平戎策》此等為朝廷中樞看中的國策,正符合柴猛開疆拓土的心思。


  “回稟陛下,竊占我大周熙河路的唃廝囉自勝吉十四年身死後,隴河之地現有五股勢力,一是董氈,為唃廝囉三子;二是瞎氈,為唃廝囉長子;三是欺巴溫,為唃廝囉孫;四是木征,為唃廝囉子侄(注:還有一種說法是木征為瞎氈之長子,本書采納木征為董氈堂兄弟這一說法);五是俞龍珂是隴右吐蕃首領。”


  “盤踞青唐的董氈承襲了大周給予唃廝囉保順、河西等軍節度使的封號,為我大周牽製著西夏的軍力,是河隴地區吐蕃各部名義上的共主;瞎氈、欺巴溫是唃廝囉前論逋李立遵之外孫、外重外,自唃廝囉與李立遵交惡後,便遠逃宗哥、龕穀之地,所轄不過一二百裏,和李立遵一樣遠我大周而親近西夏;木征係盤踞於河州(甘肅臨夏)吐蕃首領雖與董氈為堂兄弟,但二者之間的血脈之情極為淡薄。是故,青唐吐蕃,雖號稱“董氈最強,獨有河北之地”,但對隴右吐蕃各部也是鞭長莫及。木征所部河州吐蕃,久與大周相鄰,一直摩擦不斷,此匪自知與漢有隙,舊夜練兵,其黨不能禁,部族往往歸附,用其妻弟瞎藥為謀主,與夏人解仇。俞龍珂盤踞秦州、隴右間,統眾十二萬,自勝吉十四年來便屢屢襲擾我邊地。”


  ”這董氈受我朝封賞,然離我大周尚遠,中間尚隔著木征、俞龍珂等四酋。“柴猛沉思道。


  ”陛下聖明,確係如此。自唃廝囉身死,董氈與我大周已漸無往來,加之西夏攻之甚緊,餘恐過不了多少時日,河湟便會易主,故冒死諫,興天兵,以衛我河湟之地。“


  ”那麽這次熙河開邊僅限征繳木征、俞龍珂、瞎征、欺巴溫四酋所轄之地?“柴猛問道。


  王韶看了文彥博一眼道,”首先要取得隴右之地,其次河湟之地,臣亦必取。“


  果然,身兼樞密使的文彥博忍不住言道,“唃廝囉、董氈自仁德十三年,先皇授唃廝囉為寧遠大將軍,愛州團練使以來,事上甚恭,不絕朝貢,廣開互市,襲擾西夏,實為我大周西平之鼎助,吾等盡取隴右之地,解董氈之圍即可,怎能貪圖其久居之地?”


  王安石向文彥博略施一禮道,“文相仁厚,但河湟吐蕃卻有四必取。其一,此地自漢唐起便為我漢家之地,雖有藏羌各土著雜居於此,但此地卻是我漢家疆土,豈有讓一藩屬部族統禦之理。其二,董氈於勝吉四年迎娶西夏仁平公主,於勝吉八年迎娶北遼天昊公主,並未向我天朝稟報,盡擅以藩國自居,不臣之心可見。其三,河湟之地為我大周與西夏必爭之地,西夏得,則我大周西事更緊,大周得,則西夏必亡。其四,董氈名義上河湟吐蕃、隴右吐蕃共主,隴右既取,彼已生嫌隙,豈有放任不管,以助西夏之理。是故臣以為,奪取隴右熙河六州隻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奪下青唐,使董氈交政。”


  “如董氈無尺寸之地,藏羌豈不奮死反抗,我大周將士為此不毛之地付出大多代價,得不償失。”文彥博堅持道。


  “我朝世宗平定南唐、吳越、南漢、閩、楚、蜀時,彼亦無尺寸之地,為何隻見各城池望風披靡、百姓簞食壺漿。”王安石不依不饒。


  沈括也向文彥博施禮道,“文相,餘亦以為,無論對董氈,還是對藏羌民眾,歸化我大周,比等西夏蠶食更加有利。一時兵災換萬世太平,爾等必知取舍。”


  “沈愛卿所言甚是,文相仁厚崇德,但待蠻夷生民如同待開化子民,就有些過了。”柴猛這些日子對沈括比較推崇,凡是沈括所言所薦,無有不準。


  文彥博心裏實有不服,難道藏羌就不能成為我朝開化子民,但皇帝既然開了口,他也隻能點頭稱是,他可沒有信心在柴猛明著相吞並河湟、隴右之地時,與王安石、沈括、王韶打嘴上官司,而歐陽修一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沒有一句表態,吳成,就更不用提了,隻是半個人。


  “沈愛卿,你在前年任昭文館修撰時曾遍讀史書,可知唃廝囉之事?聽諸位愛卿談了這麽多唃廝囉,朕卻對此外臣知之不詳。”


  “回稟陛下,臣略知之。”沈括深施一禮道,垂拱殿議事,按規矩無需施跪拜禮,隻需施常禮即可。


  “吐蕃王朝末代讚普達瑪之孫紮西鄒巴有三個兒子:巴德、斡德、基德,稱為“下部三德”。斡德的第三個兒子赤穹,據雅隆秦昂達則城,形成雅隆覺阿王係,而唃廝囉即是赤穹次子赤德的後人,可以說是吐蕃王朝王族之後。”


  “唃廝囉此人,本名欺南陵溫。生於勝德八年,十二歲時,被一個叫何郎業賢的河州羌人從從高昌回鶻帶到河州,河州人稱佛為唃(音沽),稱兒子為廝囉,自此欺南陵溫又叫唃廝囉,即佛子之意。”


  “當時,吐蕃國勢早已衰微。吐蕃本土,四分五裂;河隴一帶,更是族種分散,大者數千家,小者百十家,無複統一。居住在吐蕃東北地區的黨項族南侵我朝邊郡,西略吐蕃、回鶻,有一統西北之勢。以潘羅支為首的河隴地區吐蕃部落聯盟被黨項軍隊打垮,吐蕃各部落失去了統一的領袖,西蕃無主,如鳥獸散,而強悍的黨項鐵騎卻日日進逼,河隴吐蕃大有被黨項軍隊吞食的危險,形勢十分緊迫。”


  “唃廝囉被接回以後,名義上雖然是吐蕃至高無上的讚普,但實際上卻是河湟地區宗教頭領和地方部落手中的傀儡。當時,河湟地區業已強大的宗教和地方豪強兩大勢力都將唃廝囉當作名貴獵物一樣來追逐。因此,何郎業賢將唃廝囉接回後不久,便被宗哥僧人李立遵和邈川大酋溫逋奇劫持到廓州。後來,李立遵又單獨將唃廝囉遷到宗哥城,借以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


  ”李立遵乃是貪殘暴虐的淫色之輩,驕恣好殺,禦下嚴暴,時常隨意虐殺藏羌族人。該淫僧推行與大周為敵的政策,勾連黨項,引起了各部落的強烈不滿。李立遵為了控製唃廝囉,將自己的兩個女兒嫁給唃廝囉作妃,但是,唃廝囉對李立遵的專橫跋扈、倒行逆施十分反感。襄佑十三年(1015年)李立遵上書秦州守將曹瑋,請求朝廷冊封其讚普稱號。德宗聖聰睿智,沒有應允,授於其保順軍節度使一職。對此,李立遵非常不滿。於襄佑十四年(1016年)率三萬餘眾攻打秦、渭二州,與曹瑋戰於三都穀,為天兵所敗,落荒而走。”


  “唃廝囉乘李立遵被我朝曹瑋將軍打得一敗塗地,勢力大減之機,離開宗哥,來到邈川,擺脫了李立遵的控製,下令罷廢李立遵論逋之職,起用邈川大酋溫逋奇為論逋。溫逋奇也是鷹視狼顧、野心勃勃之輩,早就覬覦唃廝囉的讚普之位。唃廝囉來邈川後,他一麵暗中與黨項人勾結,一麵秘密策劃叛亂。仁德十三年(1032年),溫逋奇發動了政變,囚置唃廝囉規範井中。某一日,溫逋奇帶兵外出,負責守井的士兵將唃廝囉從井中救出。唃廝囉當機立斷,迅速集結擁護自己的部族,誅殺了溫逋奇,平息了叛亂。隨後將藩城從邈川遷到青唐城(青海西寧)。自此,河湟、隴右的吐蕃才真正掌握在唃廝囉的手中。”


  “唃廝囉親政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改變李立遵和溫逋奇時代投靠西夏、與我大周為敵的外交政策,極力主張“聯宋抗夏”。因此,唃廝囉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仁德十三年,先皇授唃廝囉為寧遠大將軍,愛州團練使;仁德十七年,授唃廝囉為保順軍節度觀察留後;仁德十九年,加保順軍節度使,兼邈川大首領,每年均有給唃廝囉的恩賞。”


  “河湟地處西夏之肘腋,唃廝囉坐擁兵甲七萬,西夏視其為隱患。西夏賊酋李元昊於仁德十七年率軍親征河湟。唃廝囉他下令堅守青唐,不與敵交戰,以此拖垮黨項軍隊。同時唃廝囉派細作探聽西夏軍隊的虛實。得知西夏軍隊渡宗哥河(湟水)時,插旗幟表示水淺,便暗中派人將旗幟移到宗哥河的最深處。兩軍交戰時,唃廝囉親率精銳吐蕃軍隊衝向疲憊不堪的西夏軍隊。西夏軍隊逃歸時,以插旗的地方為標誌渡河,水深流急,倉惶失措的西夏軍隊溺死十之八九。宗哥河之役,所向無敵的西夏軍隊被打得威風掃地,爾後,唃廝囉又數以奇計破李元昊,黨項人再也不敢侵犯唃廝囉的土地。”


  “唃廝囉由於采取了聯宋抗夏的政策,成功地抵禦了西夏的南侵,保衛了河湟地區的吐蕃各部落,一時威名大振。熙、河、洮、岷、疊、宕、湟、鄯、廓、積石等州軍的吐蕃部落都集合到唃廝囉的旗下,連原來投靠西夏的一些吐蕃部落都紛紛反正歸蕃,甚至,一些被西夏打散的回鶻部族也歸依到唃廝囉的麾下。幅員廣闊,號稱三千裏,與我大周、西夏、回鶻、於闐、盧甘等國相連,人口達到一百多萬戶,形成更為強盛的東吐蕃聯盟”


  “唃廝囉勢大,迫使西夏不得不另眼相待。西夏皇帝主動向唃廝囉表示友好,並將仁平公主嫁給唃廝囉的三子董氈;原來嫌唃廝囉沒有勢力的回鶻人,也主動來與唃廝囉聯姻;連遠隔千裏的契丹,也派出使者到青唐,要求與唃廝囉合作,並將天昊公主送來配與董氈為妻。但是,唃廝囉感念我朝恩德,沒有改變“聯宋抗夏”的國策,仍然對我大周納貢修好,奉表稱臣。一方麵,唃廝囉將吐蕃各部落所出產的良馬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中原,以補充我朝戰馬的不足;另一方麵,緊密配合我朝的各項軍事行動,從側麵出擊西夏。唃廝囉抵製了西夏對河湟吐蕃的侵犯,而且掣肘了西夏對我朝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故我朝廷雖未封其為藩屬,但實待其為藩王。”


  ”勝吉十四年,唃廝囉死後,三子擁兵自立,河湟吐蕃又陷入了自相殘殺的內亂之中。而隴右吐蕃無主,木征、俞龍珂等吐蕃首領頻頻領兵侵襲我秦、渭邊地。唃廝囉與我大周交好再不可為,此西夏無暇,賊酋無備之時,實乃我天兵撥亂反正,光我漢家天下之良機。”


  “王愛卿,沈括所言可屬實?”柴猛滿意地對王韶問道。


  “回稟陛下,沈計相博聞強計,實乃我大周之福。”王韶施禮道。


  “聽沈愛卿之講解,朕倒有了計教,這唃廝囉實乃我大周之忠臣,可惜生於藏羌之地,待朕之天兵平定隴右、河湟,朕可賜其子董氈為西寧候,令其永駐青唐之地。”


  “皇上聖明!”王韶揚聲讚道,有了皇帝這番話,自可瓦解董氈及藏羌族人之鬥誌,令其有退路,而其不生死戰之心,此為兵家之常道。


  熙河開邊不僅僅涉及熙河六州之地,有後續的河湟之地,而且還可以夾擊西夏,打通河西走廊,將大周的影響力直達西域,實乃大周開國皇帝柴榮平定天下以來最大的一次軍事部署,而且又恰逢柴猛和王安石鼓動新法、以圖國強之機,柴猛和各輔政大臣都無比重視,在明確了此次戰役的規模之後,便是戰役的具體策劃籌備。雖然戰場的勝利全看將士效力,但廟堂之運籌帷幄卻決定了戰役的大方向,以文彥博、王安石的輔政大臣早已定下了熙河開邊的四戰之策,就等奏呈皇帝禦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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