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1章 要個解釋
院首和上官婉月走後，太醫院裏還在熱議此事，清辭沒有參與，將自己煎了一早上的藥倒進碗裏，裝進食盒，起身離開，去了棠梨宮。
一進宮門，清辭就向棠梨宮的宮女詢問：“公主吐了嗎？”
宮女連連點頭：“吐了，吐得可厲害了，元女醫，你快去看看公主吧。”
清辭聞言不覺擔心，反而笑著點頭：“吐了就好。”
宮女擔心壞了，要不是清辭提前跟他們說吐得再厲害都是正常了，他們早就去太醫院找她來看了：“可是公主吐完就昏迷不醒，真的沒事嗎？”要是公主有什麽事，他們可是擔待不起的。
“沒事，放心吧，我不會害公主的。”清辭將手中的食盒遞給她，“藥我都煎好了，給公主服下吧，保證不出一個時辰，你們就能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公主。”
實際上一個時辰都是低估了燕寧的體質的，實際上燕寧半個時辰就醒了。
清辭坐在她床沿，掖了掖被子，看她睜開眼睛，就問：“現在感覺怎麽樣？”
燕寧按了按自己酸疼的太陽穴，鼻音又軟又悶：“你隻說會吐，怎麽沒告訴我會吐這麽厲害？難受。”
“吐得厲害才能把髒東西吐幹淨。”。
燕寧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是我現在好餓，想吃紅燒肘子。”
清辭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剛吐過，吃什麽紅燒肘子？喝粥吧你。”
一旁的宮女都笑彎了腰。
燕寧眼神十分怨念。
好在宮女及時送上來一碗百合蓮子粥，燕寧看在是甜食的份上，勉強接受，一小口一小口喝著，小半碗吃下肚子，找回了些力氣，才問：“前兩天不是說吃了解毒藥就好了嗎？為什麽還會吐？”
清辭道：“先前那副藥隻能解你一半的毒，服藥兩日後必會嘔吐，這是正常反應，剛才你喝下了那碗藥，現在才就是真的好了。”
“其他人也會吐嗎？”
“當然會。”清辭站起身，“你好了我就不在這裏陪你了，太醫院現在估計已經亂成一團，我去收拾下殘局。”
燕寧跟她揮手再見。
走出棠梨宮，清辭看到個圓潤的背影，正費勁地蹲在院子裏徒手拔草，那雙養尊處優慣了的小胖手上全是被野草割破的口子。
是洪公公啊。
昔日皇帝身邊的第一總管，現在成了棠梨宮裏一個除草的雜役，地位比一般宮女內侍都不如。
清辭嘴角一曬，沒有理會，大步離開。
就如清辭所說，太醫院裏已經大亂，她還沒進門就聽到院首焦急的聲音：“你先前寫藥方的時候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嗎？”
上官婉月硬著頭皮道：“小婉才疏學淺，考慮不周……”
“陛下問責，限我們一天內想出解決辦法，否則我們的腦袋都要掉！你想出解決的辦法了嗎？”
“我、我還在想，院首請再容我一點時間。”
“不是我不給你時間，而是陛下不給我們時間！”
“我、我……”上官婉月心裏恨死清辭了，寫的什麽破藥方，竟然還有後遺症，她現在倒是甩鍋甩得幹淨，倒黴的人成了她！
是的，到了這時候，上官婉月也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隻覺得是清辭學藝不精連累自己，目光有些怨恨地看向清辭的座位。
“我有個辦法，能保院首大人的腦袋。”門口冷不防傳來那個位置的主人的聲音，上官婉月一驚，猛地看了過去。
清辭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太醫院內所有人都聽見，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隻見她不疾不徐地走進來，自有一股氣質，上官婉月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有人問：“什麽辦法？”
也有人問：“你怎麽有辦法？”
清辭拿出一張藥方遞給醫官：“按這個藥方去給病人們煎藥。”
醫官有些猶豫地看向院首，不敢擅作主張。
院首接過藥方，仔細看了幾遍，清辭涼淡道：“九公主吃了藥已經好了，藥方沒問題。”
院首臉色明顯一鬆：“這個藥方確實不錯，快去煎藥。”
眾人如釋重負，摸了摸脖子，險險保住了腦袋，忙恭維道：“元女醫，這次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院首也不加掩飾地對她露出讚賞的笑容：“是啊，你救了我們大家。”
清辭目光一掃，掃到前兩天奚落過她的張太醫身上，他尷尬到不知所措，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便是微微一笑：“諸位同僚不必如此，我們太醫院上下一心，有什麽問題自然應該一起想辦法解決，你們說是吧？”
又有幾個小醫官不敢看清辭，幹笑道：“是，是……”
清辭沒那麽小氣，就他們那些話還不至於讓她記恨，隻是順口消遣兩句而已，收拾上官婉月才是她要做的事情，她摸著下巴，故作疑惑：“隻是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想請教上官女醫。”
上官婉月還算鎮定，往前走了一步：“元女醫什麽問題，我們到外麵說。”
“倒也不必去外麵，就在這裏說即刻。你是想問你，你既然想得出解毒的藥方，怎麽會想不出這個調養的藥方？”清辭目光帶笑地看向上官婉月，仿佛真的隻是好奇。
上官婉月抿住了唇：“婉月經驗不足，還有很多需要跟各位前輩學習的地方，我才疏……”
“上官女醫謙虛了，你怎麽會是才疏學淺？真的才疏學淺，也想不出那個藥方，院首，您說是吧？那個藥方可不是一般人隨便能想出來的，怎麽都得是精通各種醫理吧？”
清辭自賣自誇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事實就是這樣，那個藥方她幾乎翻遍全天下的醫書，甚至還看了很多外國的著作，不斷試驗、調整，經過四天不眠不休的研製而成，便是她師父也不一定想得出來。
院首摸著胡須點了點頭：“確實。”
“所以上官女醫，你這般厲害，怎麽會想不出對症的調養方子？這不就好比畫出了《清明上河圖》的張澤瑞大畫家，說他分不清什麽是藍色什麽是綠色，誰信啊？”清辭話語並不咄咄逼人，問題卻如針尖麥芒，其他太醫也覺出不對勁了。
上官婉月語塞：“我……”
清辭行至她麵前：“解毒藥方是你想出來的，藥材相性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不可能不知道藥方吃下去會引發什麽樣的後遺症，現在局麵卻成這樣，你就沒什麽想要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