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挑明真相
一家四口人回到高密的時候，楊代模和水潤蓮迎到村子口，聽楊柳打電話說，外孫回來了，高興的水潤蓮一大清早到村外看了好幾遍。
“外公外婆好！”
首先下車跑向楊代模和水潤蓮的是高小鵬。水潤蓮在楊柳發的照片裏經常看到小鵬的成長，車上的時候淩誌嚷嚷著見到外公外婆後有多激動，可是當楊柳牽著他的手來到水潤蓮身邊的時候，淩誌反而羞澀起來。
“來小誌！快喊外公外婆。”
楊柳彎下腰，指著水潤蓮和楊代模說道。
高淩誌咬著手指頭這才怯怯地喊了聲“外公外婆好！”
水潤蓮急忙來到高淩誌的身邊，低聲問道：
“你就是小誌啊？媽媽經常對外婆提起你，原來你都長這麽大了！”
水潤蓮看著高淩誌細心嗬護的表情，讓孩子頃刻間沒有了陌生感，他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對水潤蓮說：
“小誌也很想念外婆，很喜歡到外公外婆家來！”
高大川看到倆個兒子和外公外婆的關係這麽鐵，開心地笑著說：
“爸媽！兩個孩子早就盼著來看您了。”
兩年不見，高大川臉上的稚氣已經不複存在了，展現在兩位老人家麵前的是成熟和篤定，他深沉的表情，抬手投足間散發出的統領能力讓兩位老人家欣慰。
“大家快回家！”
楊代模挽著高小鵬的手，招呼著女兒女婿一家向家走去。
楊柳和水潤蓮左右牽著淩誌的手，孩子高興的左右環顧。高大川拎著為兩位老人家買的補品，瀟灑地走在大家的後麵。
因為工作忙，楊柳也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每次打電話，兩位老人家總是報喜不報憂，高大川看著兩位質樸祥和的表情，突然有種幸福感。
門口遇到了大牛媳婦，看到楊柳忙跑了過來：
“楊柳妹子，你可回來了，二叔二嬸天天念叨著你們！”
回頭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大牛嫂子睜大了眼：
“我的媽！這是從年畫上下來的兩個童子嗎？”
然後看著高大川，大牛媳婦嘴不停地“嘖嘖”著，顯然對這一家人羨慕不已。
“大牛嫂子，近來可好？家裏都好吧！”
原來多年後，楊柳的山東口音說的還是那麽質樸順溜，讓大牛媳婦不停地回答：
“都好，都好！”
大家陸續回家，進入院子裏，看到雞鴨鵝的，小鵬和小誌掙脫了大人的手，兩個孩子去親近動物了。
“柳啊！你打電話說二小子是韓咪咪的孩子，我怎麽看這孩子也和鵬鵬長得一模一樣，這就是你和大川的兒子嗎！”
楊柳隻是告訴水潤蓮小誌是韓咪咪生的，沒有說其實也是大川的兒子，她怕水潤蓮為這個事電話裏問個不停。
“你看看他和鵬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重新打量著在趕著院子裏雞鴨的高淩誌，水潤蓮繼續說道。
“媽！這件事千萬不要當著孩子的麵提，孩子一直認為他就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和我最親了！”
楊柳看了眼和爸爸一同進屋的高大川，小聲叮囑著水潤蓮。
“我知道，不管是誰家的孩子，我柳兒都一樣的疼，閨女的慈母心腸媽又不是不知道。”
水潤蓮可能又想起了茵茵，把楊柳讓到屋子裏，水潤蓮的動作已經沒有原來年輕時的那麽靈便了，楊柳隱約感覺到媽媽已經老了，臉上惋惜的表情和對媽媽的擔心都呈現出來。
“媽！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聽到你感冒了，現在好了嗎？”
“沒有，媽身體好著呢！”
還是那句老話長談，楊柳假裝生氣地說道：
“總是和女兒不說實話，明明走路不靈便了，幹嗎總是說‘好好好’呢？”
水潤蓮笑了，看著女兒責怪的表情說道：
“不是怕你掛著嗎？媽的身體倒沒什麽，倒是城裏你韓叔的身體，最近好像累病了，前段時間我和你爸爸去的時候，躺在床上打針還不停地打電話，我和你爸看著心裏總不是滋味！”
雖然韓咪咪沒有認親爸親媽，可是楊代模夫婦和韓家夫婦已經成為親戚了。
想著這些，水潤蓮用手擦拭著眼上的東西，等提到韓家的時候，水潤蓮忙問楊柳：
“韓咪咪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把孩子丟給你們，她是不是又出去禍害別人了？”
聽到媽媽提到這事，楊柳看了眼爸爸和高大川，把水潤蓮拉到偏房裏，滿臉焦慮的對水潤蓮說：
“媽！本來這次回來沒有提前通知你，是因為我們回來也是受咪咪的囑托，去看望韓叔肖姨！”
“她一個大活人為什麽不自己回家？難道是沒臉回來了？”
水潤蓮臉上的表情顯得氣憤不已。
“不是，咪咪出事了！”
一聽這句話，水潤蓮馬上變得緊張起來。
“她怎麽了？”
“她被判了十八年刑，現在正在監獄裏服刑！”
水潤蓮臉上的表情立刻驚呆起來，畢竟韓咪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的孩子出了這樣的事她能不震驚嗎？
焦急加上傷心，讓水潤蓮順勢坐在屋裏的床邊上，臉上老淚縱橫：
“這個孩子就是不聽話，天天作大了（嚴重的意思），誰勸也不聽，你看是不是把自己作進去了？”
這時候楊柳滿臉內疚地說：
“媽！你還不知道咪咪是因為我才進的監獄！”
水潤蓮聽到這句話，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用滿眼的不信任看著楊柳問道：
“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此時水潤蓮腦子裏馬上錯亂起來，難道是韓咪咪又去了上海，兩個人因為高大川起了衝突，然後犯了事，讓眼前這個女兒告了？
“楊柳！這件事你要和我說清楚，無論咪咪她怎麽霸道，她和你都是從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麽忍心讓她年紀輕輕的就坐牢？”
院子裏孩子們的笑聲，掩蓋了水潤蓮的憤怒聲。楊柳看著水潤蓮腿跪在地上說出了事情發生的真相。
等這一切說完，水潤蓮用衣服角擦著不斷流下的淚，扶起楊柳說道：
“柳啊！是娘錯怪你了，她這是罪有應得！”
因為韓咪咪的事，水潤蓮心情受到了影響，雖然極力在楊代模和高大川麵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還是引起了楊代模的注意，高大川知道楊柳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嶽母，於是看到兩個孩子在外麵玩得高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楊代模。
楊代模沒有水潤蓮顯得那麽激動，隻是聽完高大川的敘說，半天沒有做聲。高大川看著楊代模的樣子，隻好說：
“爸！是我做錯了，韓咪咪和楊柳的事都是因為而起！”
畢竟楊代模是出過遠門的人，一些道理他要比水潤蓮明白的快，他抬起被皺紋侵蝕了的臉，看著高大川說道：
“你什麽也不用說了，你雖然做了對不起柳兒的事，可是卻沒有做對不起她韓咪咪的事，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要是她不被判刑，她永遠也不知道這輩子錯在哪裏。”
“謝謝爸爸的原諒和理解！”
高大川由內而外對自己這個嶽父感到敬佩，一直以來，老人家都用寬宏大量來對待自己，用是非分明來對待韓咪咪的事，就是上次回來，韓咪咪對待韓金元犯下的錯誤，還是兩位老人家為他收拾的爛攤子，在韓金元和肖霞無處去的時候，楊代模收留了韓金元，要不是兩位老人家，韓金元也許現在已經被韓咪咪折磨死了。
“哎！真是造孽啊！！”
楊代模想起韓咪咪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他長歎了一口氣對高大川說道。
“爸爸，爸爸！你快去看外婆正在院子裏殺雞，外婆好厲害，雞都不怕！！”
小淩誌跑進房間裏，拉著高大川的手，要高大川去院子裏看水潤蓮殺雞。高大川還沒動，楊代模站起來說道：
“走！外公陪你去！！”
看著一老一小離開房間，高大川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這兩年楊柳一直推脫著不想回家，主要是韓咪咪攪和著全家不得安寧，今天這個家終於撥開烏雲見日出，所有的事都和兩位老人家解釋清楚了，楊柳也不用天天擔心了。
走出院子，高大川來到廂房裏，看到他和楊柳結婚的時候，牆上的喜字還貼在上麵，當時的情景又出現在高大川的麵前，曆經了八年，當年那個別具一格的婚禮讓高大川回味無窮。那一天院子裏站滿了看熱鬧的人，老的、小的都滿臉喜慶，那種淳樸的鄉風，真誠的祝福，讓高大川一輩子銘記。
不一會兒，院子裏飄出了炒雞的味道，楊柳突然感覺到肚子開始咕咕叫，尋著香味高大川來到院子裏，水潤蓮已經把雞放在鍋裏燉上了，這一次高大川才靈頓大開：這就是名吃鄉村柴火雞。
兩個孩子滿院子裏跑著，趕著雞鴨鵝“嘰嘰嘎嘎”地叫個不停，高大川在心裏對自己說：
“好喜歡這樣的田園生活！”
回頭尋找楊柳的蹤影，此時楊柳正站在自己的身後，不知道何時進的房間，看著牆上那個喜字發呆。
輕輕地走過去，從後麵抱住楊柳，聲音溫潤地說道：
“但願歲月安好，你我真情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