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1章 誰抄襲誰
翌日清晨，清辭悄悄從安平侯府的後門溜出去，本以為沒人發現，結果一抬頭就看到白珩舟長身玉立在那裏，一時間尷尬不已，畢竟她昨天說問完了事情就回去，結果還留宿了一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的，換成個思維發達點的，早就聯想到了滄海之外，還好白少爺什麽都不懂，她故作淡定地笑笑：“早啊小白。”
白珩舟淡淡睨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先行邁開腳步。
雖然她和侯爺沒做什麽，但怎麽說都是在男人家裏過了一晚，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清辭十分心虛，主動湊上去討好一笑：“你剛來嗎？”
“嗯。”
“除了你沒人知道我昨晚在安平侯府吧？範嬤嬤應該不知道嗎？”
白珩舟簡言意駭：“嗯。”
那就好，要是讓範嬤嬤知道，鐵定會在她耳邊背《女則》，清辭略略鬆了口氣，轉而語氣輕鬆地問：“早上有吃東西嗎？”
“嗯。”
清辭一笑：“今日把藥方交上去，這件事就算解決了，晚上可以早點回家，我給你做紅燒茄子吧，你不是愛吃這個？”
“好。”
總算聽到他另一個字的回答，清辭自認是把人哄好了，就很心寬地舒了口氣。
清辭進太醫院之前，先去看了昨日服藥的兩位病患，確定他們的康複情況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已經徹底痊愈，並且沒有後遺症，這才放心入宮。
到了太醫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清辭的錯覺，她隻是離開一晚上，但感覺整個太醫院的氣氛都不對勁了？
如果說原來的太醫院眾人是如同被困在一個缽裏的螞蚱，焦急得團團轉，那麽現在的太醫院眾人就是開天辟得了新的生機，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有幾個同僚看到她來，還主動跟她打招呼：“元女醫，早啊，吃了嗎？李太醫買了好幾屜包子，沒吃去吃點吧，都還熱乎著。”
清辭：“……”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謝謝，不用。”清辭一頭霧水地去找了院首，將昨天那個藥方雙手奉上，“院首，我昨晚試出這個藥方可以解蛇莓症的毒，服用這個藥方的那個人大概兩個時辰身上的紅疹便消退，脈象也恢複了正常，您看一下。”
院首一頓，然後才接了她手裏的方子，看著看著，神情忽然有些古怪：“這個藥方，是你想出來的？”
清辭點頭：“是。”
院首又看了看方子，這次看的時間還有點長，清辭十分莫名，雖說這個藥方能研究出來不容易，但現在白紙黑字寫在紙上也就那麽十幾味藥材，至於看這麽久嗎？
院首終於放下藥方，沒有點評什麽，從書本下抽出一張紙：“你看一下這個。”
清辭接過去看，這也是一個藥方，而且和她的藥方大同小異，僅有幾味被替換成了別的性狀相同的別的藥材，清辭眉心一跳：“這？”
院首道：“這是上官婉月想出來的藥方，昨晚已經麵呈給了陛下，陛下龍顏大悅，破格提拔她為一等禦醫，今日太醫院已經按照這個藥方煎藥，給所有病患服下了。”
“上官婉月？”清辭心頭飛快略過幾個可能性，最終鎖定住了一個，臉色當下就冷了下來，她倒真沒看出來，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院首含蓄道：“你這個藥方和她的藥方大同小異，便不再試驗你這個了，現在按這個抓藥就行。”
他這麽說其實是想全彼此的顏麵，在他看來，上官婉月先拿出藥方，而她後拿出藥方，所謂先來後到，他必是覺得她抄襲了上官婉月的藥方，企圖邀功請賞！
院首沒再說什麽，側身要走了，清辭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直接就道：“不是我們的藥方大同小異，而是她的藥方就是抄我的。”
她並沒有故意控製音量，周圍的人都聽到了，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抬頭看向她，院首皺眉：“元女醫，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我沒有亂說，”清辭舉起那個藥方，直言不諱，“這個藥方是我用了四天時間，不斷鑽研、嚐試、改進出來的，上官婉月是抄襲我的。”
眾人麵麵相覷，小聲討論。
上官婉月恰好在此時出現，不可思議道：“縣主，你說什麽？”
清辭冷笑：“你覺得我在說什麽？”
上官婉月抿緊了嘴唇，定定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為她汙蔑而感到氣憤。
清辭走向了她：“哪有那麽巧的事？我昨天寫出藥方，你也那麽剛好寫出藥方，方子還與我的大同小異，哪怕是雙胞胎也沒這份心有靈犀，你怎麽可能沒抄？”
“縣主，我知道，我在太醫院的資曆不如你深，也知道在我來之前，你是太醫院唯一的女太醫，深受後宮主子們的倚重，我貿然加入，或許是給你添了困擾，但你也不能這樣空口白牙地汙蔑我啊。”上官婉月一字一句皆是誅心，直指清辭是因為她進入太醫院，對她造成了威脅，所以才這般針對她。
清辭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原來以為她會是個好苗子，哪成想，她竟比她那幾個姐姐還要無恥。
怎麽？才十三歲，記憶力就已經這麽不好，她主動邀請她加入太醫院的事才過去幾天，這就忘了？說她因為她加入太醫院而針對她，還真說得出口。
上官婉月做出憤怒的表情：“你的意思是，兩份藥方大同小異，所以就是我抄襲了你嗎？怎麽就不可能是你抄我？”
也是清辭大意了，早在她當麵拒絕她，背後又同意院首加入太醫院起，她就該意識到這個人沒那麽單純，現在被倒打一耙，算是給她上了一堂“人不可貌相”的課。
眾人隻看到清辭無言以對，而上官婉月義憤填膺，一字一句真情實感，心下便都有些偏向她。
加之上官婉月在太醫院這幾天，為人真誠，做事勤懇，雖有著“淮安八小姐”的名聲在外，卻十分謙虛，比清辭這個打從一開始就讓他們看不慣的要得他們喜歡。
有人問：“元女醫，你說小婉抄了你的藥方，可有什麽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