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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為愛活下來

  韓咪咪的病情逐漸惡化,每天靠透析才能正常呼吸,經過高大川和楊柳申請,監獄批準韓咪咪保外就醫,於是他們一家人協商把韓咪咪轉到上海華僑醫院救治。


  一係列的手續辦下來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了,高大川和楊柳想連夜趕回高密,因為三個孩子還等在楊家,還有周兆林的骨灰還放在楊家的雜草棚裏。


  等一切都辦好後,水潤蓮對床上閉著眼睛的韓咪咪說道:


  “二丫頭我們回家吧?”


  韓咪咪睜開眼看了水潤蓮一下,有氣無力地問道:

  “去哪裏?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


  水潤蓮理解韓咪咪心裏的想法,她是擔心回到高密無法麵對熟悉的人,看著她可憐的樣子,水潤蓮說道:

  “我們回農村老家好嗎?”


  韓咪咪費力地搖了下頭,表示拒絕。


  這個時候高大川來到韓咪咪的床前,看著韓咪咪的樣子說道:

  “你不是向來很要強嗎?難道現在就被病魔打敗了?”


  韓咪咪看到高大川站在病床前,把頭歪到一邊說道: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的我隻想盡快地死去,別無他求!”


  韓咪咪一心求死的決心讓房間裏的人著急起來,楊代模從來到醫院就像個悶葫蘆一樣不說話,這個時候他暴怒了:


  “我總以為在監獄裏這幾年你改了自己的脾氣,看來還是那個自私自利的韓咪咪,你死了不要緊,可是陪在你身邊的人你顧忌到了嗎?麵前站著的你兩個媽媽你報答了嗎?還有被你氣病了現在一直腿腳不靈便的爸爸韓金元,即使公司被你敗得一塌糊塗,可是還想把公司賣了救你,這些人的恩情你報答了嗎?要是報完了,你去死好了!”


  一直以來,楊代模都想教訓這個女兒幾句,總沒有機會,今天她躺在床上不再囂張,楊代模也絲毫沒有留一點情麵,把該說的都說了。


  楊柳在一邊,不住地拉扯著爸爸的衣服,想阻止楊代模繼續教訓韓咪咪,可是楊代模卻是繼續說道:

  “你讓我把話說完,這些年我沒有機會教導她,是我的失職,哪怕她明天就是死去,我也讓她死的明白!”


  因為在楊代模看來,韓咪咪的性格還是吃硬不吃軟,雖然沒有了爭鬥下去的力氣,她還是想用命來抗爭。


  果然韓咪咪睜開眼睛看了楊代模一眼,臉上的表情雖然憤怒,可是有了力氣神:

  “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隻是大家泄憤的對象,現在我想死還不行嗎?”


  眼角有了一滴淚水滑出來,對於一個靠透析活下來的人,能夠有一滴眼淚,看來她內心有多麽悲傷,看到大家都心情沉重的樣子,韓咪咪繼續說到:

  “我死了大家心裏就安靜了!”


  楊代模聽到韓咪咪這樣說,心裏的氣一下子讓他忘記了韓咪咪現在是一個重病人,他拉著水潤蓮走到韓咪咪的床前嚴厲地說道:


  “你看看這位是你的親媽,從知道你還活著就天天盼望見到你,如果你死了她以後的日子能安靜嗎?”


  水潤蓮看到韓咪咪由於氣氛,胸口在一起一伏的動著,她哭著對楊代模說:

  “你就不要再刺激她了,孩子都這樣了,你還要讓她傷心!”


  楊柳一直站在爸媽的後麵,這時候她悄悄地附在楊柳的耳朵上說了一句話,韓咪咪睜大了雙眼看了高大川一眼,然後點頭說道:


  “好!我答應配合治病。”


  高大川看到楊柳的樣子,心裏忐忑不安起來,他不知道楊柳為了救韓咪咪,到底是拿什麽條件讓她活下來?


  等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幫忙把韓咪咪抬到高大川的車上後,高大川趁機把楊柳拉倒一邊問道:

  “剛才你和韓咪咪承諾了什麽?她不是放棄治療了嗎?為什麽你和她耳語了一聲,她馬上點頭答應了?”


  楊柳看著高大川臉露無奈,她用十分歉意的表情看著高大川說道:


  “我欺騙了她,我說你還愛著她!”


  高大川一把把扶著楊柳的手甩到一邊說道:

  “楊柳!我們的愛是你交換的砝碼嗎?難道我們的婚姻在你的眼裏一文不值?”


  楊柳從來沒有見到高大川這樣生氣過,在楊柳看來她隻不過是為了讓韓咪咪有活下去的希望,才在她耳邊說了這句話。


  楊柳知道剛才自己是意氣用事,於是走到高大川的麵前想認個錯,可是高大川看到楊柳走近,氣急敗壞 地說道:

  “楊柳,你不為我著想,也要為我們的孩子想想,這樣的話你隨便可以承諾嗎?難道你不知道韓咪咪這些年是怎樣對你的?”


  看著楊柳滿臉的沮喪,他似乎沒有減弱對楊柳的口氣:

  “接下來你是不是答應等她好了,你把孩子和家還有我都讓給她?我在你楊柳的眼裏算什麽?一件東西?一筆交易?楊柳你太讓我失望了!”


  此時楊柳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她拘謹地站在一邊,剛才韓咪咪拒絕治療的樣子讓楊柳心急,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韓咪咪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高大川還愛著她、在乎她。


  “大川!柳兒我們走吧!!”


  楊代模招呼著站在一邊的女兒女婿,看著天色不早,還有三個小時的路程才能回到高密,他催促著他們馬上上路。


  高大川氣哼哼地丟下楊柳一個人向車走去,楊柳看到大家都進了車,滿臉委屈地向車走去。


  一路上高大川無語,隻是開著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楊柳坐在副駕座上問道:

  “大川累了吧?”


  “不累!”


  “要不要喝點水?”


  “不喝!”


  要是平時高大川一定滿臉幸福地看著楊柳,眼裏的溫情要把楊柳熔化,現在他一肚子的氣沒出發泄,當著車上人的麵隻好忍著。車上的韓咪咪躺在座位上,不時地睜眼看看前麵開著車的高大川,高大川通過後視鏡看到她的表情,現在他心裏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要是這個女兒順其自然的死去,這個家真的就安寧了。


  楊柳被高大川嗆白了幾句,隻好默不作聲,一邊是病重的韓咪咪,一邊是焦急的爸媽,另一邊是不能理解自己的高大川,楊柳不知道自己怎麽辦才好。


  中途高大川停車去服務區,楊柳也順勢下來,緊跟著高大川到了衛生間門口,高大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我是不是去裏麵把所有的人都趕出來?”


  因為現在楊柳已經走到男廁所的門口。楊柳看到後馬上頓悟說:

  “我是想問你帶手紙了沒有?”


  看到楊柳一副做了錯事循規收據的樣子,高大川心軟了,回頭看到停在門口的楊柳,臉上的表情溫和了許多。


  等高大川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楊柳拿著一瓶水還站在門口,心裏的氣消了一半,沒好氣地問道:


  “知道自己錯了是不是?就看你以後怎樣彌補了?”


  “彌補?”


  楊柳抬起右手習慣性地撫摸了下自己的長發,高大川心裏想笑,因為她每次做錯了事想道歉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大川!對不起,當時我隻是心急,大腦斷片了,你不要生氣好嗎?等咪咪病情好轉了我會把我們倆相愛的經過告訴她。”


  高大川擔憂的看了楊柳一眼說道:

  “但願你那個妹妹在監獄裏這幾年,能夠想明白些,改掉自己過去的樣子!”


  高大川看到楊柳跟著自己賠了一路子的笑臉,想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好了!要想讓我原諒你也行,以後韓咪咪去了上海,所有的安排必須經過我同意才能答應!”


  隻要高大川不再生氣,楊柳想他一定不會對韓咪咪怎麽樣,因為一直以來高大川雖然對韓咪咪非常失望,但從來沒有放棄這份親情。


  “當然!因為你是我們家的老大!!”


  高大川看到楊柳這個樣子,終於沉不住氣“噗嗤”笑了。


  楊柳看到某人的臉有陰轉晴,心裏也鬆了口氣。想想自己也是太讓高大川失望了,每次為了別人都是把自己和高大川的幸福做賭注,楊柳發狠:以後絕對不這樣了!

  回到車上,高大川心情愉悅了許多,看著楊柳的眼神也溫順多了,兩個人又不時地相互對視,因為這樣的眼光是兩個人無言的交流。


  “大川!還有多長時間到?”


  水潤蓮一直握著韓咪咪冰冷的手,雖然已經是五月的天了,可是韓咪咪手涼的讓水潤蓮心疼,肖霞也不時地為韓咪咪活動一下扭在一邊頭,為了能讓韓咪咪舒服些,肖霞讓韓咪咪躺在自己的腿上。


  韓咪咪一直合著眼睛,偶爾睜開眼也是望一下高大川的背影。車上的楊柳心裏糾結起來,無論如何先讓咪咪有活下去的理由再說。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了,當車停下來,抱韓咪咪進屋的自然是高大川了,正在高大川為難的時候,楊柳走過去握了下他的手,高大川隻好把車上的韓咪咪抱了下來,向院子門走去。


  十年了,高大川頭一次和自己靠的這麽近,被抱起來的一刹那間,韓咪咪的淚水流了出來,她現在即使死在高大川的懷抱裏,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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