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6章 表白
搞了半天是這種事,湘夫人眼皮子一翻就說:“酒妹妹,你這事辦得也太不靠譜,你知道我們大家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王爺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嗎?你知道這件事鬧得多大嗎?我們差點就要報官了!”
酒酒認錯:“是我不對,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湘夫人還要說什麽,劉唯景環住酒酒的肩膀:“沒事就好,都不要多話了,回去歇息吧。”
湘夫人到嘴邊的話,隻好重新咽下去,撇了撇嘴,福了下身,和其他幾位夫人一起走了。
蘇顧也抱拳:“末將也先走了。”
劉唯景頷首:“有勞蘇將軍相送。”
酒酒看著她:“多謝蘇將軍。”
聽起來是謝她送她回來,其實謝的是她為她周全,蘇顧明白,對她笑了笑,轉身走了。
劉唯景送酒酒回妙音閣,酒酒提步要上台階時,他忽然問:“下午到底去哪裏了?”
酒酒腳步一頓,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他,好似很無辜天真的樣子,但劉唯景沒被她萌混過關,淡淡道:“蘇顧穿著盔甲帶著劍,如果你們隻是在府裏聊天,她怎麽會甲胄齊全?”
“……”疏忽了,酒酒摸了摸鼻子,實話實說,“我被人打暈送上‘紅船’,險些被賣出盛樂,是蘇將軍救了我。”
劉唯景臉色頓沉:“有這種事?”
“嗯。”
“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我走在街上被人打暈的,醒來就在那艘船上了。”酒酒道。
劉唯景沉吟了片刻,暫時也無頭緒,便道:“這件事我會查,今晚你受驚了,讓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酒酒搖頭:“不用,我什麽事都沒有,大半夜的讓宋大夫過來太惹眼了,白白辜負了蘇將軍的一番好心。”
“你自己感覺沒事就好。”劉唯景也不勉強,讓她進屋休息。
酒酒走上台階,覺得還是要說一下,就回頭對他的背影道:“王爺,你的眼光不錯,蘇將軍確實很好!”
劉唯景轉頭,酒酒已經進屋了,對他俏皮一笑,關上門。
他當然知道蘇顧很好,劉唯景垂下眸,但他覺得好有什麽用?
她的目光從來就不在他身上。
紅船事件很快被上報到景泰帝麵前,景泰帝震怒,即刻下旨命蘇顧主查此事,勢要將將牽涉其中的人一網打盡,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蘇顧領命。
出了金殿,楚詔喊住她:“蘇將軍。”
蘇顧轉身,抱拳行禮:“風王爺。”
“紅船案有進展了嗎?可需本王相助?”雖然酒酒那晚被綁架上船的事情瞞得很好,連景王府後院都沒人知道,但楚詔一直留意酒酒的動靜,已經知道她在紅船上遇險的事。
他一向記仇,哪怕紅船不是綁架酒酒的罪魁禍首他也沒打算放過,何況也許綁架酒酒的人和紅船幕後主使有什麽關係,他還準備順藤摸瓜找出那個人。
“船老大嘴硬得很,咬死不肯說幕後之人,不過不勞風王爺掛心,皇上將這件事交給我們丹鳳軍,丹鳳軍一定會給出一個答複。”蘇顧婉拒了。
劉唯景突然插話:“雖然父皇把這件事交給蘇將軍,但事涉我大桑太平,我等為人臣子都是責無旁貸,怎麽是‘勞煩’?”
他的想法和楚詔一樣,綁架酒酒的人一天不找出來,這個隱患就始終存在,他也不放心酒酒再出門。
楚詔看了他一眼:“五弟說的也是本王想說的。”
蘇顧正要回話,不曾想太子也邊走過來邊說:“父皇若是知道兩位皇弟這般有心,必是十分欣慰,不過孤之意也是如此。”
蘇顧一個頭兩個大,不明白這三位主兒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都對這件事感興趣?她生怕再多留一會兒蕭王爺也跟來湊熱鬧,連忙道:“多謝殿下和兩位王爺對末將本職工作的支持,如果有需要,一定向三位請教,末將還要去審船老大,告辭。”
蘇顧溜走後,各懷心思的三人互相假笑一下,各往一個方向走了,朱溪儼在他們之後走出金殿,分別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刷的一下打開折扇,也笑著走了。
劉唯景跟著蘇顧出宮,在她上馬離開前喊住了她:“蘇顧。”
蘇顧轉身,奇怪的皺眉:“景王爺?”
劉唯景在她麵前站定了,凝視著她英氣的眉眼,忽的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
蘇顧對紅船的事情一無所獲,酒酒也沒能找出到底是誰害她。
她隻能排除自己不是被人販子拐賣的——就如船老大所說,被拐賣的人都被丟進夾層裏,根本不會單獨關在一口箱子,所以抓她的那人是渾水摸魚把她丟上紅船,打的是借刀殺人的主意。
酒酒睡前還在想這件事,迷迷糊糊睡著沒一會兒,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撞開。
她猛地驚醒,手下意識地抓住枕頭下的剪刀,警惕地看向門口。
一道人影搖搖晃晃地走進來,借著淡薄的月光,酒酒定睛一看,竟是劉唯景。
他目光迷離,眼尾微紅,分明是醉酒的狀態。
酒酒放開剪刀,連忙下床去扶他:“王爺怎麽又喝醉了?”
劉唯景輕笑:“不是你說的嗎?一醉解千愁。”
“我說的是偶爾,不能總是這樣啊,而且您醉了也別往我這裏跑,要是讓淑妃娘娘知道,又要罰我抄書了,您是不知道,《女誡》有多長,我……”
劉唯景說:“我去找過她了。”
酒酒愣了一愣:“是……蘇將軍嗎?”
“嗯。”劉唯景又笑了一下,平時總是喜怒不顯於色的男人,醉了酒反而愛笑了,“下午找她了。”
酒酒扶著他在床邊坐下,打量他的神色:“都說了?”
劉唯景靜默少頃,還是一字回應:“嗯。”
酒酒看他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結局:“蘇將軍拒絕了你?”
“嗯。”
她又仔細看了看他,發現他心情雖然看起來很低落,眉心卻沒多少鬱色,看起來比起平時還疏朗些,她有些詫異,想想又明白了:“王爺現在是不是有種,放下一塊大石頭的感覺?”
“嗯。”
酒酒從衣架上拿了一件鬥篷披上,又點了一盞燈:“其實有的時候,你以為你很想要一樣東西,隻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擁有過,心裏一直掛記著,久而久之成了執念,誤以為自己非他不可,但如果你願意放開手,過段時間再回頭再看,就會發現,也就那麽回事兒,擁有或者沒擁有,都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