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試著放下
第二天早上楊柳從睡夢中醒來，精神好了一大半，昨晚燒已經退了，睡夢中她感覺到額頭上那個柔軟修長的手掌沾試了好幾次，看來歐陽一晚上沒有合眼。早上陽光照進病房的時候，歐陽起身伸了個懶腰，習慣地揮動了下胳膊，轉了轉腰，他那帥氣的動作引得那兩個病人花癡盯著看了好久。
“我該去上班了，今天我給賈院長打了電話讓他給你找個特護。”
歐陽把頭附在楊柳的臉上，像病人的家屬一樣寵溺地說道。
“我一個人就行！”
“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你這幾天要打很多針，白天我忙的走不開，晚上我的時間也有限。”
楊柳知道他說的“晚上時間也有限”指的什麽，他是一個就要當爸爸的人了，妻子身懷六甲，總不能夜夜不歸吧？
“好的！”為了讓歐陽放心她答應找個特護。
“我去上班了，記得我昨天定的外賣，每天三頓飯都會按時送來，如果你喜歡吃什麽，送外賣的人來了直接告訴他調換，隨時為你改變喜歡的夥食！”
“知道了！”看著歐陽拿起車鑰匙，楊柳突然感到自己像個幸福的小娘子。
“路上開車小心！”
歐陽點頭，離開前回頭不放心地看了楊柳一眼，然後轉身對著其它兩個病床上的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離去。
歐陽走後，其中在中間床位上的那個女的，做的子宮切除手術，她已經住院一周了，神情也回複的不錯，看著歐陽帥氣的身影離去，她主動打著招呼問楊柳：
“你家先生對你可夠細心的！”
楊柳苦笑了一下，不反駁要比反駁省不少麻煩，還是裝作沒聽清楚，把眼睛轉向窗外。
此時不知道高大川在幹什麽？是不是已經去檢察院處理爸爸的後事了？還是一個人四處奔波找人打官司？楊柳本來不想可是腦子還是不聽使喚。
“我不會像以前一樣愛你了，與其這樣，不如分開為對方留一點美好的回憶！”
刀刻劍琢似的話語讓楊柳感到傷口流血。既然愛情注定短暫，何必強求地老天荒？
查床的醫生打斷了楊柳的思緒，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來到楊柳的麵前問道：
“要不要換一個環境好點的單間？”楊柳抬頭看到麵前的年輕醫生的胸牌上寫著：張恒遠 博士生導師。
“不用，這裏挺好的！”
看來是歐陽打過招呼了，戴眼鏡的醫生才這麽問的。
正在醫生為楊柳聽著心率的時候，房門上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通過門上的玻璃往裏觀望，他眼裏的心酸和疼痛使他陰沉的表情變得更加沉重，當隱隱約約聽到醫生說病情有好轉的時候，他緊緊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然後悄然而去。
醫生開好藥正要輸液的時候，一個護士模樣的女孩來到了楊柳的床前：
“你就是楊柳吧？”
楊柳聞聲馬上抬頭，一個陌生的麵孔出現在她的床前。
“我是特護小李！”
楊柳知道有很多學高護的學生，都在一些大醫院注冊名字，醫院需要的時候會給他們一個實習的機會。楊柳看到這個小姑娘也像一個學校的學生，看來這個小李是歐陽特意為她安排的。
特護很專業，首先為楊柳做了全身按摩，然後是清潔處理。楊柳此時躺在床上感受到女孩細長的手指通過身上每一寸肌膚，緩解著她病痛造成的酸楚。
“你幹特護幾年了？”
“三年了，從我上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在外麵兼職，我現在是C醫學院的研究生！”
“你在勤工儉學？”
楊柳用欣賞的眼光看著這個瘦小的女孩，女孩個子不高，那纖細的腰肢讓楊柳猜想她一定是個江南姑娘，因為她有南方姑娘的細膩和嬌俏。
女孩來自福建莆田，叫李雨晴。家裏有大片的茶田，父母除了種茶經營著自家的茶廠，雖然家庭條件不錯，可是女孩從上大學就沒有和爸爸媽媽要過一分錢，都在上海勤工儉學。
等女孩手裏停下來的時候，楊柳也了解了她這個人。
有了特護楊柳在醫院裏舒心多了，女孩偶爾也會回到學校去，但隻要沒有重要的事她都會來陪著楊柳，楊柳的心裏漸漸地開朗了些。歐陽不忙的時候也會來醫院看看，來了後惹得同房裏的病友都會不停地抱怨自己的丈夫：
“你看人家老公，那才叫體貼疼愛，自己沒時間來雇個特護。”
其中門口那個病床上的丈夫開玩笑地說道：
“老公不比特護對你體貼嗎？老公可是免費的特護！”
楊柳欣賞地看了眼那個不停地和和妻子開著玩笑的丈夫，看到他雖然隻是普普通通的男人，可是對老婆的關心是麵麵俱到，楊柳突然羨慕起他們來，這對夫妻雖然平凡，可是有著天不老弟不慌的愛情，不由得又想起在老家山上高大川說過的話，他說要在山上建一座小院，等年老退休了去那裏養上一群雞鴨，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們踩著一路晚霞相挾回家。可是現在來說這隻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夢，轉眼就支離破碎了。
“楊姐姐！中午我給你煲雞湯。”
李雨晴喊了聲楊柳，楊柳沒有聽到，她一直沉浸在老家和高大川在一起的時光裏，泰山之巔，回蕩著他們終生相愛的誓言，可是??????
“楊姐姐，你有心事？”
李雨晴的問話打斷了楊柳的回憶，她回過神來說道：
“剛才你說什麽？”
“我想給你煲雞湯，現在就出去準備一下！”
楊柳點了下頭，隨便答應著。吃什麽對楊柳來說都是如嚼蠟般的無味，心裏的痛楚早把身體填的滿滿的，自然也沒有給胃口留下個位置。
李雨晴走到房門的時候，那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向門裏竊望，李雨晴來到門口，拉開門他馬上閃到了一邊：
“哎！你找誰？”
由於職業性質的原因，李雨晴還是關心地問起眼前英俊瀟灑的男子。
“對不起！我找的人不在這個房間。”說完大踏步走開。
李雨晴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目不轉睛。因為這個人太帥了。
一周的醫院生活讓楊柳感覺到實在難熬，她打電話告訴歐陽要馬上出院，歐陽的意思是征求下醫生的意見，可是楊柳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說：
“我今天必須出院，關於你找的特護工資商定了多少？”
“你不用管特護的事，我提前已經付費給她，你隻是告訴她一聲你要出院了就行。”
和楊柳通話結束，歐陽馬上撥打了楊柳的主治醫生的電話，醫生告訴歐陽出院也可以，就是需要帶一些吃藥回家，不把炎症治好，恐怕對心髒不好。
歐陽讓楊柳在醫院等著自己，半個小時後出現在她的麵前，楊柳早就給李雨晴打了電話打包等著，歐陽看到她笑著問道：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確定不需要再住幾天？”
“不住了！”
楊柳淺笑，看著歐陽手裏拿著那兩大袋藥接著問道：
“誰病了？這麽多藥？”
“這是給你拿的！醫生怕恢複不徹底，回家後還要吃上一段時間的藥？”
“這麽多藥？你讓我吃到什麽時候？”
楊柳開始泛著白眼看歐陽，這個人真是夠厲害的，沒把醫院的藥房搬走就不錯了。
“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你選擇吧！回家還是住院？”
想到一周沒有洗頭了，頭發上油花花的，抹一下手掌都發亮，於是選擇前一個條件。
回到酒店後，歐陽把楊柳的東西放在床上，眼裏閃爍著成功的喜悅說：
“今晚慶祝一下？”
“慶祝什麽？”
楊柳很想說，慶祝我被高大川甩了嗎？可是馬上又把思緒扳回，既然不想還要去想，這不是自找煩惱嗎？
“當然是你大病初愈，值得慶祝！”
“好啊！”楊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因為她怕今晚一個人孤獨入侵，憂傷會把她又一次打敗。
兩個人開車來到一家風味飯店，點了楊柳愛吃的紅燒鯉魚，山東大拌菜，楊柳看著歐陽提倡喝酒慶祝一下，歐陽用懷疑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問道：
“什麽時候學會的喝酒？記得你上大學的時候滴酒不沾！”
“從我認識酒廠的一個廠長開始！”
楊柳是胡亂編的，她怕歐陽又要刨根問底。果然歐陽聽她這麽說，要了瓶紅酒。
高腳杯裏，酒在楊柳的手裏晃動，楊柳看著那些紅色的液體，啞了一口問道：
“王燦不知道你晚上陪我的事吧？”
歐陽看著楊柳，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楊柳知道有時候默認比假話更具有求證力。
“楊柳，你不要這麽替別人著想好嗎？你為什麽就不能多為自己想想？”
“從明天開始！”
楊柳抬起她那被紅酒刺激的紅了眼角的眼睛看著歐陽，煞有介事地說道。
酒杯裏的酒喝光了，楊柳拿過酒瓶自己倒滿，歐陽站起來看著盤子裏的紅燒魚基本上沒動，說道：
“不能再喝了，你身體剛好，我送你回去！”
歐陽不由分說把楊柳手裏的酒杯奪下，半抱半托地把楊柳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到了車裏，楊柳已經坐不住了，歐陽這才知道她根本不會喝酒，起初她說認識酒廠的廠長都是假的，今晚她是來找醉的。
停下車，歐陽把楊柳從座位上抱了出來，向酒店裏的電梯口走去。走過吧台的時候，隨便點了下頭，那個年輕的服務生認出了歐陽，默認通過。
門口到了，歐陽把楊柳包裏的磁卡拿出來，一邊抱著楊柳打開了房門。走進房間後歐陽把楊柳放在了床上，他回身想給楊柳倒杯水喝，可是還沒回身脖子就被楊柳抱住了。
“歐陽，今晚你留下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