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勸導治療
江詩嵐紅著雙眼,裏麵的怒火噴湧出,惡狠狠地說著:“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再晚來幾步,你就這麽沒了!”
徐珀一愣,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包紮得幹幹淨淨的胸膛,他抿了抿唇,半晌才吐出來:“謝謝娘娘。”
江詩嵐看著他這麽毫不在意、油鹽不進的樣子,怒不可遏,“要是你再這樣放任下去,你信不信你比徐現還要先走一步?”
“明明你昨晚和我說了,我就會給你救治,也不至於到現在這一步。”
徐珀看了她一眼,“我自己上了藥……”
他的話語被江詩嵐匆匆打斷,“什麽藥?拿給我看看!”
徐珀從枕頭之下摸出來一個藥瓶,被江詩嵐快速奪過,她打開瓶口將藥粉倒在手心聞了聞,她張嘴就道:“這藥不行,哪可能能治療你這傷勢。”
她說著,抬眸就見徐珀的麵色莫名,忽而就明白了。他被徐現關在私宅,雖說能有一定的自由活動空間,但他這傷勢是徐現所為,那麽為了折磨他,藥材藥品必然嚴格把控,不會讓他得手。
雖說如今她手上的這瓶藥粉十分劣質,不過徐珀能拿到已是不易。若是沒了這藥粉,就他這傷可能早早就死了,更別說到現在還能被江詩嵐和紀溫喻所救。
江詩嵐將藥瓶收入袖子中,怕他見此物想到之前更加難受,她嘴裏說教著:“好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那麽以後你就不用擔心,這傷就由我來治療,保證你生龍活虎。”
她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雙腿之上,“你這腿,我也看看能不能讓它重新站起來。”
江詩嵐學得再多,但到底也不是骨科醫生,跨科室就如隔山,加之徐珀這腿斷了起碼有五年以上,又被徐現月月折磨,即便是她,也不敢很肯定地打包票。
誰知,她的話語一落,就遭到了溫溫柔柔徐珀的強烈反抗。
他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堅定地說:“多謝娘娘的好意,但我想保持這樣上京。”
徐現非法奪取王位,弑父殺弟傷兄之事,還需要按照王室私法來評定,那麽作為受害者之一,徐珀自然也是要跟著上京的。
江詩嵐何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想拖著這傷痕累累的身體,觸目驚心的傷口,上朝大殿告禦狀,將這些年的心酸血淚都展現出來。
江詩嵐聽罷,眉頭一皺,“你如果不接受治療,你信不信你的傷口隻會越來越嚴重,範圍也越來越寬。上京的路途遙遠顛簸,你還沒到京城人就先涼了。”
“難道你到時候是想讓我抬著你的屍體上朝告狀嗎?你自己都不活著親自為自己鳴冤,靠別人又有什麽用呢?”
江詩嵐這番話,說的格外紮耳刺激,讓人很不舒服。但事實就是這樣,她現在這般說,本心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讓徐珀積極治療。
她的一番話語下去,就見徐珀肉眼可見地消極了下來,雙手緊緊握著拳,沉默不語。
江詩嵐明白他已經把話聽進去了,又繼續說道:“徐現犯下的事情,我作為調查者之一,清清楚楚。你的傷我也看到了,並且我作為一個醫者,不能不管。”
“徐現的證據確鑿,你可以不必要這樣為了一口氣而選擇自殘。所有人都會相信你,我也相信你,百分百替你說話。再不濟,我也是個太後啊,誰能否認太後說的話呢?”
“所以,你就安心治病,別想什麽其他的。你要是不解氣,我就讓人帶你去關押徐現的地方,當初他怎麽欺辱你的,你就怎麽欺辱回來。”
徐珀心神劇震,深棕色的眼眸裏摻雜著不可置信,帶著光芒,灼灼地看著她。
江詩嵐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帶著哄人的味道,“乖。”
他的耳尖漸漸紅了起來,最後支支吾吾地回答說:“我聽娘娘的,我好好治病,但我不去徐現那裏。”
他刻在骨子裏的素質和父王深刻的教導,讓他做不出和徐現一樣的事情,更何況他也不想變成徐現那樣。
江詩嵐連連點頭,“好。等下藥來了,你乖乖吃下,我就先去吃個晚飯。”
她忙碌了差不多一天,才把他的病情控製下來,現下見他積極治療,也就放下心來,能去填飽肚子了。
徐珀聽見她這話,心中更加動容,深棕色的眼眸之中有無數情愫翻湧,見她的背影將要消失在視線之中時,他溫潤地開口說道:“謝謝你,晴嵐。”
江詩嵐身形一怔,麵上滿是錯愕,愣了片刻,才不回頭離開。
晴嵐,是她的閨名。她本人也是在慈寧宮無聊的時候,無意翻到封後詔書和玉貼才看到。
她當上太後之後,就連江詩嵐都沒人敢喊,更被說這麽私密的閨名了。
看來徐珀和原主的關係並不如他說得那樣淺淡,但這對於江詩嵐來說,什麽都算不了。
她草草吃完晚膳,才見紀溫喻從外麵回來。見到他清秀的人影時,她一雙眼睛就亮了起來。
她站起身來,匆匆跑到紀溫喻麵前,熱切道:“吃過了沒?來陪我吃點吧!”
紀溫喻腳步一停,她一雙漂亮的星眸在月光之下更加迷人,他目光沉了沉,微微頷首。
紀溫喻一落座,江詩嵐瞧著他這張俊逸的的臉蛋,就覺得食欲倍增,又能吃下不少。
唯有紀溫喻才是真絕色,這臉,看著就下飯。
紀溫喻在她的灼灼目光注視下麵色不改,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動作優雅克製,一瞧就明白是從小養成的好習慣。
待他吃完飯,放下了筷子,緩緩道:“娘娘在徐珀的房裏待了一天?”
江詩嵐一愣,品覺得出他語氣有點不對勁,實話實說:“嗯,我去救人了。徐珀也太傻了,身上那麽重的傷也不說,拖到人都暈過去了,下麵的人才找上我。”
紀溫喻微微頷首,“是挺傻的。”
消息靈通的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徐珀受傷的消息,不過他即便知道了,也想要藏著一份私心問問她。
江詩嵐撲哧一笑,紀溫喻這話說得一本正經,也不知道是認真地說徐珀傻,還是嘲諷他太過脆弱。
紀溫喻淡淡看了一眼,吐出一個重大消息:“收尾工作已經做完了,我們明天就可以啟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