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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真假太後

  江詩嵐喝了一口濃茶壓下火氣,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啊。”


  “得想個法子。”


  紀溫喻抬眸看著她,心髒跳快了一分。


  江詩嵐撓頭抓腮,要怎樣才能讓吳恒益不糊弄她呢?要如何避開他的眼線?

  上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紀溫喻是怎麽做的?


  她猛地抬頭,看著紀溫喻清冷的臉,雙眼放光,一計上心頭。


  紀溫喻溫潤的嗓音開口說道“娘娘可有法子了?”


  江詩嵐激動地說道“既然我的目標太大了,無論怎麽行動都會被吳恒益等人知曉,那我喬裝打扮一番再去調查不就好了?就像在梅州一樣!”


  隨即她又皺了皺眉,“不過不能像梅州那樣草率,要不然我不在府裏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紀溫喻微微勾著嘴角,正要說話,就被她以高亢的聲音打斷。


  “有了!我讓一個婢女假扮是我留在府中不就好了嘛!然後用借口把他們堵在外麵,他們也不敢真衝進來查看的!”


  反正他們都覺得她隻是一個花瓶,坐鎮的吉祥物而已,麵對她窩在府裏不問世事,反而還會覺得極好,甚至可能會掉以輕心。


  等她喬裝打扮出府之後,反而能一路接觸到最底層的人民,了解最真實的情況。


  紀溫喻微微頷首,誇讚道“娘娘聰慧。”


  江詩嵐呆愣地看著他,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然她怎麽覺得最近的紀溫喻越來越溫柔了,誇讚她的話語也越來越多了?搞得她十分受寵若驚不好意思誒!


  江詩嵐摸了摸鼻子,“讓我想想有誰可以假裝我不被發現……”


  她想了一圈之後,竟然發現隨行的婢女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和她身形相似。


  糟糕,計劃要行不通了。


  江詩嵐垂頭喪氣,真是突如其來的厄運啊。


  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紀溫喻眼眸一彎,提議道“青柳如何?”


  青柳是那個命運多舛的流浪一家唯一幸存的少女,因為沒有地方去,加上想要報恩,因此留在了江詩嵐的身邊。


  江詩嵐瞪大雙眼,眼裏有細碎星光,麵上浮現笑意,“對對對!我怎麽把她給忘記了!她的形象很好!就她了!”


  青柳和江詩嵐身形相仿,且背影竟然有四分相像,加上她算是外來人員,地位低下,根本就沒有什麽人會注意到她,少了她也不會有人察覺,因此她來假扮太後最是合適不過。


  不過,紀溫喻為什麽會注意到青柳和自己相像?


  江詩嵐想到這個問題,渾身顫栗,心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她瞧著紀溫喻清冷淡然的麵容,咋舌不會吧……


  不會吧不會吧!


  若真是那樣,她真的會開心死的!會出人命的!


  紀溫喻注意到她耳尖浮現的緋紅,微微歪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是真的弄不懂她在想什麽,難道女孩子每天都會這麽亂七八糟的腦補嗎?


  紀溫喻還不知道此時的他暴露了些什麽。


  江詩嵐將青柳傳喚到身邊,細細和她說了一番,青柳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並且很感激江詩嵐如此看重她。


  為了讓青柳裝得更像,江詩嵐還特意調教了一番,並且將自己的喜好厭惡的東西事情,以及平日裏說話的口吻和小動作都寫了下來交與給她。


  江詩嵐發現青柳換上衣服之後,麵容還是和自己有不少差距,掏出化妝物什,給她仔仔細細描眉塗脂,又挑選了一塊麵紗帶上,這下可是真難辨真假了。


  紀溫喻看著熟悉的化妝匣子,腦海裏下意識地想起那日她在馬車上要他扮做難民之事,現在再看到青柳慘遭毒手,心中竟然生起“自己不是一個人”的同病相憐的可憐人快感。


  為了行動方便,江詩嵐還從紀溫喻那裏摸來一套簡單男裝,套上之後又將自己雪白的肌膚塗黑塗黃,點兩顆痣,再走到紀溫喻身邊的時候,就像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廝,根本就沒人會將她和那個名冠京城的美豔太後聯想在一起。


  紀溫喻看著她一套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技巧,不禁心中生疑難道她這樣做了很多次嗎?


  這讓他想起一個人……


  他眼眸深沉,試探著問道“娘娘可真是好手藝。”


  “啊?”


  江詩嵐正在係著最後一個帶子,聞言抬頭茫然地看著他,瞧見他神色莫測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跳。


  誰能想到她這般高超的化妝技巧其實都是追愛豆學來的呢?


  帥氣的凱子是一個沒有釣到,倒是學得一手好手藝,可以把自己變成帥哥過過癮。


  江詩嵐咬著嘴唇,頭都快要想禿了,最後打著哈哈說道“在慈寧宮無聊嘛,所以就經常玩這些,都是些雕蟲小技,嗬嗬。”


  一個太後,竟然在打扮成男人的事情上很得心應手,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妥妥的大。


  紀溫喻那雙幽黑的眼眸更加深沉了,他勾著嘴角,不知是嘲諷還是恭維,“娘娘真是多才多藝。”


  江詩嵐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確實大家閨秀的事情她屁都不懂,甚至包括在朝政上也發表不了見解,倒是一些旁枝末節的亂七八糟事情,卻很是得心應手。


  “不聊這個了,我們現在就趁機出門吧。”


  紀溫喻微微頷首,“好。”


  江詩嵐在臨走時,對外發布詔令說自己花粉過敏了,需要休息,任何人不見。


  這才兩人趁著黑夜,就著月色,逃離出府邸。


  在一個低調的客棧住了一晚,等到天亮之後,紀溫喻也換了身裝扮,攜手出了城。


  城內都被吳恒益牢牢把控著,按照他那個精明的性子,定然一點破綻都不會留下,也必然準備了許多應對措施。


  但城外,他就沒有那麽多手段和人手以及心思處理了,畢竟他想著一個嬌生慣養的花瓶太後,哪真可能出城去下鄉?


  吳恒益沒想到的是,江詩嵐並不是那個嬌生慣養的江詩嵐。


  在她年少跟著老中醫師父學習修行的時候,那可是野得不行,上山下河,什麽長在石頭夾縫和懸崖峭壁的中草藥沒采摘過。


  直到後麵年紀大了,想要當一個淑女要形象了之後,這才矜持了一些,能老老實實待著了。她當太後那般端莊優雅的樣子,其實都是演戲。


  如江詩嵐和紀溫喻所料,出了城之後果然風景大變,越是往南走,景象就越是觸目驚心。


  江詩嵐看著眼前的慘象,落下一滴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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