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5章 莫名的忌諱
以前，哪個以前？
當然是在大焉，和“元清兒”的那個以前。
清辭知道，元清兒就是榮清辭就是她，但不知怎的，她心下就是有種忌諱，忌諱被拿去比較——現在的她不如以前的她好，他喜歡的是以前的是她，不是現在的她。
這種忌諱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是一個她自己以前都不知道的點，一碰就炸。
清辭亦是有些賭氣：“因為我現在更多是酒酒，不是榮清辭。”
楚詔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榮清辭。”
“是，我是，但我不太記得了，我記得更清楚的是成為酒酒以後的事情，你要求我做得跟以前的榮清辭一模一樣，我還做不到，既然你那麽喜歡榮清辭，那就等我都想起來了，再來找我。”
再來找她？
什麽意思？
現在她還沒想起來，就不準他來找她嗎？
楚詔沉眸：“你想讓我放你回劉唯景身邊？”
清辭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清辭微惱：“你一定要跟我吵架嗎？”
楚詔俯在她身上盯著她的臉，半響，他起身下榻：“好，我們不吵。”
而後整齊了衣服，開門離去。
他說的不吵就是離開，和昨晚一樣。
清辭獨自躺在榻上，想撿起衣服穿上，可挺著肚子實在不方便，又委屈又生氣，狠狠地踹了一腳椅子。
昨晚和現在，都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說她以前不會這麽單純，難道他以前就會這麽小心眼？
椅子倒下發出聲響，小雨開門進來，一看到清辭衣衫不整，嚇了一跳：“娘娘您怎麽又跟王爺吵架？”
清辭一聲不吭，小雨撿起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您……您沒事吧？”
清辭突然覺得很累：“扶我回房休息吧。”
這一覺睡到晚間才起來吃飯，清辭獨自一人麵對一桌子美味佳肴，卻是拿著筷子在數米粒。
“娘娘，娘娘。”小雨呼喊她。
清辭回神：“怎麽了？”
“飯菜不合胃口嗎？”小雨擔憂，“那奴婢去讓廚房重新做吧？”
清辭搖搖頭：“不用，我沒胃口。”
她總想著楚詔下午說的話做的事，心情窒悶，哪有胃口吃飯？
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最後還是勉強喝了一碗湯。
這一晚，楚詔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上，清辭還是沒有見到楚詔。
中午用飯時，清辭又是沒什麽胃口，小雨急得團團轉，正想去請大夫來幫她看看，十七便不請自來了。
“縣主是因為我家主子才吃不下飯吧？”
小雨看到救星般：“十七哥，你快勸勸娘娘，她昨晚和早上就沒怎麽吃，現在又不想吃飯，再這樣下去，孩子和大人都受不了啊。”
十七眨了眨眼：“縣主，我說的對不對？”
清辭沒有說話。
小雨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王爺怎麽會和娘娘吵架？”王爺不是最喜歡娘娘的嗎？入府才三天就吵了兩次架，以前從來沒有過啊。
十七撓了撓頭：“主子聽了一點閑言碎語，與其說是跟娘娘生氣，倒不如說是跟自己生氣。”
嗯？清辭抬起頭。
小雨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問，便代她問：“什麽閑言碎語？”
“有幾個不懂事的丫頭，在院子裏議論縣主腹中的孩子，說將來長大後是更像娘娘一點，還是更像景主子一點，不巧，被主子聽到了。”
清辭：“……”
所以楚詔昨天問她，肚子是四個月還是五個月，原因是，四個月更像是劉唯景的孩子，五個月就一定是他的孩子，他的內涵是這個，而她想著孩子健康，就答了四個月……這才是他真正生氣的原因？
十七眼巴巴看著她：“縣主你說，主子聽到這種話心裏能好受嗎？你可是他從帝京追到盛樂，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妻子，結果不屬於他，這算什麽事兒？”
“我怎麽不屬於他？我現在不是在他的府裏嗎？”清辭抿唇。
十七小聲地說：“可在別人口中，縣主不是他的，而是他搶別人的啊。”
清辭撫摸著腹部，眼神暗了下來：“他不是一直都很篤定我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原來都是自欺欺人的嗎？他心裏其實也覺得這是劉唯景的孩子……既然如此，又何必總說那些話？
十七苦口婆心：“相信是一回事，但被人說是另一回事，人嘛，哪有不介意流言蜚語的？縣主，您去跟主子說一下吧，隻要你肯定說小世子是他的小世子，主子就會好的。”
“心裏會介意，本質就是因為不相信。既然不相信，不管我說什麽，他還是不會相信，還不如不說。”
十七忙擺手：“不會的不會的，縣主一說，主子肯定相信。”
清辭冷下臉：“這個孩子不是誰的，就是我自己的。”
哎呀！一個還沒哄好，怎麽這個也跟著耍起脾氣？
十七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覺得自己真是老媽子，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縣主，主子身體不好，最近還總是通宵達旦，誰勸都不聽，再這麽下去，他會不行的。”
這句戳中了清辭的弱點，他的身體……
“欺負我的時候，怎麽不見他身體不好？”清辭火氣已經消減不少，隻是還嘴硬著嘟囔。
十七忙道：“是是是，他幼稚，他小氣，他混賬，縣主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清辭一個沒忍住笑了：“你家主子知道你這麽說他嗎？”
“過後我一定負荊請罪！”十七打蛇上棍，“現在就請縣主到書房去一趟吧。”
……算了。清辭泄了氣，看著桌子上拿到雞湯：“把這個給我裝進食盒裏，我帶過去吧。”
“好嘞！”
清辭帶著食盒，獨自去了書房。
小雨看著她背影遠去，想了想問：“十七哥，你為什麽叫我家娘娘‘縣主’啊？”
十七摸摸下巴：“習慣了。”
雖然後來升為郡主，又成了他主子的妻子，按理應該稱呼為‘王妃’或者‘娘娘’，但他還是覺得這個叫了最長時間的稱呼順口。
……
而這邊，時思靜不明白：“程司宜姐姐，你為什麽要給十七出主意，讓他去請王妃來勸主子啊？”
程司宜站在灶台前，親自看火，燉著一盅補身子的藥膳，她笑了笑說：“主子身體不好，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麽熬下去。”
時思靜皺眉：“可是他們萬一和好了，我們不是前功盡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