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愛的深度
春天來到這裏，給這個城市帶來無限的生機。楊柳的“柳琳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上市了，公司的上市標誌著綠色食品將走向國際市場，上次的研討會出乎楊柳意料的是來自澳大利亞的訂單多了幾個大商場。
上市的那天，為了擴大影響力，楊柳還專門招開了由市政府提倡的剪裁儀式，高大川和歐陽俊逸前去祝賀，主席台上是金融界的領導和企事業單位的負責人，市長張瑤瑤也應邀來參加楊柳的剪裁儀式，台上坐滿了重要領導和貴賓，台下是各大新聞媒體記者和應邀前來祝賀的各界人士。
紅地毯上，楊柳今天一身合體的素雅裙裝端莊大方，秀麗出眾，手拿剪刀和身穿西裝裙的張瑤瑤同時剪下了紅色彩球的兩端，掌聲響起來的時候，高大川竟然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淚。
想想那個在大學裏勤工儉學的女孩，冒著風雪在黎明的早晨，去勞務市場找工作的情景，還有站在高家客廳裏穿著一身學生裝打掃衛生的楊柳，今天終於破繭成蝶、羽翼展飛了，高大川知道這個孕育飛翔的過程，包含了楊柳無數次的艱難和困苦，但她終究還是堅持到了一個勝利的新起點。
“高大川，在想什麽？”
自從上次楊柳為他們接風後，歐陽俊逸還是第一次和高大川碰麵。歐陽站在他的身邊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出裏麵白色襯衣，西服口袋上別著的那朵紅色絨花，彰顯著領導的權威和今天的喜慶色彩。
“想楊柳的故事！”
高大川毫不避諱，看著歐陽俊逸站起來，他也隨著他的腳步走到了後台邊，高大川從卡其色的休閑裝口袋裏掏出香煙，放到嘴上，然後拿出打火機，“哧”的一聲，無色的火苗點燃香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從鼻孔裏散發出一種輕鬆。高大川以前是不抽煙的，最近幾年才發覺，每當麵對一件不順心事的時候，香煙是釋放壓力的最好途徑。
“我不讚成你再打擾她的生活！”
歐陽俊逸在楊柳這件事上是自私的，他知道對自己來說追求楊柳麵臨著一定的困境，他已經體驗到高大川現在成了他最強硬的競爭對手。
“為什麽？因為你還愛著她對嗎？”
兩個男人的對話直截了當。
“是的！不瞞你說，四年前我也是被人做了手腳，才和楊柳形成了誤會，這次我回來，主要是為了楊柳！”
歐陽俊逸麵部深沉凝重，讓高大川感覺到他這次下定決心的信心。
可是，楊柳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自己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楊柳再次回到歐陽俊逸的身邊？
歐陽俊逸轉頭看了高大川一眼，臉上的表情變的愈加嚴厲起來，轉回頭望著不遠處那座摩天大廈，在自己的視線裏形成一個小小的黑色，他的思緒回到了中學階段。
“高大川！有一個女孩曾經為你自殺過，你知道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高大川怔住了。
問完這句話，歐陽俊逸麵部表情異常嚴峻，讓高大川感覺到歐陽說的話不是開玩笑，他側過身子，用一種震驚的表情看著歐陽俊逸問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高大川把手裏的香煙仍在地上，用腳撚滅那一縷淡藍色的煙霧。看著歐陽俊逸緊張地問道。
“還記得我的表妹若曦嗎？她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正是因為那次見到你後，愛上了你，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她曾經給你打過一次電話？”
高大川順著歐陽的引導，極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是的！那個女孩當時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說過有時間約一下，可是一直再沒有得到過她的消息，時間長了，高大川也把這件事忘了。
“你知道嗎，她那個年齡的女孩心理充滿了幻想，有一天她臉色羞澀地問我你的電話號碼，那時候我擔心她會愛上你。果然，在我一再追問下，她承認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那一刻我非常害怕，因為她還是一個中學生，姑姑和姑父就若曦這個女兒，姑姑的想法是將來讓若曦去國外讀書，想到若曦的變化，我隻好偷偷地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姑姑，因為我擔心表妹這個年齡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歐陽滿臉的悔意加上深深的自責讓他白淨的臉上，陰雲密布，在傷心的回憶中歐陽繼續說下去：
“當姑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毫不猶豫把若曦提前送到了英國，讓她遠離這個有你的城市，可悲的是若曦在英國人生地不熟，加上對你的思念不能表達，半年的時間得了抑鬱症。於是······於是在一個春天的早上自殺了！”
高大川轉身看著歐陽俊逸，眼裏是憤怒和震驚，他一步奔到歐陽俊逸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服領子，氣憤地說道：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這件事？歐陽你就是個懦夫！”
歐陽聽到高大川說自己是懦夫，這正是這些年來，他在內心裏一直鬥爭的一件事，無數次自己對著鏡子，都在問：“我是不是個懦夫？”可是當高大川一語點破，觸及到他敏感的神經時，歐陽卻想極力掩蓋自己的缺點。
以前，在高大川的眼裏歐陽雖然是富家弟子，但不高傲自大，他謙遜待人，在學校裏樂於助人，正是他身上的這些優點吸引著高大川，讓他想結交歐陽這個朋友，見到若曦的那次就是高大川去歐陽家去玩。想不到，認識了歐陽，卻害死了他的表妹，這讓高大川心裏罪孽深重般的難受，那個女孩的活潑浪漫，慢慢複活在高大川的心裏。
此時高大川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儈子手，害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想象一下那個女孩在美國的無助，高大川失去了理智。
“你放手，在這種場合我不想和你動粗，難道若曦的死隻是因為我告訴了姑姑實情才造成的嗎？你更有責任，與其說我害了表妹，更不如說你殺死了若曦！”
“歐陽俊逸！你信不信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歐陽俊逸和高大川的區別是高大川坦誠正直，而歐陽沉穩冷靜，台上的情景引起了坐在主席台上一些人的注意。
已經有不少人把注意力轉移到這裏，楊柳好像也看到了兩個人剛才的表情，忙從張瑤瑤的身邊站起來向這邊走了過來。
歐陽俊逸看到後，對高大川說道：“這些年的國外生活，沒有曆練你沉穩一些，似乎讓你更加暴躁了！”
看到楊柳走了過來，高大川忙把手從歐陽的衣服上拿下來，對著走過來風姿卓越的楊柳說道：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還沒等楊柳回過神來，高大川已經下了階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場。
“歐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楊柳隻能把疑問的目光投向歐陽俊逸。
“沒什麽！就是提起了一些往事，高大川有些激動。”
在歐陽看來，利用自己的睿智可以打敗高大川，若曦的事是他的一個王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出這張牌，這幾天看到高大川在楊柳的心裏變得異常重要，他想，該是把若曦的事告訴高大川的時候了，若曦這張牌是自己贏取勝利的第一步。
望著高大川的背影越走越遠，楊柳把目光收了回來，因為主席台上還有重要的客人等著自己。
歐陽和楊柳回到主席台後，臉上的表情回複的平靜祥和。看著他坐下來，臉上恢複了高層領導慣有的高深莫測，楊柳腦海裏一閃即過的陌生感。
等剪彩儀式結束後，大家進了酒店，楊柳這個時候才有機會給高大川打個電話，電話響了足有一分鍾，最後顯示無人接聽。
倒是歐陽俊逸在酒店裏顯示出了自己的領導能力，他像主人一樣和每個來賓把酒問盞，高超的交際能力如魚得水，讓楊柳看到了這幾年歐陽的變化。
他的熱情讓大家對兩個人的關係起了疑心：
“這個歐陽是楊董的什麽人？今天他可是表現的很突出！”
“兩個人好像是老同學，嗯！也有的說是以前的戀人，不知道現在還保持著那層關係沒有？”
對話的兩個人，是這次競選議員敗給歐陽俊逸的一個處長和一個書記。
歐陽有絕對的實力精選這個行政議員，他從美國哥倫大圩畢業後，進入了著名的倫斯勒理工學院任教，可是國外所有的一切優惠待遇都留不住他，他毫不猶豫回到了上海，並且如了蔡曉霞心願，進入政界，這是蔡曉霞對她回國唯一的要求，要麽留在美國，將來繼承自己的事業，要麽回國子承父業，進入政界。最後歐陽選擇了第二個條件：回國！
回國後的歐陽俊逸順利地參加了公務員考試，讓他想不到的是考出第一的好成績，這中間有沒有歐陽黎明的幫忙，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管怎麽樣，自己先在國內立住腳再說，他的理想是將來成立國際建築總匯，讓世界一流的建築精品出自自己的手下。
“歐陽，今天多虧你幫忙！有些事還是你比較了解領導層的心思！”
楊柳滿臉的疲倦，看著她腳步緩慢地坐進自己的車裏，歐陽心疼地看著她說道：
“你今天太累了，把車停在這裏，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