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5章 對我有感覺
楚詔一掌打飛黑衣人,黑衣人見難再對劉唯景動手,便從窗口躍了出去,逃了。
酒酒衝到楚詔身邊抓住他的手臂,聲音都變了:“你怎麽樣?啊?說啊!”
楚詔微微低下頭,眸子像一汪泉水:“擔心我?”
“你到底有沒有傷到?”酒酒都沒有察覺出自己的聲音竟再顫抖。
楚詔原本是想逗她緊張,可看她現在真的著急了又舍不得了,將那把刀抽出來:“沒有,你這件肥胖的衣服救了我一命。”
酒酒才看清楚,那把刀是捅在了衣服的棉花上,緊繃的神經驀然鬆開,鼻尖突兀地湧上了一股酸意。楚詔捧起她的臉:“嚇哭了?”
“誰、誰哭了!”酒酒推開楚詔,楚詔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還將她的腰摟得更緊,想把她的表情看清楚,酒酒雙手並用地擋住他的臉,就是不讓他看。
楚詔捧著她的臉的手沾了她眼淚的溫熱,心也軟成了一片:“你會為不那麽熟的人擔驚受怕到掉眼淚嗎?”
酒酒咬唇,還是執意要把他推開,楚詔輕聲歎氣:“不會,你隻是對我,你是不是對我有感覺了?”
“……你想太多了,我隻是,隻是今晚出了太多事情,我太緊張了而已!”對他有感覺?開什麽玩笑?他就是個總登門入室的混蛋而已!
“是嗎?”
“廢話!不然呢?!”
楚詔凝視著她泛紅的眼眶,心像被下了什麽藥一樣,軟成了一團,這是她失憶以來,第一次表露對他的關心。
他喉嚨滾動,突然啞聲說:“我能親你嗎?”
“你說什麽……唔!”
身體撞上門板啪的一聲脆響,酒酒驀地睜大了眼睛。
楚詔一手扣在她的後腦,一手攬緊了她的腰,雙唇緊貼變成了一個抵死不休的吻,這是他們近三個月來第一次這樣親近,天知道他想她想得幾乎要瘋魔了。
酒酒推不開他,被他摁緊了,她心跳如雷膽戰心驚,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她差點窒息,不由得大口大口呼吸著,楚詔也還好不到哪裏去,胸口急劇起伏,的看著她的眼神幽邃得化不開,仿佛餓狼盯著自己的獵物,恨不得吃幹抹淨。
酒酒怕了他了,從他的手臂下鑽出去想要跑,但又記起倒在地上的小雨,不知道她怎麽樣了,猶豫的片刻,楚詔又從背後抱住她。
“我不做什麽了,你別怕。”楚詔在她耳邊說,酒酒攥緊了手指,平時能言善辯的人這會兒局促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楚詔悶笑起來,她這是嚇傻了。
太好玩了,這要是放在以前,她哪會露出這麽懵懂的樣子?也就隻有現在的她,沒有經過任何殘酷事件的洗禮,才會這樣天真。
一時間,楚詔也不知道她這次失憶到底是好事是壞事?
以前他總覺得,清辭經曆過很多他不知道也想象不出的事情,才會鍛造出她那樣的性格和處事方式,有時候看她迎刃有餘地麵對那些陰謀算計,欣賞的同時又覺得心疼。
因為很多事情沒有實踐過,單靠聰明是做不到那麽快的反應的,而她越輕車熟路,就越代表她背負的東西多,他沒有辦法讓她將過去放下,隻能陪著她一起負重前行。
但是現在,陰差陽錯的,她把過去都忘記了,最起碼在她還沒有想起過去的這段日子裏,她心裏可以不用藏著那麽多事情。
可以休息休息。
楚詔放開了她,微微一笑:“我可以等你記起來,記不起來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重新讓你喜歡上我。”
“我是景王側妃,怎麽可能喜歡你?別開玩笑了,下次也別做剛才那種事,我現在拿你當朋友,你別做讓我為難的事情。”酒酒低著頭越過他,去看小雨,還好,隻是暈倒。
她又去看劉唯景,也是好好的,這才放下心:“我猜到會有人趁亂起事,果然如此。”
楚詔道:“劉唯景要是死在今晚,那你才是真的必死無疑。”
“我知道。”酒酒知道他那些兄弟都不是好相與的,這次又不知道是誰下殺手,又或者,這是第一批,後麵還有人在尋機會。
楚詔到底是不放心她:“我還是陪你到天亮吧。”
酒酒眼睛眨了眨,幾不可聞地說:“……嗯。”
楚詔在椅子上坐下,想起一事:“劉唯景跟你說過嗎?”
酒酒疑惑:“說什麽?”
楚詔將她的鬥篷拉好:“蘇顧查到紅船的幕後主使了。”
這個沒說過,酒酒連忙問:“是誰?”
“她隻查到太仆寺卿為首的一幹人,這人現在已經被革職下大獄。”楚詔道,“太仆寺掌管車馬,在人脈走動上有優勢,所以他是利用職務之便做的買賣。”
酒酒注意到他的措辭:“‘隻查到’?所以還有她沒查到的?你查到了?”
楚詔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聰明。”
這麽直白的誇獎,酒酒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摸了摸鼻子。
“太仆寺不過是其中一環,他的上一環是都水監監正,都水監監正管的就是舟船和水運,他們除了利用水路買賣婦女,還用水路賣私鹽和阿芙蓉。”
酒酒神色收斂:“都水監之上應該還有人吧?”
她就算不懂朝政也感覺得出這是一件大案,都水監監正和太仆寺卿的品階差不多,他不可能是老大,一定還有一個降得住他們的人吧?
楚詔沒有瞞著她:“都水監監正是中書令門下,中書令是太子坐師,此事多半與太子脫不了幹係。”
竟然是太子,酒酒都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蘇將軍怎麽眼瞎喜歡上這麽個人?”還不如喜歡劉唯景呢,起碼他看起來不像會幹拐賣婦女的事情的那種人。
這一晚確實不平靜,後半夜又來了三批刺客,好在都有楚詔替她擋了,天將明時,下人送來劉唯景的藥,酒酒聞出藥裏下了鶴頂紅,方知他們有多無孔不入。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酒酒覺得應該不會再出事了,就讓楚詔離開,她回房換身衣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三院審問”。
結果一進主屋,就看到椅子上坐著一個不速之客。
酒酒腳步一頓:“沁姐姐這麽早就來找我,是急著知道真相嗎?果然還是你對王爺最情深義重。”
沁夫人淡淡地看著她:“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酒酒,把耳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