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9章 古古怪怪

  “不全對。”清辭認真地道,“想要一直在一起,並不是一定隻能通過嫁娶的方式,好朋友也可以一直在一起,親人也可以,隻要雙方願意,死後葬在一起做鬼鄰居都沒問題。”


  “嫁娶是人生頭等大事,直接決定了一個人往後幾十年的人生會怎麽度過,無論是誰都不能草率決定。”清辭說,“所以小白,嫁娶這種事情,隻能在相愛的人之間,否則不會幸福。”


  還會是孽債。


  相愛?白珩舟覺得自己懂:“我愛你,你不愛我嗎?”


  “……”清辭頭疼,“等出去我一定要把爭渡揍一頓。”都跟白少爺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白珩舟突然將她抱住:“豆豆,你嫁給我吧。”


  清辭覺得他其實隻是想一直跟她在一起,被爭渡偷換概念給騙了,並不懂愛,所以也沒有往心裏去,雙手雙腳將他推開:“睡覺睡覺。”


  清辭頂著一腦門官司閉上眼睛,心裏已經想好了把爭渡或紅燒或清蒸或水煮等一百零八種食譜。


  快入睡之前,她心中升起一絲微妙的疑惑——先前她被關在天牢,一般人無法探視也就算了,但她現在已經轉到大理寺,怎麽還是一個來看她的人都沒有?爭渡、夏蘭,還有範嬤嬤,怎麽都沒來?

  也不知是否睡前情緒大起大落的緣故,清辭這一晚睡得不太好,也沒有夢見什麽,隻是覺得呼吸不過來,喘不上氣,好似有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而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種無力感使她痛苦。


  半夜她醒過來,額頭上一片冷汗,她怕驚醒白珩舟就沒有動,隻是眼睛從牢房裏唯一的小窗看出去,見夜空月色淒涼。


  ……


  翌日劉太醫來了大理寺,照例為清辭‘治病’,清辭給了他每日的解藥後,問:“我家老祖宗的脈案呢?”


  劉太醫的眼神閃一下,低下頭收拾藥箱,含糊不清道:“老太君身體已經康複,太醫沒再去看了,沒脈案。”


  清辭聽到老太君已經沒事,鬆了口氣,將來是她多想了,一心堂那邊好好的,隻是可能在風口浪尖上,不好直接來大理寺看她。


  ……


  在大理寺安安穩穩過了三日後,清辭又見了一位隻敢在夜晚悄默聲來,不能被任何人看見的客人,十七。


  “我還在想侯爺要什麽時候才會讓你來呢。”清辭笑了笑,“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你家主子沒事吧?”


  十七沒和她對視,也沒平時那麽沒正行,中規中矩地說:“外麵出了三件事,第一件是陛下處置了榮郡王,褫奪他的王爵和封號,將他流放寧古塔,永世不得回京,又經過以左相為首的朝廷官員和帝京自發組織起來的百姓抗議,陛下最終將賢王貶為嗣王,罰俸三年,這筆錢分給在賢王造反時被傷到的百姓們。”


  清辭不意外,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第二件事是右相上官循告老還鄉,陛下準了;第三件事是關於我家主子的,陛下說我家主子這幾個月奔波忙碌辛苦了,讓我家主子暫時在家休養一段時間。”


  清辭點點頭,看來燕竹是按她說的去做了,老皇帝芥蒂楚詔的權利,於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暫時將楚詔支離朝堂。


  她微微一笑:“這很好。”


  “好什麽?”十七撓撓頭,他知道這件事後還挺生氣呢,這不是變相地罷免他家主子嗎?人家說飛鳥盡才良弓藏,這才哪到哪啊,當他們在北邊數萬將士不存在嗎?這麽欺負他們主子。


  清辭道:“朝堂上馬上就要變天了,他這個時候避開,無論如何都傷不到他,豈不是很好?”


  “啊,哦,是這樣啊。”十七明顯不是很懂,清辭都做好了他再追問的準備,可奇的是,他竟然沒再開口,和平時的話嘮截然不同,吃錯藥似的,隻用那種猶猶豫豫的眼神瞟她,欲言又止。


  清辭納悶:“你怎麽了?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這一問他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咋呼道:“沒什麽啊!”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又欲蓋彌彰道,“我就是來替我家主子來看看縣主,既然你在這兒吃好喝好,那就沒什麽好擔心了,我、我先走了哈。”


  都這樣了清辭要是還看不出來他有古怪,那就是傻子了:“等等。”


  十七的腳步頓時停住。


  清辭收斂神色:“右相府最近怎麽樣?”


  十七臉色微變:“什、什麽怎麽樣?沒怎麽樣啊!剛才不是說了嗎?上官循辭官了。”


  清辭越看越不對勁,走到柵欄邊:“你激動什麽?我問的當然是老祖宗好不好,前段時間她傷了身,現在養好了嗎?還有爭渡她們,沒出什麽事吧?”


  “沒出事沒出事,他們好好的在右相府裏能出什麽事,縣主你少操心了,自己都還在牢裏呢,關心到別人頭上。”十七幹笑兩聲。


  清辭狐疑地打量他,可又實在想不出來他能瞞她什麽事,隻得道:“沒事就好。不知道怎麽,我這兩天有點心神不寧。”


  “心神不寧什麽呢,我這裏隻有好消息沒有壞消息,你娘親我們快要找到了,正在確認,沒準等你出來就能母女團聚了。”


  清辭眼睛倏地一亮:“真的嗎?”


  十七胡扯道:“是啊,所以你說的什麽心神不寧,根本就是因為這裏空氣不好導致的胸悶,我下次來幫你帶盆花,保證藥到病除!”


  清辭忍不住一笑:“算了吧,這裏哪能養花?”她想了想,又囑咐道,“你跟你家主子說,既然已經避開朝堂,就暫時不要在明麵上露麵,對方在明我們在暗,更好。”


  “記下了,我走了。”十七忙不迭跑了,感覺自己再多留一會兒,真要露餡了,這個女人跟他家主子一樣敏銳,太可怕了。


  清辭微微皺眉,是楚詔出事了嗎?不應該吧,這裏是帝京,在帝京誰有膽子有本事傷楚詔?那是右相府出事了?難道是受自己連累,上官循被罷官了?可如果是這樣,十七也沒必要瞞著她,這於她不痛不癢。


  “小白,你去幫我看一下,右相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還是要親自確認一遍才放心。


  白珩舟點點頭,一拂袖在牆上開了個洞,出去了。


  清辭也睡不著,就坐在床邊等著,小半個時辰後白珩舟回來了,她忙問:“怎麽樣?”


  白珩舟道:“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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