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2章 做我的貴妃
一到沒人的地方，燕竹就立馬問：“縣主實話對我說，父皇的情況如何？”
“昨晚太醫院傾盡所有太醫之力，終於控製住了病情，情況暫時還好，隻是陛下仍是昏迷不醒，具體還要等醒來才能判斷。”清辭如實道。
燕竹目光閃爍不停，皇帝突然倒下，還是因為這種十有八九痊愈不了、哪怕醒來了也極有可能會落下癱瘓、偏癱的後遺症，實屬他意料之外，但這也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
“不過臣推斷，陛下中風或許不是意外。”
燕竹正沉浸在他瘋狂的野心裏，冷不防聽到清辭這麽一句，愣了一會：“不是意外？”
清辭道：“引發中風的原因很多，比如情誌鬱怒，飲食不節，勞累過度，氣候變化或血液瘀滯，但是太醫院每天都有為陛下請平安脈，我看過近一個月來陛下的脈案，並無問題。”
燕竹皺眉：“但就以此判斷我父皇的中風是人為，會不會太草率？”
“是太草率，所以還要再查。”清辭分析，“隻是昨晚我觀察了舒貴妃的神情，她好像一點都不意外陛下會中風，反而還有些如釋重負，今早寧王來了，神情看起來也過於淡定。”
燕竹心頭一驚：“縣主是懷疑，舒貴妃和寧王害了父皇？”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舒貴妃剛遭了陛下的掌?和剝奪六宮管理之權，她應該意識到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不如疏妃，再加上寧王接二連三犯錯，更是與老虎刺駕事件撇不清幹係，他們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劍走偏鋒。”清辭道。
燕竹在原地來回渡步：“如果真的和舒貴妃寧王母子有關，那他們還真是自取滅亡。”他眼神一定，立即道，“縣主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事情，盡管開口。”
清辭便不客氣了：“我懷疑陛下中風可能與飲食有關，所以我想要陛下最近半個月早中晚膳的菜單，以及每一樣菜的詳細配方。”
燕竹便一口答應：“好。”
清辭點點頭準備告辭，燕竹不知怎的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縣主。”
清辭想都沒想就甩開，後退幾步拉開距離，警惕地問：“殿下還有事？”
燕竹抿了下唇，沉聲道：“如果父皇真的不行了，那個皇位我一定會得到，且問縣主一句，來日我榮登九五，你是否願意做我的貴妃。”
有那麽一瞬間清辭還以為自己一晚上沒睡耳鳴了，他這是在說什麽鬼話？？
燕竹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以為她是願意，心裏的歡喜竟超過了他過往二十幾年所有高興，他甚至忘了這裏是哪裏，情不自禁地往前湊近清辭，想去品嚐這個肖想許久的女子的芬芳。
清辭迅速往後仰，同時眼神急劇一冷，宛如冰封千裏，倏地亮出指尖的銀針，無聲警告他要是再敢靠近她必不會留情。
燕竹頓住，眼神晦暗地盯著她，清辭心中翻騰著憎惡和怒火，甚至閃過了殺意，冷冷道：“殿下這是說哪裏話？我可是楚候的未婚妻。”
燕竹道：“縣主是為了本王的大業才嫁與楚候，本王又怎麽會計較這些？”
清辭短促一笑：“殿下還是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再說其他吧。”
然後甩袖離開。
直到晚間和楚詔碰麵時，清辭的臉色都沒有好轉。
燕竹對她的肖想，讓她想吞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
不，是像掉進了茅坑一樣惡心！
尤其是那句“是否願意做我的貴妃”，前世他也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
他前世就隻拿他當個玩物，時至今日，他竟然還想玩弄她，清辭戾氣橫生地想，那個男人還當自己是呼風喚雨的賢王嗎？他不過是被她玩弄在手裏，隨時可以捏死的一隻螞蚱，哪來的底氣對她說那種話？
“怎麽了？”楚詔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善。
“沒什麽。”清辭忍了忍，將這些失控的情緒壓回去，“由誰暫理朝政？”
楚詔道：“按照安華殿的議事結果，由燕竹暫理朝政。”
清辭頓時更惡心了。
但確實，諸位皇子裏，以寧王和穎王的身份最高，按說本應由他們來暫理朝政，但寧王現在被懷疑是禾雀圍場事故的始作俑者，還在接受三法司調查，讓他暫理朝政不合適，而穎王先不說其他，就說他剛從皇陵回來，對眼下的局麵完全不了解，如今正是需要穩固人心之際，不能推個半桶水上去，所以燕竹是最好人選。
當然，安華殿也對燕竹提出了要求——但凡涉及國家大事，都要與安華殿眾位大臣議過後才能行使決定，不能獨斷專行。
清辭看著回廊下來去匆匆的宮人，漠然道：“陛下一病，宮中內外人心惶惶，我聽說舒貴妃和疏妃還為誰侍疾而吵了起來，最後還是定了疏妃。”
舒貴妃還真是被過去十幾年的聖寵慣壞了，文熙帝在她宮裏發病，她難辭其咎，這個時候不想著怎麽把自己藏起來不引人注意，還非上趕作死。
楚詔不知道從哪裏順了個桔子出來，仔細地剝去皮，摘去橘絡，遞給她一瓣：“豈止宮裏朝廷，藩王們也都有些蠢蠢欲動了，據暗線回報，好幾位都往帝京發了折子，說想來帝京為陛下侍疾。”
說到這兒他輕嗤一聲：“幾位皇子都在帝京，輪得到他們侍疾？”
清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其實我覺得陛下的病有些蹊蹺。”
楚詔又塞給她一瓣桔子：“哪裏蹊蹺？”
桔子清甜，飽滿多汁，清辭嚼了嚼，俯身在楚詔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詔目光一閃，偏頭看她：“你確定？”
“隻是懷疑。”
楚詔靜默，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將桔子剝幹淨，皙白的手指漸漸染了些許橘色，他抬起頭，發現清辭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他挑眉：“你在想什麽？”
清辭微微一笑：“侯爺又在想什麽呢？”
兩人對視著，從彼此眼裏看到了想通的答案，然後都笑了，楚詔將桔子遞給她：“看來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桔子皮被他剝成花開的形狀，一瓣瓣去掉橘絡的果肉躺在花裏，十分誘人，清辭接了過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殊不知，黃雀之後，還有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