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較量（二）
當楊柳站起來四處尋找歡歡的時候，歐陽拿著楊柳的手機也在掃視著每一個桌子上的陌生麵孔。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歡歡神秘的蹤影。當楊柳重新坐下來的時候，歐陽沉默無語地把那部帶著粉色手機殼的手機遞給楊柳：
“楊柳，不要怕，我會盡快地聯係上她，問個究竟！”
在楊柳的心裏，歡歡現在就像一個具有魔咒的魔女一樣，在暗處瞪著一雙隱晦的大眼睛，詛咒著她步步走向毀滅。
歐陽和楊柳的麵談不得不終止，因為兩個人心裏都在替對方擔心，歐陽擔心楊柳隨時會被歡歡招來的記者圍攻，而楊柳擔心歐陽身處政界的位置，因為自己的事受到影響。
兩個人站起來離開“零距離”的時候，楊柳總感覺到每個桌子前都有一雙探視的目光盯著自己,這樣的日子讓楊柳倍感壓抑。等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歐陽車前的時候，楊柳痛下決心對坐進駕駛座上的歐陽說道：
“我決定明天去公司，如果就這樣躲著我會崩潰的，我不想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像一個被帶上鼻翼的耕牛，在田裏扮演的是被動的角色。”
歐陽係上安全帶，回頭看著楊柳勸道：
“你再等等好嗎？等我約見歡歡後了解了情況再說，再說高大川不是動用了他老爸的關係，在媒體活動著嗎？再等等！”
歐陽的目光幾乎帶著祈求，讓楊柳不得點頭答應，可是每個等待的日子都是煎熬的，楊柳感覺到精神被綁架了似得。
一路無語，歐陽很想找一些輕鬆的話題和楊柳聊聊，竊視後視鏡裏的楊柳，頭靠在椅背上，眼睛觀望著車頂，一副一莫愁展的樣子，讓歐陽不知道從何說起。
等楊柳坐直了，看著前方的時候，歐陽看到了她眼睛裏的堅決。這眼神熟悉而又讓歐陽欣慰，那是上次戒毒之前從楊柳眼裏看到的。
楊柳的住處到了，歐陽看著楊柳走出了車裏，他隨後走出來說：
“我送你上去！”
楊柳看著歐陽，想到了上次的情景，說了聲：“不用了！”
“你放心，我現在心裏放下了，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等我看著你安全進門後我就離開。”
楊柳感激地望了歐陽一樣，走在歐陽的前麵向樓道中走去。拐上了二樓，正在楊柳轉頭要歐陽回去的時候，幾個身影從三樓的樓梯衝了下來，楊柳還沒來得及回頭，已經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了楊柳的麵前。
“楊總，聽說你曾經吸毒，請問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另外一個也打開了錄音筆舉到楊柳的嘴邊問道：
“請談談你的戒毒曆程好嗎？你身為柳琳公司的董事長是怎樣看待吸毒這件事？”
歐陽看到事情到了這種程度，大聲問道：
“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知不知道這是擾民？”
看到楊柳瘦小的身體被三個大男孩圍在中間，歐陽急了，他一個健步走到楊柳的麵前，對記者說道：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什麽事你們來問我好了！”
在歐陽的掩護下，楊柳趁三個人對歐陽追問不下的時候，她打開了房門閃入房間，然後是上鎖的聲音。
歐陽看到楊柳進門，甩開圍攻在自己身邊的記著問道：
“誰讓你們來的？你們是哪個單位的？這大半夜的保安不管嗎？”
一連串的詢問，鏗鏘有力，三個人當中的一個似乎認出了歐陽俊逸，可能是在某個會議上見過歐陽，他拉住前麵的兩個人說道：
“他好像是個領導，這種人物我們惹不起，快撤！”
雖然小聲，但歐陽還是聽到了那個人的意思，於是回頭厲聲說道：
“我警告你們！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裏騷擾住戶，我直接找你們的領導，你們是不是不想吃這碗飯了？”
三個人看到歐陽威嚴的麵孔，一個個悄沒聲地離開了。歐陽站在楊柳的門前，意欲敲響門看看門裏的楊柳，可是想到剛才楊柳的表情馬上轉身離開。
來到樓下的車裏，歐陽拿出手機撥通了歡歡電話，電話響了一會兒，對方接起來：
“喂！我是趙歡。”
歐陽聽到歡歡的聲音，把聲音沉澱了一下，平靜地說：
“歡歡！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見你一麵！”
對麵開始沉默起來，正在歐陽擔心歡歡再一次結束通話的時候，卻傳來歡歡深思熟慮後的聲音：
“好吧，我們在‘時光淺飲’咖啡亭見！”
歐陽聽到歡歡終於答應了自己，他馬上啟動車向歡歡說的位置駛去。
深秋的路燈，在樹落葉的蕭條中泛著白光，歐陽心裏倍感淒涼，想不到小時候的歡歡背著這麽大的人生包袱成長，今天再見歡歡自己是否能夠拯救這個青春年少的小女孩？無論怎樣他想試試。
“時光淺飲”是不是告訴大家要珍惜時光？歐陽說不清它的寓意，但走進去的時候，卻又很多不珍惜時光的人在興奮地談論著人生、事業和愛情，在他們神采飛揚的表情上，歐陽看到了時光被他們蹉跎了一個又一個晚上。
“小怡哥哥！”
不遠處站著一個笑容優雅，語氣柔軟的時尚女孩，雖是深秋她身上穿著一件鵝黃色的低領裙裝，麵料的單薄在歐陽走過去女孩站起來的時候，飄起了裙擺，露出了穿著絲襪的大腿，麵前立著的歡歡比五年前高出了一頭（當然下麵十公分的高跟鞋），臉上經過化妝後，鳳眼上挑，薄薄的嘴唇讓人看了有種挑逗感，歐陽看了他一眼，接著把目光落在身後的座位上，說道：
“歡歡！早來了？”
“沒有，我也是剛剛來到！”
歡歡的笑容比過去成熟多了，她笑的很到位，在歐陽坐下十秒鍾後換上了一副淡淡的憂傷。看著歐陽，眼裏柔情萬種：
“小怡哥哥，你去美國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歡歡可想你了！”
歐陽不敢直視歡歡此時的目光，不用抬頭歐陽也感覺到有種赤裸裸的誘惑力。
“我去美國很突然，具體媽媽為什麽讓我去美國，真正的用意我也不明了，直到去了後我才知道，我像解放前被日本人偷偷運到國外的苦力那樣，我成了媽媽手中一顆穩操勝券的棋子。”
“你在國外過的不幸福嗎？”
歡歡滿臉的期待，這件事她很想知道結果。
“離開了楊柳我何來的幸福？你也知道當時我和楊柳正在熱戀當中，我的離去讓兩個人痛不欲生。”
歐陽說到這裏，感覺到話題有點扯遠了，於是說道：
“不說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些隻是我人生路上一個美好的回憶，我現在已經和王燦結婚了，並且王燦現在已經懷孕了，我就要當爸爸了！”
歡歡聽到歐陽要當爸爸了，臉上出現了一抹惆悵，麵對現實歡歡隻能另做打算，“懷孕？生孩子？”，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如果歐陽對自己有愛的話，什麽“小三”，“婚外情”對歡歡來說都不是重點，自己和周兆林的關係已經三年了，想起周兆林，歡歡四處看了一下，然後對歐陽說道：
“小怡哥哥，過去的永遠都回不來了，在我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我做夢都想當你的新娘，可那個時候你卻深愛著楊柳，不給我一點機會。今天我要把五年前的秘密向你坦白，你在醫院裏的時候，韓咪咪給我打來的電話說你和楊柳在醫院裏約會，當時我隻想把你們拆開，所以我才把那個消息告訴了蔡阿姨！”
“什麽？果然是你在背後使壞！”
歐陽很想走過去掐住歡歡的脖子，問問她有什麽資格管自己的事？當滿臉怒氣地站起來的時候，想到今晚不能意氣用事，於是重新坐下，看著歡歡眼裏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歡歡看到時隔五年歐陽還是對那件事這有如此大的感觸，她心裏明白歐陽無論和誰結婚他心裏都還裝著楊柳，本來她想當著歐陽的麵，說聲“對不起”，可是看到歐陽對楊柳的深情，她嫉妒心又湧上來了。
臉上的愧意轉變成嫉妒的時候，歡歡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歐陽也發現了歡歡的變化，他害怕歡歡一氣之下離開，忙先穩住歡歡說道：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剛才說的不夠明白，你說是韓咪咪給你打的電話，韓咪咪怎麽知道楊柳在醫院？難道她跟蹤楊柳去了醫院？”
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歡歡極力想在歐陽的麵前推脫自己的責任，於是說道：
“好像她和一個姓周的同學去醫院看病偶爾發現了楊柳和高大川一起去醫院找你，因為當時的韓咪咪熱戀著高大川，所以看到楊柳和他在一起，韓咪咪心生嫉妒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接著告訴了蔡阿姨。”
歐陽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插進濃密的頭發裏，過去的一切像一把鋸齒在剌齒著自己的心，自己的真愛就這樣被幾個女人毀掉了。當情緒強行按捺下來的時候，他抬起頭問歡歡：
“今天，是誰想要楊柳身敗名裂，甚至是要她的事業一敗塗地？”
當歐陽直視著她的眼睛的時候，歡歡畏縮著躲開，她是受命於一個人的指示，這個人當前對她來說是至關重要，她甚至把自己的未來投注在他身上，可是麵對歐陽的詢問她又不能說出來這個人的名字。
麵前是自己深愛的人，背後是自己依賴的人，到底是選擇誰歡歡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