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8章 還能不能承受住
柔福宮裏，上官瀾歌將梳妝台上的首飾全部掃在地上，宮女們紛紛跪下，她還覺得不消氣，又舉起一個上品花瓶，狠狠砸碎。
從狩獵場回來這麽多天了，皇上一次都不見她，一次都不！
雖然還讓她住著柔福宮，但是給她的份例卻是大大降低，宮裏又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兒，她這麽一失寵，平時要仰仗她鼻息的人，全都敢騎到她頭上！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榮清辭！
又是因為榮清辭！永遠是她！
她悔不當初，早知道就殺了她一了百了，也就沒現在這些事情！
天璣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輕蔑道：“娘娘每次輸給她，都是這麽暴躁的嗎？”
上官瀾歌霍然回頭：“你說什麽？本宮才沒有輸！我怎麽可能會輸給她！”
天璣揮退了宮女們，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我隻是離開了你那麽幾天，你就敗得這樣慘。”
上官瀾歌眼睛通紅：“這是你跟本宮說話的語氣嗎！”
天璣倒了杯茶，品了一口，這是人間最好的茶葉，但還是比不上三重天的，勉強解渴罷了。
天璣淡道：“娘娘如果想要除掉榮清辭，最好就聽我的話。”
上官瀾歌卻覺得她在裝腔作勢：“你們越來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是不是都以為我被皇上降位分了就可以這樣慢待我？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就殺了你！”
天璣不為所動。
上官瀾歌正在氣頭上，看她這幅樣子，也忘了她是她最寵信的人，隻想殺了她出氣，她四處看了看，看到牆上掛著一把裝飾用的劍，她直接拔出來：“我殺了你！”
天璣頭也沒回，在她一劍砍下來時，她輕描淡寫地抬手，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攏住了劍。
上官瀾歌隻覺得劍像是被什麽抓住了，砍不下去，收不回來，動也動不了！
“你……！”上官瀾歌驚恐地睜大眼睛。
天璣放下杯子起身，勾起唇問：“娘娘還想殺我嗎？”
她一揮手指，那把劍就從上官瀾歌手裏脫離，咄的一下，釘在地上！
上官瀾歌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你、你是什麽東西？”妖怪還是鬼魂？！
天璣微笑：“什麽都好，總之是可以幫助你的人。”
上官瀾歌也不蠢，很快想明白：“你不是掌事姑姑！”
“確實，你的掌事姑姑已經去了更好的地方。”天璣走到她的麵前，“放心，我不會害你，我是來跟你合作的。”
合作？上官瀾歌眼睛閃爍：“你跟榮清辭也有仇？”
天璣一字一頓道：“血海深仇。”
上官瀾歌麵上露出扭曲的笑：“好！隻要你跟她有仇，我們就能合作！”
“這就對了，我們不會是對手，反而還能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天璣伸手將她拉起來，“實話告訴你吧，你之所以一直鬥不過榮清辭，就是因為她身邊有一個跟我一樣的人在幫助她，試問你又怎麽會是她的對手？”
原來是這樣！她就說她怎麽能百戰百勝，原來她身邊也有這麽厲害的人幫她！
上官瀾歌心下的嫉妒更上一層，為什麽什麽好事都讓她一個人遇到？！
“不過現在那個人不在她的身邊，她忘了醫術，沒了武功，肉體凡胎一個，任你宰割。”天璣曼聲說著。
上官瀾歌恨聲：“你現在就可以去殺了她！用你的本事殺了她！”
天璣笑了：“就這麽讓她死了有什麽意思？這話還是你說的。”
上官瀾歌原本是巴不得清辭馬上死，但她現在有了天璣這麽個能人，她又可以東山再起，比起讓清辭痛痛快快地死，她當然更想要她被折磨致死！
“也是，現在我有了你幫助我，我還怕什麽？”
……
是夜，天璣來到了妙音閣。
那會兒酒酒睡得正熟，她站在她的床邊看著她，輕聲說：“榮清辭，你不是很想記起以前的事情嗎？今天我就成全你。”
她指尖亮起一顆熒光，彈入酒酒的眉心。
原本睡得很平和的酒酒，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不安之色。
她墮入了一個夢境。
夢裏她是一個麵黃枯瘦的小村姑，被兄長覬覦，被嫡姐下毒，被嫡母算計，險些被好色暴虐的員外和他兒子侮辱，好不容易逃出來，又因為殺人被抓進了大牢，在牢裏受盡苦楚，九死一生不說，她的娘親還被員外逼得撞牆自殺！
酒酒無意識地喊著：“娘親，娘親……”
天璣勾起嘴角，不錯，她讓她看到的是她的前世，她最悲慘的那一世，而且她還抹去了她所有反抗，在這個故事裏，她從頭到尾都是被欺壓的，被辜負的，被虐待的，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再承受住一次毀滅式的打擊！
天璣聽到門外有人進來，身體一轉，隱去身形，離開了。
小雨聽到酒酒的囈語跑進來，看到她手指抓著被子，額頭上出了很多冷汗，嘴唇翁動，呼吸急促，她忙道：“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酒酒聽不見她的呼喊，她一腳踩空，墜入了另一個夢境。
這個夢境裏，她成了一個舞姬，又不僅僅隻是一個舞姬。
她經過最精心的訓練，進入了賢王府，白天她是府裏美貌的妾室，夜晚她是行走刀尖的細作，她不要命地做事，隻為了幫助那個男人走上九五之位，可是那個男人，在將她淋漓盡致地利用後，打掉她的孩子，把她送給他的兄長！
酒酒現在腹中就有一個孩子，仿佛血脈相連一般，她疼了起來，疼得蜷起了身體，可哪怕是這樣，她也沒有醒過來。
小雨平時呆呆笨笨的，這會兒還算機靈，連忙去找大夫。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後，酒酒又去到了一個新夢境。
在這個夢境裏，她宛如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看著自己進了榮王府，眼睜睜看著自己成了所有人的棄子，被廢去武功，送進軍營，進入軍營後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暗無天日。
“不要——”
酒酒驚叫一聲，同時猛然坐起，定定地看著前方。
小雨驚喜道：“娘娘，您終於醒了！”
酒酒還有些恍惚：“我……我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