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2章 她最想要什麽
思夫人的死,讓景王府的後院好生安分了一段時間。
四月開春,天氣回暖,萬物複蘇,沁夫人帶著丫鬟出府,前往雲浮寺上香。
她求神拜佛不是為了身體健康或者個人運勢,而是為了求酒酒肚子裏的孩子流產!求酒酒早日死於非命!
回府的路上,丫鬟一直在催促她快點,沁夫人不耐煩了:“要那麽快做什麽?”
丫鬟小聲說:“奴婢是怕側妃娘娘那邊有什麽指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沁夫人狠狠掐了她一把:“你是我的丫鬟還是她的丫鬟?她是側妃又如何?我好歹也是夫人,她還能指使我做什麽不成?”
“可是……”
沁夫人大聲道:“可是什麽?怎麽?現在連你也敢怠慢我了?以為我沒了母家支撐,沒了王爺寵愛,就可以由你們這些下賤的奴婢隨意作踐?我告訴你,早著呢!風水輪流轉,她酒酒也有不得好死的一天!”
丫鬟咬唇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她是瘋魔了,現在她已經什麽都沒有,她也不怕她了,既然她那麽難伺候,她就不伺候了,轉身自己先跑了。
沁夫人沒想到一個區區的小丫鬟也敢這樣輕慢她:“賤人!都是賤人!”
那邊忽然傳來一陣風鈴般的笑聲,沁夫人馬上一喝:“誰在那裏?!”
同時拂開野草,以為是什麽偷聽者,結果就看見那邊涼亭裏,華麗的陣仗,頓時一愣。
一身華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回道:“本宮。”
“你是……”
她身後的大宮女喝道:“大膽!這位是柔妃娘娘,還不快跪下!”
柔妃!沁夫人臉色一白,馬上跪下行禮:“妾身參見柔妃娘娘,柔妃娘娘萬福金安……妾身不知道柔妃娘娘在此,多有冒犯,請娘娘恕罪。”
上官瀾歌坐在鋪滿鵝毛錦褥的椅子上,手中品著一杯山泉水泡就的清茶,懶懶道:“沒關係,本宮沒有聲張,你不知道很正常,起來吧。”
沁夫人低著頭:“妾身不打擾娘娘雅興,這就告退。”
“來都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沁夫人,坐下吧。”上官瀾歌一句話,就讓沁夫人想走走不了,她不知道這位寵冠六宮的娘娘什麽意思,隻好忐忑地應:“喏。”
上官瀾歌打量著她:“本宮對你早有耳聞,聽說你和景王爺以前同在國子監讀書,後來又不惜自墮身份自請為妾,這般情深意重,真真是旁人比不了的。”
沁夫人心中有怨:“可那又有什麽用?王爺的心還是不在妾身這裏。”
“要是沒有那個賤人,王爺又怎麽會待你至此,她沒有入府之前,可是你一枝獨秀。”上官瀾歌曼聲說。
沁夫人倏地抬起頭:“娘娘口中的賤人是……”
“除了酒酒,還能是誰?”
她是宮中的貴妃,酒酒隻是一介妾媵,她怎麽會這樣稱呼酒酒?沁夫人更加不明白:“娘娘跟妾身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上官瀾歌淡淡道:“那個賤人跟本宮也過也有一段夙怨,本宮恨她入骨,可以幫你要她的命。”
沁夫人正愁沒有人可以幫她,聞言眼睛都是一亮:“真的?”
“本宮沒有必要騙你,隻要你我合作,本宮就可以讓她在你麵前,生不如死。”上官瀾歌倏地放下杯子,眸底藏著陰毒。
沁夫人當下就道:“我願意!”有柔妃這樣大的幫手,她怎麽會不答應?
上官瀾歌滿意道:“本宮就喜歡你這麽懂事的人,事成之後,本宮會幫你向皇上請命,讓你做景王正妃。”
沁夫人立即起身跪下:“妾身從此唯娘娘之命是從!娘娘想讓妾身怎麽做盡管說,妾身都可以答應!”
上官瀾歌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來,本想利用蕭王對付榮清辭,沒想到那蠢貨那麽容易就被害了,但沒關係,棋子她多的是,這不,就又有一個了。
沁夫人是景王府裏的人,有她在,背後對失了憶沒了幫手的榮清辭暗下殺手,不是很容易麽?
她笑意越來越濃,示意宮女將她扶起來,淡聲道:“她現在有王爺護著,我們不能硬碰硬,最好就是智取。”
沁夫人在石凳上坐下,猶豫著問:“如何智取?不瞞娘娘,那賤人頗為聰明,妾身與其他夫人多次下手,都沒能傷她分毫。”
“那是因為那些把戲都太幼稚了。”上官瀾歌笑著,“她最想要什麽,我們就利用什麽,這才能贏。”
沁夫人到底也不笨:“她最想要的是……她的記憶!”
上官瀾歌眸子一眯:“對,她想要她的記憶。”
沁夫人皺眉:“可是我們對她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隨便編造的話,她恐怕不會上當。”
上官瀾歌頓時笑了起來:“誰說本宮對她的事情一無所知?整個大桑,沒有人比我對她更熟悉了。”
“娘娘知道?那真是太好了!那賤人到處尋找她的記憶,我們把握住她的弱點,還怕弄不死她嗎?”沁夫人心下已經在想辦法。
不過上官瀾歌擺了擺手:“再過幾天就是春狩,她如今是景王側妃,哪怕不想參加也得參加,本宮早已準備好了一份大禮等她,屆時本宮也會找個借口,讓你一同赴宴。”
這個意思是,準備在春狩上動手?沁夫人想到獵場刀槍無眼,眼底就控製不住興奮之色:“聽娘娘的!”
這天,沁夫人相安無事地回到景王府,後來幾日也都很安分,酒酒沒有起疑,畢竟剛死了思夫人,她已經沒有幫手,本就蹦躂不起來。
又幾日,皇家春狩,地點定在太白山上,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前往,走了一日方才到。
劉唯景扶著酒酒到帳篷休息:“春狩一年一度,意義重大,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皇子必須成雙成對,所以往年我們兄弟都是有正妃的帶正妃,沒有正妃的帶側妃,像我這種連側妃都沒有,就帶沁夫人或淑夫人。”
“今年父皇想要熱鬧些,讓我們都把府裏的夫人都帶上,我想偷偷把你留下都不行,才要辛苦你跟我們到山上來。”
雖然才懷孕兩個月,但坐一天的馬車,酒酒確實不太舒服,但還是道:“既然是規矩,自然要遵守。”
劉唯景道:“放心,不需要你騎馬狩獵,隻需在宴會上露個臉就可以,其他的事情我來做。”
酒酒對他一笑:“好。”
楚詔走過來時,就看到他們這副“郎情妾意”的樣子,眸子冷了冷:“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