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決定離開
回到高密市的韓金元，附近城市的各個醫院都為妻子諮詢了個遍，躺在床上的孫紅現在有兩種癥狀，要麼嗜睡，要麼疼痛，白天和黑夜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區分，晚上的時候，自己咬著眼盡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但不自覺的**聲還是傳到韓金元的耳中。
「老婆！你是不是很難受，要是難受你就喊出來吧。」
韓金元從醫生那裡知道這種病對患者的折磨，韓金元知道妻子怕打擾自己晚上休息，咬著牙堅持著。
從韓金元回家后肖霞明顯的輕鬆了些，起碼心裡的壓力已經消除了一半。咪咪每天還是要肖霞接送，因為孫紅的病韓金元也沒有精力顧及女兒，咪咪還算聽話，第一天回家見到韓金元后，被孫紅喊到面前叫了聲「爸爸」，當韓金元看到咪咪長得越來越可愛的時候，禁不住摸著咪咪的頭髮說：
「看我的寶貝女兒長大了，這幾年多虧你和肖霞姐姐照顧媽媽，爸爸說聲『謝謝你！』。
「爸！我去寫作業了，今天老師布置了好多的作業！」
咪咪不想和韓金元繼續交流，她找了個理由離開。韓金元聽到女兒這麼積極上進，忙說道：
「快去吧！寫完作業我們一起吃飯！」
此時肖霞正在廚房裡做飯，因為自從韓金元回家后，一直沒有機會坐下來吃個飯，今天，肖霞去了菜市場買了只雞，還有一條大鯉魚，肖霞想好好忙活忙活，給韓金元做一頓豐盛的晚飯。
因為今天晚上她有事要告訴大家。
肖霞雖然在忙活，但外面客廳里的談話肖霞還是聽到了。她知道咪咪還是排斥韓金元，找個借口離開，這個精靈的小姑娘不想讓媽媽生氣才敷衍著爸爸。
雞在燃氣灶上小火燉著，裡面加了計程車司機送給韓金元的一條人蔘，說是為孫紅補身體用的，肖霞按孫紅的指點找到了蘑菇，一起放到鍋上燉著，肖霞給魚開膛，仔仔細細地侍弄著那條大鯉魚，這是肖霞的拿手好菜，今天能為韓金元露一手，肖霞很高興。
鯉魚放在蒸鍋上了，肖霞倒了點醋在手上洗了一些，手上的魚腥味消除了，肖霞來到咪咪的卧室里，看到咪咪一個人正坐在書桌前托著個腮發獃，小姑娘的心事肖霞理解，她走到咪咪的身邊說道：
「咪咪！爸爸回家了，以後我們就不用擔心媽媽沒人照顧了，以前的時候不光是姐姐擔心你媽媽的病情，咪咪是不是也很擔心？」
咪咪看著肖霞，點了點頭。
「你知道爸爸當年是怎麼坐的牢嗎？他不是做了壞事，他是誤傷了人，並且那個人是個壞人，所有的經過姐姐都看得仔細，姐姐為什麼這些年一直沒有離開你和孫姨嗎？」
咪咪睜著個大眼睛看著肖霞，期待著肖霞說出理由。
「因為我了解你爸爸是個好人，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你爸爸是個樂於助人的人，姐姐剛來的時候，也得到過你爸爸的幫助，所以姐姐想幫助你爸爸的家人，還有你爸爸！」
到底是幫她的家人還是幫韓金元？肖霞也說不清楚，但出發點都是為了韓金元。
肖霞說道這裡的時候，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撫摸著咪咪漂亮的馬尾辮說：
「姐姐就是想告訴你，好好愛你的爸爸，他是值得你驕傲的父親！」
肖霞離開了咪咪的卧室，她擔心著爐灶上的那條魚會被蒸幹了鍋，穿過客廳看到韓金元正在為孫紅按摩著後背，她悄悄地離開。
看到這個情景，肖霞心裡不只是感動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肖霞是你該離開的時候了」
肖霞回到廚房，心裡的念頭就是這樣。拿了根筷子肖霞插到蒸著的魚身上，筷子很輕鬆透進去，肖霞熄了火，然後準備蔥姜之類的調料，等一會從鍋里端出魚，倒上熬好的料汁就可以上桌了。
以前在家的時候，自己就非常好學，因為自己的學歷不高，肖霞遇到書就買，不論是何等高難的書籍，肖霞都想嘗試，有時候雖然一知半解，但這些年她也學到了不少的知識。
現在她自己就認為自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新時代女性，至於打過打不過色狼那是靠智慧，就像對待張磊，根本不給色狼靠近的機會。
韓金元回來了，沒有提到店裡開門的事，肖霞認為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畢竟自己不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以前照顧這個家都是因為韓金元不在，現在韓金元回來了，自己應該離開了。
去哪裡呢？
偌大的世界，一定有我肖霞的立錐之地。這些年在韓金元的店裡自己也學到了一些做買賣的本事，要不要回家自己開個店，嘗試一下自己的能力？
望著滿桌子的菜，孫紅眼睛也有了精神，她喊著咪咪來吃飯的聲音：
「咪咪，快來吃飯了，你霞姨做好了晚飯，好香啊！」
霞姨？這個稱呼讓肖霞感覺到有點不適應，為什麼從姐姐的稱呼變成了姨呢？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也是，再過幾天就二十五歲了！
韓金元剛從外面走進客廳，沒有聽到孫紅的稱呼，不過眼睛注視著滿桌子的菜，整個房間里菜香瀰漫，韓金元徑直走到桌子前，看著一盤盤色香俱全的菜走到櫥櫃里拿出了一瓶陳釀老窖說道：
「今晚不喝一杯辜負了這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肖霞聽到韓金元這麼說，心裡美滋滋的。這一下午的工作沒有白乾，能夠得到韓金元的誇獎，她比吃了這桌子菜還高興，剛才「姐」與「姨」的稱呼也就不重要了。
咪咪也走出來，聞到香味手也沒洗就像拿筷子，孫紅催促她：
「洗手去！以後吃飯要先洗手，要不吃到肚子里的東西被手上的細菌沾上了就鬧肚子。」
咪咪聽到媽媽這句話，忙跑向洗漱間，不一會就洗完跑了出來，孫紅看到繼續叮囑道：
「記住媽媽的話了嗎？」
孫紅嘴上問著，眼睛卻是非常認真仔細地看著咪咪，她的專註讓肖霞笑了：
「孫姨！你看你對咪咪多麼關心！」
「你不是也很關心她嗎？每天送她上學放學，照顧她吃飯，我這個媽媽也沒有你的功勞大，這就是我讓咪咪改口喊你姨的原因，我讓她喊你姨才是表達對你的尊重。」
孫紅的話是真誠的，要是擱在以前肖霞認為這是孫紅旁敲側擊地鞭策自己，可是今天孫紅的話一本認真，外加盛情難卻。
等大家坐下來的時候，孫紅招呼肖霞坐在自己的身邊，把肖霞面前的菜盤夾了很多菜，當看到韓金元把自己的酒杯子倒滿了酒的時候，孫紅說：
「給我也倒上一杯，還有肖霞！」
肖霞吃驚地看著孫紅，五年了記憶力孫紅沒有喝過一滴酒，可是今天是不是高興過頭了？自己病著還要喝酒，孫紅理解肖霞和韓金元的心思，笑著說道：
「酒能殺菌！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只是喝一點就行，這不今天高興嗎！」
韓金元想了一下，把孫紅的酒杯倒上了一小口說道：
「就這些了！」
然後為肖霞到了半杯說道：
「今天韓叔要敬你一杯！」
韓金元還是稱自己為「叔」，肖霞馬上說：
「我不會喝酒！」
這個時候，韓金元端起酒杯對肖霞說道：
「這一杯酒你必須要喝，韓叔感謝你，這五年來替我照顧著這個家，照顧著店面！」
韓金元說完，飲了半杯放下酒杯說道：
「今天大家都多吃點，看到這桌子菜就有食慾。」
說完為咪咪夾了筷子魚放在咪咪的盤子里，說：
「咪咪多吃點，好好吃飯才能儘快地長大！」
咪咪低著頭，對韓金元夾過來魚置若罔聞，孫紅看到后，馬上提醒咪咪：
「快謝謝爸爸！」
這個時候，咪咪把盤子里的魚又夾到孫紅的盤子里說：
「我不太喜歡吃魚！」
這怎麼回呢？上次咪咪生日的時候，肖霞做的那條魚基本上都被她「消滅」了，孫紅聽到這句話，張嘴想說什麼，肖霞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碰了她一下，孫紅欲言又止。
這時候，肖霞站起來，端起酒杯說道：
「韓叔，肖霞敬你，我還有一事要告訴你，既然你回來了，孫姨有人照顧了，我該離開這裡了！」
「這怎麼能行？」
反應最快最激烈的是孫紅，她拉著肖霞的胳膊，讓站著的肖霞坐下來說道：
「你不能走，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能照顧咪咪，你要留下來照顧咪咪！」
轉回頭對著為難的韓金元說道：
「我們的店你儘快地收拾一下開門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肖霞照顧的可好了。」
韓金元聽到肖霞要離開，隨感意外，但仔細想想，孫紅的病這樣，自己一時半會也開不了店，聽孫紅說這幾個月給肖霞的錢她都沒有拿回家，可能都花在孫紅的身上了，如果自己硬要肖霞留下來，這對肖霞是不公平的。
「肖霞，你執意要走韓叔也不強留你，不瞞你說我近段時間不能開店，我要去別處的大醫院為你孫姨問問，如果你孫姨的身體狀況可行的話，我想帶她去京城著名的腫瘤醫院看看！」
韓金元的話完全在肖霞的意料之中，她放下手裡的酒杯走到客廳拐角處掛著的一個包里，拿出一個本子，遞給韓金元說：
「這是四年來店裡的賬目，還有今年春天孫姨交給我家裡錢的數目，還有孫姨治病花的錢數，包括吃的用的，一切花銷都在上面，韓叔你過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