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0章 色令智昏

  十七縮了縮脖子,慫了吧唧地道:“她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傾城傾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如花似玉。”


  “……”楚詔都懶得看他。


  不過確實,那個混賬女人要是會輕易被人欺負了去,也就不會是混賬女人了,她最擅長的不就是一臉焉壞地害人嗎?當初在瀘城見三次麵,每一次她不是在害人就是在騙人,其中一次還把他給坑了。


  他楚詔,自成名至今,唯一一次就是栽她手裏。


  而且栽到至今都沒好。


  想起清辭,楚詔的心情明顯變好,難得有興致與他的活寶護衛耍嘴皮子:“十七,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卻始終想不出答案,能請你幫我解答嗎?”


  十七一聽就激動了,還有他家主子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家主子想不明白的事情還要來問他,當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可以啊,什麽問題?”


  楚詔似笑非笑道:“你到底是哪裏學來的碎嘴子?整座侯府,從看門的家將到後院馬廄剛生下的小馬駒,加起來都沒你一人話多。”


  十七一向聽不懂好賴話,沒心沒肺地嘿笑道:“不知道呢,可能我天賦異稟吧?”


  楚詔被他氣笑:“滾。”


  天色黑壓壓,像是即將有一場狂風暴雨,十七加快了速度,將楚詔推回他們下榻的地方,隨口問了句:“主子怎麽穿了紅色?您不是隻穿淡色和暗色嗎?”


  楚詔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紅色的圓領袍,也頗覺得好笑。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昨日更衣時看到這件袍子,無端想起帝京那混賬女人,總覺得她會喜歡,就鬼使神差換上了。


  當然了,這種話他不可能跟十七說,隻道:“我的行李不是你收拾?既知道我不穿紅色,怎麽還拿了這件?”


  十七撓撓後腦勺:“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收拾了這一件。”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緣分。


  到這裏為止,這個問題已經沒有議論的必要,於是就此打住,楚詔到了下榻的住處,才拆開信。


  然而看完信,楚詔才知道作妖的不是寧王,而是太後,他眉心頓時閃過一絲戾氣:“十三這個混賬。”


  十七一愣,不知道十三那根木頭幹了啥得罪主子了,忙問:“主子,怎麽了?”


  怎麽了?他留他在帝京,就是為了看顧清辭,他倒好,連清辭差點被揭破身份這種大事都瞞而不報,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他的命令都能不聽了是嗎?

  初九和十三不在一起辦公,如果不是初九說漏了嘴,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十三瞞了他事情!


  楚詔捏緊了手中的信,鳳眸黑沉,他對上清宮那位多少有些了解,她既已出手,就絕不會輕易收手,一擊不中,二擊不中,第三次她一定會下絕殺。


  他和清辭的關係在帝京不是秘密,想必她也有所耳聞,以她處事周全的風格,十之八九會選在他不在帝京這段時間下手,好避開與他起正麵衝突,換句話說,她對清辭的第三次下手,應該就是這幾日。


  十三故意隱瞞,那麽等到他一無所知地回到帝京,看到的是什麽?清辭的屍體嗎?


  楚詔將信甩開,冷聲道:“怎麽編製私軍我已經擬好條陳,你按照這個去做。”


  十七聽得一愣:“我去做?那主子你呢?”


  “回帝京。”


  十七嚇得瞳孔都變大了:“擅離職守,私自回京,是大罪啊!”


  “所以你好好演,別讓人看出破綻。”楚詔說走就走,從輪椅上起身,就開始換裝更衣。


  十七連忙拿起那些信看,想知道帝京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要楚詔夤夜回京,看完了才知道,又是瀘城來的那個誰!


  十七眼前一陣發黑,心想完了完了,主子真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了!


  “主子,榮清辭不是已經安全過關了嗎?她都沒事了,你不用回去的。”十七還在垂死掙紮,試圖喚醒他家主子的理智。


  楚詔壓根就沒打算搭理他,將黑色鬥篷的兜帽蓋上頭頂,一句話不多說,直接出了門,不多時便有一匹快馬跑出河中府。


  十七隻好帶上人皮麵具,換上楚詔的衣服,再當一回“安平侯”。


  他紮頭發的時候,忽的想到,主子是壓著火走的,事態瞧著好像有點嚴重,十三那根木頭不會是還做了別的什麽禍事得罪主子吧?不行,他得給初九寫封信,萬一主子真要發作十三,他還能救他一命。


  這樣想著,十七馬上攤開紙,飛快寫了一封長信,然後打開窗吹了口哨,一隻鴿子撲簌撲簌地飛來,落在他手臂上,十七將信綁在它的腿上,順勢摸了一把它的頭,揚手放飛。


  鴿子展翅飛向黑沉的天空,緊隨而來的就是一場醞釀多時的狂風驟雨。


  “嘩啦——”


  清辭在睡夢中被閃電撕裂天空的巨響驚醒,睜開眼看到夏蘭在幫她關窗,風雨太大,她被吹得眼睛睜不開,也抓不住窗戶,清辭下床,抓住窗戶的另一邊,兩人合力才將兩扇窗戶合上。


  夏蘭鬆了口氣,擦擦臉上的雨水,問:“縣主,您被驚醒了?”


  “嗯。”清辭倒了一杯水喝了,“你去睡吧,我這裏不用守。”


  “是。”夏蘭退出她的房間後,清辭卻沒有了睡意,索性點亮燭台,披上外衣,拿了兩本書看。


  一直看到天明,清辭才走出屋子,滿院都是被昨晚那場狂風驟雨無情打落的樹葉,她抬起頭看了看天,雨已經小了不少,但依舊是一個讓人不願意出門的天氣,可惜她還要當值,再不願意也得老老實實進宮。


  出門前,清辭注意到白珩舟的臉色不太好,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一邊把上他的脈一邊問:“小白,你哪裏不舒服?”


  白珩舟搖搖頭,清辭也沒從他的脈象上診出什麽,但他的身體異於常人,清辭也不敢太相信自己的診斷:“是異能的問題嗎?”不會是又失控了吧?

  白珩舟看向延綿不絕的雨幕,淡淡道:“不喜歡這個天氣。”


  隻是不喜歡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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