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9章 楚詔是畜生
蘇柳氏臉色一白：“我……我是想，再怎麽說我都是楚候的姨母，哪怕是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他也不能對我趕盡殺絕，起碼會給我點能度日的錢吧？反正我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隻能到他那裏碰碰運氣……”
清辭微微擰眉，蘇柳氏撒謊了。
她因為和丈夫離婚，無處可去，隻能到帝京放手一搏，這一句是真的。
但是她來帝京不隻是為了錢，更是為了救出楚慎，占領安平侯府。
“本官姑且相信你說的，那麽我再問你，你為什麽要在九公主的茶水裏下毒，致使九公主中毒身亡？”杭立夫再問。
蘇柳氏忽然說不出話了：“我……我……”
杭立夫步步緊逼：“你遠在鄞州，和帝京已經十數年沒有聯係，據我所知，你隻在寧王府為南平郡主辦的生辰宴上見過九公主，並無太多接觸，可以說是無冤無仇，那麽，你為什麽要殺九公主？說！”
最後一個字，還伴隨著一聲驚堂木，蘇柳氏嚇得跪不直，軟坐在地，她不敢去看杭立夫，眼神倉皇地亂飛，看到兩邊手持水火棍，麵無表情得像地獄裏等著聽令對犯人挖心剖腹的黑白無常，臉色更可以用“慘無人色”來形容。
少卿問：“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
蘇柳氏不知是被嚇慘了還是怎麽，說不出話：“……”
杭立夫朝衙役示意：“抬上來。”
兩個衙役便抬著殷曉君的屍體上來，杭立夫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蘇柳氏隻看了一眼就要吐了，連忙往旁邊躲去：“不認識，我不認識她！”
杭立夫又示意了一下，衙役將人皮麵具貼回殷曉君的臉上：“那這個人呢？”
蘇柳氏睜大了眼睛：“她、她是夏蘭，元清兒身邊的丫鬟夏蘭！是夏蘭啊！”怎麽……怎麽臉可以撕下來？
杭立夫和少卿對視一眼，又讓衙役抬上來一架屏風，將殷曉君扶起來，讓蘇柳氏隔著屏風看殷曉君投在屏風上的剪影：“這個身形你覺得熟悉嗎？”
這就是那晚在窗外跟她說話的人！蘇柳氏認識，但是不敢說，抖著嘴唇，低下了頭。
杭立夫繼續審問：“蓬萊縣主說，你昨晚對她交代，你的毒藥是這個人給你的，也是她讓你在茶水裏下毒，是不是如此？”
這本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問隻是跟問她叫什麽一樣走個過場，但沒想到，蘇柳氏卻突然高聲道：“不是！”
後堂的清辭一皺眉，往外走出兩步，看到蘇柳氏一改剛才惶恐不安的樣子，很確定很堅決地水說：“不是！沒有任何人讓我下毒！是我自己要下的！”
清辭奇怪極了她這個轉變，她把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有什麽好處？總不會是要護著那個第一細作吧？她神經錯亂了嗎？
杭立夫也是懷疑：“你自己要下的毒？這個毒藥是大漠裏的黑蠍，很不容易得到，你從哪裏來的？”
蘇柳氏口齒清晰道：“我既想殺人，自然就會去找渠道買藥！市井裏什麽沒有？我胡亂買的，不知道什麽大漠裏的黑蠍，反正那毒藥就是花光了我身上最後一點積蓄，是我自己買的！”
少卿繼而問：“那麽你為什麽要下毒毒死九公主？”
“我不是要毒九公主。”蘇柳氏回答。
少卿再問：“不是毒九公主，那你是要毒舒貴妃？你跟舒貴妃是第一次見麵，為什麽要害她？”
“我要毒的也不是貴妃娘娘，我要毒的是元清兒！”蘇柳氏語出驚人。
毒她？清辭完全猜不透蘇柳氏的套路，和上官居雲對視了一眼，她也是搖搖頭。
杭立夫便是問了：“你又為何要毒元清兒？”
“我本來要毒的也不是元清兒，是楚詔。”蘇柳氏陰測測地說，“楚詔命大，不在帝京，所以我才去毒元清兒，她是楚詔的未婚妻，她死了，楚詔一定會很痛苦，隻要他痛苦就可以！”
她這七拐八拐，毒這個不是，毒那個不是，少卿的耐心都要被磨沒了：“蘇柳氏，你再這樣故弄玄虛，本官定不輕饒！”
杭立夫也疲了一句一句問，再者他也覺得蘇柳氏的做法古怪，忖了忖，說：“給你一個自己交代的機會，你把你所想全部說出來。”
蘇柳氏咬著牙齒：“楚詔，楚詔他就是個寡情絕義六親不認的獨夫，不止，他還是個陰險狠毒，人麵獸心的畜生！人人得而誅之！”
杭立夫皺眉：“你可知，辱罵朝廷命官是什麽罪名？”
“我沒有辱罵他，我說的都是實話！楚詔他、他囚禁了自己的親兄弟，他的嫡親哥哥，老安平侯的嫡長子楚慎，他才是安平侯府真正的繼承人，楚詔他用計搶走了楚慎的爵位，所作所為，罄竹難書！”蘇柳氏在地上膝行兩步，嘶聲地喊著。
“大人，像他這種殘害兄弟，狼心狗肺之人，大焉沒有律法製裁他，我就隻能自己做啊！我是楚慎的親姨母，他受此大難，我要是不替他討回公道，他就要被楚詔摧殘致死了啊！”
萬萬沒想到，審九公主之死的案子，竟然還能審到楚候為官不正，少卿眯起了眼睛，嗅到了大案的味道，循循問道：“你說楚候殘害兄弟，設計奪爵，可有證據？”
杭立夫看了他一眼：“少卿未免舍本逐末，輕重倒置了吧？陛下要我們審的是蘇柳氏毒殺九公主一案。”
少卿笑了笑：“大人此言差矣，所謂追本溯源，蘇柳氏下毒的本意是什麽，也在我們要查清楚的範圍裏，她既說了她的本來是為了殺楚候，那麽她殺楚候的原因，我們也要弄清楚，整起案子才不算補闕掛漏。”
他這麽說，杭立夫也無法反駁，沉了口氣：“蘇柳氏，這裏是大理寺公堂，你要對你的一言一行負責任，膽敢隨意攀誣，信口開河，本官定不輕饒！”
少卿起身走到蘇柳氏麵前，負手道：“蘇柳氏，你且說說，你是怎麽認定楚候做了你口中那些事？”
清辭收回眼神，低聲問上官居雲：“這個少卿是什麽樣的人？”怎麽一聽到有對楚詔不利的消息，他這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