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7章 容貌

  幾天後,蕭王要辦賞花大會的事情也傳遍了盛樂,蕭王平日裏就很喜歡辦這些風花雪月,倒也沒有人懷疑他的用心,隻是請帖送到景王府,劉唯景把這件事告訴酒酒,酒酒愣了一下:“賞花?”


  她毫不猶豫拒絕:“當然不去,我躲著蕭王還來不及呢,怎麽敢跟他去賞花?”


  劉唯景敲了敲請帖:“上麵寫著,邀‘皇弟和弟妹一同赴宴’。”


  “隻說弟妹,也沒說哪個弟妹,王爺帶上沁夫人一起去也不算拂他的麵子。”酒酒還沒活夠,可不想找死。


  劉唯景皺眉:“我說過,你無需躲著蕭王,他就算認出你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我總覺得這個宴會辦得古怪,心裏不踏實,不想去。”


  看她這般堅持,加之這也不是什麽必須要去的宴,劉唯景便不勉強她了:“那好吧。”


  劉唯景離開妙音閣後,楚詔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幸災樂禍道:“他看起來很失望。”


  酒酒立即關上房門,把他推回裏間,免得被突然進來的下人發現,她瞪眼道:“你到底還要在我這裏賴多久?”


  他已經在她這裏待了五天了!

  每天她都要把自己的飯菜勻出大半給他,把他喝的藥說成是自己的安胎藥,還把床給他睡,那些染了血的被褥,又辛苦她編了好大一個謊,才騙得小雨偷偷帶出去扔掉。


  最要命的是,她每天都要提心吊膽,怕他被人發現,再這麽下去,她覺得自己累都要累死了。


  楚詔還是那句話:“等我傷養好了自然會走。”


  “你這傷起碼要養十天半個月,你要在我這裏呆十天半個月?”


  楚詔實力詮釋何為厚顏無恥:“有何不可?這床夠大,睡你我二人綽綽有餘,你的吃食也夠多,分我一口也吃得飽。”


  酒酒忍了忍,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必須和他好好談一談:“風王爺。”


  楚詔反感:“我不是劉唯楓。”


  “好,楚詔,無論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總之現在我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外男,你受傷的時候,我救治你就算是仁至義盡,但你現在這樣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睡我的床,對我動輒言語冒犯乃至毛手毛腳,是以為我是隨便的女子嗎?”


  酒酒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我是有夫君的人。”


  幾次三番和外男在房間裏私會,甚至收容他在自己床上睡了五天,酒酒越想越覺得自己荒唐,再看他這理所當然的態度,也隱隱有些惱怒他是不是把她當成隨便的女人?但凡他看重她,就不該這樣將她置於是非之地。


  “你有夫君?”楚詔笑意淡去,黑眸浮出慍慍的火,“確實有,我就是你的夫君,皇帝賜婚,大學士主婚,我八抬大轎把你抬進我的王府,你是我的妻。”


  “景王劉唯景才是我夫君,”酒酒道,“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


  劉唯景才是她的夫君。


  聽聽她說的什麽話?楚詔一瞬間動了心火,身側的手倏地捏緊:“你……”


  才說了第一個字,他就突然咳嗽起來,忙轉過身,重新調整呼吸——自從將異能分化到身體各處後,他就越來越不能大動肝火,但她總有辦法能在一兩句話間讓他生氣。


  他的傷還沒好透,一咳嗽傷口就有些被拉扯到,白色的中衣又隱隱滲出血來,酒酒心驚膽戰,連忙扶著他坐下。


  楚詔反抓住她的手腕,他為什麽會天天不要命似的去闖東宮?就是想盡快把寧娘救出來,把她們從盛樂帶走,他無法再繼續忍受她留在別的男人身邊,她現在是有了孩子,再拖下去,她對劉唯景有了感情怎麽辦?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啊。


  酒酒看他的臉色比之前還不太好,一時心軟:“好了好了,你、你就再住兩天,最多兩天,然後你必須離開了。”


  “不用了,我今天就走。”他反而賭氣了。


  酒酒蠕動了下嘴唇,卻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適,隻好閉嘴了。


  楚詔目光不虞地落在她身上:“等你把一切都想起來,我再找你算賬。”


  每次都是這句話,酒酒腹誹,別光說不做啊,他倒是讓她想起以前的事啊。


  相顧無言了半響,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敲響,酒酒忙問:“誰?”


  不等窗外的人回答,楚詔就起身說:“來接我的人。”


  “……”酒酒心情莫名的有些複雜,看他穿上衣服,捂著傷口走到窗邊,真的要走了,脫口而出,“你等等。”


  楚詔回頭:“怎麽?又舍不得我走了?”


  才不是!酒酒對他伸出手:“東西。”


  他不是說,他每見她一次,就會給他一樣東西幫助她恢複記憶嗎?這次的東西還沒給呢。


  楚詔看了她一會兒,將一把短刀給了她。


  “給我這個幹什麽?我用不著。”酒酒說。


  楚詔道:“它叫熒惑,伸縮自如,可以是匕首也可以是長劍,以前是你的貼身武器,我在卞江找到她,是你遺落的。”


  是她的?酒酒還以為是他哪個紅顏知己的,心裏突然有點開心:“好吧,那我收下了。”


  楚詔跟十七翻出景王府,幾條小巷穿梭,成功回到風王府,十七憋了一路的話,終於能問出來:“主子,她就是少夫人?”


  “嗯。”


  十七撓撓頭:“乖乖,少夫人怎麽又變了個樣?”


  這句話,驀然間點醒了楚詔:“是啊,她怎麽又變了個樣?”


  “……主子,您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臉的嗎?”


  難道他家主子對少夫人的愛,已經能超越皮相了?皮相在他麵前也視若無物?十七歎服,這等程度,怕是世間少有吧?

  他家主子果然無論在哪方麵都是獨一無二。


  楚詔不知道他已經把腦洞從盛樂開到了帝京,他想的是:“她已經失憶,又怎麽會記得幫自己易容隱藏本來容貌?”


  十七想了想:“許是她失憶前就把自己易容成這樣?”


  “不可能,且不說再好的易容也隻能維持一陣子,她頂著這張臉至少已經兩個月,若是易容早就脫妝脫得麵目全非,再說天然的臉還是易容的臉,就算旁人看不出來區別,她自己也會有感覺,她如果發現自己的臉是假的,不可能不懷疑。”


  但清辭現在這張臉,自然,幹淨,且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不長這樣。


  十七更糊塗了:“屬下不懂,主子你的意思是什麽?”


  楚詔的意思就是,清辭現在的臉,不是易容,是異能。


  那麽,是誰用異能改變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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