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產房裏一個說話誇張的小護士抱出了兩個女嬰,邊走邊喊道:
“這兩個女孩太可愛了,你們看他們好像商量好了一樣,舉手抬足都做著同一個動作,太神奇了!”
產房外麵坐著楊代模夫婦,韓金元夫妻還有程大海夫婦,不遠處楊柳也站在一邊等著兩個可愛的天使出現,程偉則是站在產房門口焦急的等著,這個陣容讓醫生和護士也很無奈。
當看到護士把孩子抱出來後,所有的人都向門口靠過去。最先接到孩子的是程偉和水潤蓮,他們一人抱著一個孩子,看著兩個孩子粉嘟嘟的小模樣,程偉心裏糯糯的感覺。
水潤蓮低頭看著孩子說道:
“這孩子好像懂事一樣,在產房了哭了幾聲,出來就不哭了。看著這兩個孩子我想起了柳兒和咪咪小時候的樣子。”
說到這裏,水潤蓮嗓子哽咽了,這個時候她想起了產房裏的二女兒,她生兩個女兒的時候大出血,從醫院裏回到家後孩子就不見了,從此後水潤蓮開始了尋找女兒的艱辛旅程。
把孩子遞給走到自己身邊的肖霞,水潤蓮看著產房的門敞開著,想走進去看看咪咪,這時候那個護士忙走過來把她推了出來:
“你在外麵等著,現在產婦做了刨宮產手術正在縫合,你進來會把細菌帶到裏麵的,到時候感染了誰負責?”
這個護士真是伶牙俐齒,她不顧及水潤蓮此時的心情,毫不客氣地把她推到了外麵。
這時候六個大人終於把孩子抱了一遍,最後傳到楊柳的懷裏,楊柳抱著孩子過來把水潤蓮拉到一邊說:
“媽!你看這孩子多可愛,是不是我和咪咪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此時水潤蓮還在擔心著裏麵的咪咪,被楊柳這麽一說,注意力轉移到孩子的身上,這時候程偉也抱著另一個孩子來到水潤蓮的身邊說:
“媽!你就放心吧,咪咪一會兒就會出來。”
有人安慰總是寬心的,水潤蓮看了程偉一眼問道:
“咪咪不會有事吧?當年我生兩個女兒的時候就是大出血,醫生不是說懷雙胞胎是遺傳嗎?咪咪會不會也······?”
說了一半的話,水潤蓮再也說不下去了,這時候程偉媽媽忙走到水潤蓮的身邊說道:
“親家母,這話可是不能隨便說,那時候你是在家生的,現在我們咪咪是在大醫院,當年你是順產,現在咪咪是剖腹產,剖腹產比順產安全多了。”
水潤蓮聽到程偉媽媽這麽說,也認為很有道理,於是用手撫摸著心髒的地方,舒了口去說:
“親家母,我不是擔心嗎?哪個當媽的不盼著自己的閨女好呢?”
肖霞和韓金元也一直擔心著咪咪的身體狀況,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手術室的門,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手術室的門開了,大家都緊張地站了起來,隻聽到那個快人快語的護士說道:
“老人抱著孩子去病房,大家都不要站在這裏了,產婦現在有子宮出血的征兆,留下產婦的丈夫,其它人回病房等著。”
水潤蓮一聽韓咪咪也有出血的征兆,臉一下子白了,此時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楊代模忙走過來求到:
“你們可要救治我的女兒,我求求你們了。”
這時候程偉對楊柳說道:
“姐!你帶著他們離開這裏吧,要不然吵吵嚷嚷的影響咪咪的手術。”
楊柳也很擔心咪咪的安全,看了眼此時滿臉焦急,隻是來回走動的程偉,還有一直站不住的水潤蓮說道:
“媽!我們應該相信醫術,醫生隻是說有那個預兆,並沒有說真的就是大出血,我們先回到病房等咪咪出來。”
不由分說楊柳給楊代模試了個眼神,兩個人一左一右把水潤蓮扶著離開。抱著孩子的程偉媽媽和程偉爸爸也去了病房,最後剩下韓金元夫婦,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多了份擔心。
“韓叔肖姨,你們放心咪咪不會有事的!”
肖霞看著楊柳,點了下頭說道:
“我相信你的話是正確的,我也相信咪咪會平安度過這一關。”
等肖霞和韓金元離開後,楊柳看到程偉越來越焦急的樣子忙勸道:
“再等等吧,及時大出血在醫院也不會有危險的。”
程偉看了楊柳一眼,鼻子一酸說道:
“其實咪咪也挺可憐的,她從小就被奶奶送走,小時候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她最怕別人說她不是韓金元親生的,等韓金元的妻子死後,她內心的恐懼更加激烈了,所以她才想盡辦法保護自己。”
楊柳知道韓咪咪是個要強的人,這樣的話她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可是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程偉,看來程偉是韓咪咪這輩子最依賴的人。隻見程偉抹了把臉說道:
“當聽到韓金元要和肖霞結婚的時候,韓咪咪才開始了用自己的自我保護意識,做了一些她那個年齡不該做的事,當她像一個小刺蝟一樣,看著靠近自己的人,身上豎起尖尖的刺開始傷人的時候,其實她心裏是非常痛苦的。”
手術室外除了程偉的敘述,冷靜的讓楊柳心悸,隻聽到程偉繼續說:
“她自幼爭強好勝,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看不起她,在學校裏她拚命學習,甚至為了在班裏考第一,她學習到深夜,終於她如願以償的考上了大學,後來的事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抬頭看了眼楊柳,程偉滿眼愧意說道:
“在這裏我替咪咪和你說聲‘對不起’,一直以來她都想把這句話告訴你,可是她都感覺到這句話蒼白無力,她對你的歉意不是用一句話就能夠表達的,這些她都告訴了我。”
楊柳鼻子酸酸的,可是這個時候她應該給程偉力量,望了眼手術室的門,楊柳的心裏除了擔心還是擔心,可是她隻能說:
“隻要醫生沒出來說結果,咪咪還是很安全的。”
在程偉的敘說中,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說道:
“產婦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大出血的征兆也被克服了,一會兒可以讓病人回到病房了。”
醫生說文這句話重新回到了病房,楊柳禁不住和程偉高興地抱在一起,當楊柳意識到這個動作有點不對勁的時候,立刻離開程偉紅著臉說:
“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了。”
程偉也意識到剛才有點衝動,忙歉意地笑了笑說:
“怪我高興的昏了頭了,要是剛才被別人看到的話,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
“我現在就想聽你解釋!”
程偉一回頭,高大川已經站在自己麵前,他忙極力辯解:
“剛才聽到醫生說咪咪沒事,所以有些失態,高總你不會介意吧!”
高大川走到楊柳的身邊,用手攬著楊柳的肩膀說道:
“我已經介意了,你也太大膽了,眾目睽睽之下你敢抱著我的妻子?”
楊柳歪頭看了高大川一本正經的樣子說:
“別亂說好嗎?我們都是被咪咪脫離危險高興的失了禮節。”
高大川沒說話,伸手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給楊柳說道:
“我是來給孩子送見麵禮的,昨天晚上就把卡給了你,並叮囑別忘了,結果你還是給忘了。”
楊柳接過高大川遞過來的卡莞爾一笑,把頭倚在高大川的肩膀上說:
“還是老公體諒我!”
程偉終於忍不住了,忙抬手製止:
“哎!秀恩愛可不要在這個時候,我老婆還在手術室裏呢。”
楊柳聽著笑了笑沒有說什麽,這個時候韓咪咪恰巧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程偉忙迎了上去。看著韓咪咪還處在昏睡狀態,程偉問道:
“不是說半麻嗎?為什麽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穿著隔離衣的醫生看了韓咪咪一眼說道:
“她情況特殊,鑒於她曾經做過腎髒移植手術,我們為她進行了全麻狀態,這都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
程偉推著韓咪咪經過走廊的時候,心裏一片忐忑,他期盼著妻子能夠盡快好起來,以後的日子他會倍加疼愛她。
來到病房後,大家看到韓咪咪平安無事走出了手術室,都高興地掏出口袋裏的紅包,給兩個孩子見麵禮,看著韓金元和肖霞的最厚,水潤蓮禁不住對楊柳說:
“看你韓叔還是最疼咪咪,連我這個親媽都做不到。柳兒你們的紅包呢?”
楊柳看了水潤蓮一眼說道:
“我們沒有各位老人家用心,我給予兩個孩子的隻有祝福,祝兩個孩子健康成長。”
看著楊柳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程偉開心地笑了。
五個小時候後,韓咪咪終於醒過來了,看著病房裏隻剩下楊柳和程偉,韓咪咪疲憊地笑著說:
“姐!你怎麽還沒有回去?”
“姐在等著你醒過來,要是看不到你醒來我哪裏也不去!”
韓咪咪聽到這句話,憔悴的臉上滿是幸福,當程偉把孩子的嬰兒車推到她麵前的時候,韓咪咪看著靜靜地睡著的兩個孩子問道:
“姐!你說我們小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是的!韓叔說了小時候你很乖,就像你兩個女兒一樣可愛!”
此時韓咪咪想起了自己的養父韓金元和養母孫紅,他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從小把自己當做親生的一樣看待,可是孫紅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卻因病去世,從此韓咪咪對這個社會多了一層防備,直到肖霞來到韓金元的身邊,衝擊著韓咪咪幼小的心靈,讓她對肖霞的第一個孩子做出了那個年齡做不到的事情。
而對於自己的親生母親水潤蓮,韓咪咪除了恨就是恨,今天她終於理解了一個母親的心。
“姐!我知道過去我錯了,我要當著媽媽的麵對她說對不起!”
楊柳看到韓咪咪翻天覆地的變化,點了下頭說:
“好!媽媽等了你三十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