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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榜題名失狀元

  勝吉十六年二月十八酉正初刻,京東路路治青州城外急馳過來三匹駿馬,正是濰州知州李榮軒派來報信的斥候。青州,古九州之一,地處沂山山脈北麓和魯北平原洽接地帶,西南部群山迭翠,東北部沃野平川,自秦漢始,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三國誌魏書一武帝紀》中記載:“追黃巾至濟北。冬,受降卒三十萬,男女百萬餘口,收其精銳者,號為青州兵。”曹操便是以青州兵為根基,與袁紹、袁術、陶謙等人逐鹿中原。自大周建國起,青州便成為周世宗柴榮攻略南唐的糧草及兵源基地,大周顯德二十七年,周世宗柴榮將天下分為十六路,為扼守膠東半島廣袤國土,震攝淮南之地,因青州地勢險要,被確定為京東路路治所在。


  京東路轉運使司衙門、青州府衙與所轄益都縣縣衙同在青州城內,離濰州州治北海縣不過一百二十裏。濰州知州李榮軒領著兩千廂兵向青州奔逃,先遣了斥候快馬向京東路轉運使申恒、剿匪兵馬製置使李安仁急報。


  時已黃昏,青州城早已拉起吊橋,關閉城門。城門值守官吏在聽說有緊急軍情後,不敢怠慢,親自核實了斥候的身份,急令放下吊橋,將城門打開一個縫隙,讓斥候進城。


  京東路轉運使司衙門內燈火通明,正堂上端坐著李安仁和申恒二人,下麵坐著京東路各州文武官吏。


  在濰州斥候到來之前,剿匪兵馬製置使李安仁遣往密州、德州的一撥撥斥候早有源源不斷的消息傳來。現在李安仁收到最新的信息是,密州前線官軍右軍已全軍覆滅,中軍死傷慘重,擊潰右軍的密州騎兵正沿河向中軍掩殺。德州前線,河北路招討使邵明六萬兵馬將安德縣和平原縣團團圍住,準備了攻城車、雲梯按原定計劃於今日辰正發起進攻。


  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了,或許勝敗已分,隻是消息傳遞緩慢,密州的戰況這幾個時辰便可知曉,德州和戰況就得等到明天了。李安仁正在焦灼間,聽到門口親衛跑進正堂高聲道。“啟稟製置使,濰州知州李榮軒有軍情急報!”


  李安仁大驚,與申恒對視一眼,均有不祥的預感。


  “快宣進來!”李安仁尖厲的聲音響徹在正堂,讓所有文武官員為之一凜。


  片刻過後,李安仁臉色漲紅,氣得混身發抖。他萬萬沒想到兩萬禁軍、一萬廂兵進攻一個小小的安丘縣居然會全軍覆沒。既使剛才斥候通報了密州戰場官軍右軍潰敗,李安仁仍然保持著希望,畢竟青州兵馬都監姚戈以驍勇善戰著稱,否則也不會讓他以一州兵馬都監的身份擔任京東路招討使,節製一路禁軍、廂軍。密州軍擊潰官軍右軍的有五千兵馬,但也隻有兩千騎兵,以這兩千騎兵衝擊一萬五千人的中軍主力,以他最壞的打算,也是官軍慘勝。沒想到聽到的卻是三軍主將均在戰事陷入膠著時,被武林高手於萬軍中奪了頭顱。


  申恒的臉色已變得灰白,如今濰州已無兵可守,青州也不過五千廂兵,如何抵擋得了密州軍的兵鋒,如今京東路剿匪已經糜爛,若要想挽回局勢,隻能依靠邊軍,甚至連北軍都不一定能遏其鋒芒,而西軍離此山水相隔,卻也遠水解不了近渴。李榮軒能逃到青州,青州的官兵又能逃到何處?一路安危,係於一城,青州是無論如何不能舍棄的。


  “中郎將魯衛何在?”李安仁尖聲喝道。


  “末將在!”魯衛是淄州兵馬都監,被李安仁征調為京東路剿匪中郎將,負責統領青州、淄州兩州的廂兵。


  “傳我將令,速調青州、淄州兩州兵馬馳援濰州。命濰州知州李榮軒率軍原地駐紮,聽候差遣,沒有我的將令,不得西進一步。”


  “末將遵命!”魯衛起身拱手施禮,見李安仁發完號令,便轉身連夜安排去了。


  濰州敗軍其膽已寒,若命之返回,恐發生嘩變,更不能讓其西進至青州,以免擾亂軍心。李安仁存了親往李榮軒軍殺人立威的心思。


  “你們幾個一路奔波辛苦,既然沒有泄露軍情,便也沒有大錯,下去吃飯休息,在軍營禁足,不可泄露半點消息,你等,可明白!”李安仁盡量心平氣和的說。


  “小的明白,謝大人!”三個斥候連忙磕頭感謝,隨著中軍校尉退身出去。


  “密州糜爛,德州消息明日方知,各位大人回府歇息吧。”李安仁冷言道。


  各州縣知州、知縣、各州縣都監、鈐轄不敢多言,便施禮告退。


  待堂內隻餘下李安仁和申恒兩人時,李安仁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申大人,沒想到我大周禁軍竟疲弊如斯,三軍主將竟然一日之內被陣斬於萬軍中,我大周立國以來從未有過此等敗績。”


  “中官大人,這光明匪教豢養江湖俠士,參雜在敵軍中,驟然發難,幾個呼吸便奪了主將性命,此種戰法聞所未聞,想我軍各主將也是兵馬嫻熟,精通武藝之人,卻無法抵擋一個回合,可見敵匪之強,非普通江湖俠士,必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如今之際,需上報朝廷,檢籍天下,把這些武林人士全部收羅起來,能為我所用者,高官厚祿酬之,不能為我所用者、暗中通匪者,一律滅其三族,不如此,無以振作頹勢。”


  “申大人的章程雖係老成謀國之言,但卻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京東路如果糜爛,則你我性命不保。”李安仁頓了一下,正色道,“申轉運使,明日我便隨軍前往濰州,收攏殘兵死守濰州,請申大人協調京東路各州兵馬前來支援。往朝廷的奏折,也請申大人與我聯名,此戰,餘惟舍一身,願京東各廂軍能奮勇助陣。”


  申恒見李安仁說得鄭重,便不再相勸,全部應了下來。


  次日一早,李安仁、魯衛帶著五千廂軍浩浩蕩蕩開出青州城,於當晚遇到已原地待命的濰州知州李榮軒。當著七千官兵的麵,李安仁將李榮軒以臨陣脫逃、動揺軍心之罪斬於大營轅門。可憐李榮軒一心求生,卻成了京東路在密州之戰後死亡的唯一官員。


  李安仁抵達濰州兩日後便收到了德州、密州戰報。河北路招討使邵明及麾下十三名領兵的將軍均在一天之內盡亡於德州叛軍之手,叛軍出動了四個頂尖高手將官軍主將、旗牌官殺了個精光,僅付出了輕傷一人的代價,便重創了河北路剿匪軍的組織力量。隨後,德州軍騎兵、弓兵、步兵隊伍傾城而出,將六萬官兵擊潰,兩萬禁軍,陣亡六千人,傷三千人,四千人被俘,隻逃了七千人,禁軍雖未被全殲,卻也和廂軍一樣,畏敵如虎,失去了戰力。而沂州方向進攻莒縣的廂兵損失很小,沂州官兵在得知安丘之戰的結果後,便沒有了與牛貴繼續較量的勇氣,撤回沂州堅守不出。


  幾日來,濰州也聚集了一萬五千各州廂軍,雖不足以剿滅密州軍,但守住北海縣城卻也沒有太大問題。李安仁並沒有等到密州軍的大軍,隻迎來了一個信使,言明,密州叛軍無意掠取京東路其他諸州,隻願與製置使維持現狀,以待潞州和均州戰事之後再做計較。


  李安仁將信將疑,一邊加強城防,一邊等著京西路西京沈括的書信。


  隨軍轉運使沈括在協調完各軍糧草軍餉的調撥後,便依剿匪製置使李安仁的軍令坐鎮京西路路治西京洛陽,對河東路、京西路的剿匪進行統籌指揮。洛陽離潞州、均州均相隔數百裏,沈括能做的也隻是反複強調匪軍的威脅,並通過改進後的獨輪車加強運輸,趕製了少數新製新式投石車、扭力拋石機、各式床子弩及神臂弓供應至潞州及均州前線。


  潞州與均州的戰局如出一轍,河東路招討使彭泳、京西路招討使鄧益均於陣前被匪軍的武林高手陣斬。雖然有新式武器,重傷了其中一兩位高手,但卻象捅了馬蜂窩,被十幾位高手將各種新式武器砸了稀爛,稍帶滅了幾千禁軍兵士,而匪軍也沒有閑著,潞州及均州匪軍均出動了五千以上的帶鐵甲的重騎兵,將官兵輕易地碾碎。雖然比不上西夏鐵鷂子勇猛無匹,但也不是這些普通禁軍可以抵擋。就算是西軍的騎兵過來,估計也隻能與匪軍分庭抗禮,沒有多少優勢。好在潞州軍、均州軍在擊潰官兵後,沒有趁勢擴大戰果,否則河東、京西兩路危矣。


  潞州、均州給沈括的來信倒是比較客氣,言稱並無謀反之意,隻是心係陝西路百姓,願與陝西六路西軍一起共同抵禦西夏,望沈轉運使予以通融一二雲雲。沈括自然不敢處置,原書信封了,附上請罪奏折發往朝廷,同時給李安仁修書一封,言明河東、京西兩路剿匪戰況。


  三月十二日,沈括的書信和朝廷的旨意同時到了濰州。官家在聖旨裏痛斥了李安仁的無能,著其回京聽參,命沈括擔任四路教事安撫使,前往四州與光明聖教及各反叛州知州協商招安事宜。


  根據朝廷的意思,沈括允了光明聖教提出的將各州教眾所組成的新軍作為各州常備及唯一軍力的條件,朝廷將繼續往各州縣安排主官,但各州縣必須有光明聖教安派的官員擔任監督,以保證教民的利益。


  但是對於朝廷提出的交出反叛州府知州及各縣主要官員,及歸返禁軍俘虜事宜,光明聖教堅決未允。最後,在朝廷答應付出兩百萬貫額外軍餉為代價後,光明聖教答應交出俘虜,但反叛官員均已掛印而走,連同家屬不翼而飛,讓沈括及朝廷各大員象吃個蒼蠅一樣,既無奈也深感頭疼。


  潞州、均州、德州都順利地交接完畢,勝吉十六年五月十五,沈括終於來到這個艱難差事的最後一站,密州州治諸城縣。


  麵對一臉燦爛笑容的潘平,沈括也無可奈何地拱手施禮道,“子才兄好手段,一招金蟬脫殼之計,我大周損失了幾十能臣幹吏。”


  潘平回了一禮道,“存中何必誆我,這些人回到京城少不了一刀兩斷,何如放他們一條生路。”


  沈括不想糾纏,便直接說,“子才兄,括臨來時,介甫相公專門交待,說與君一別,已二十五年,對子才兄之才幹尤為欽佩,如今既已招安,便是同朝之臣,何必偏居密州任一州監督,就是朝廷之上,也會有子才兄的位置。”


  潘平臉色一黯,想了想道:“介甫之言,吾亦信之,然人各有誌,所謀所思不同,吾料介甫必欲改弦更張,大興新法,然朝廷守舊之派焉能坐視不理。除了我教四州之地,新法可以施行無礙,其餘州府想要成功,難!”


  沈括當然無心和這作亂之人討論朝政,便引入正題,“不知何時歸還那兩萬兩千俘虜?”


  潘平奇道,“哪裏還有什麽俘虜?安丘之戰後第二日,我們就發放了盤纏,放他們歸鄉了,不然留下來,徒費糧草,還容易嘩變!”


  沈括臉色一黑,盯著潘平看了好一會兒道,“子才,我敬你為前輩,不願以惡意度之,然兩萬兩千人,此等規模官兵若歸鄉,吾豈能不知?大周雖幅員遼闊,但也均是有主之地,兄既聰慧,何必行藏人匿事歹人之舉?”


  “存中賢弟說笑了,每位官兵均有領取盤纏簽字畫押的證據,均有離開密州的路引記錄,至於離了密州,又去了何處,又何必問我?何不向各山間漁澤尋去?”


  “莫說是山間漁澤,就是被誆去海外,朝廷也能訪到尋回。”沈括此言倒不是虛言,雖然大周與西夏、北遼相比,軍力稍有不及,但高麗、日本、琉球等國自不敢隱匿如此多大周人丁。“那兩百萬貫軍餉怕是無法兌現了,密州所失官兵占總數六成,這兩萬兩千軍士朝廷還需花心思尋覓,括自思已無法讓朝廷滿意,這兩百萬軍餉卻是休要再提。”


  “存中言重了,大周軍民何止億兆,隻密州百姓,怕也不下八十萬,失兩萬兵丁,得八十萬百姓,怎麽也合算,何況我密州軍戰力不弱於禁軍,對我大周又有何損失?如存中吝嗇些許軍餉,我等隻好自行向別州索取了,想來也不是難事。”


  沈括倒不是怕潘平訛詐,隻是四州招撫已兩月有餘,如今大體進行順利,這兩萬兩千兵士對大周而言當然重要,但如果因此再起紛爭,死傷花費就不止這個數了。而因此事影響了朝廷對西夏的布局,那麽損失就更大了,既使把密州軍全滅也與事無補。


  沈括歎口氣,擺了擺手不再提此事。


  潘平笑了笑,一揮手,一桌精美的酒席便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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