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3章 表白
當著滿堂人的麵，她竟然就敢這樣威脅她！
李女官大怒：“你！”
“我如何？”清辭抬眉，“你以為我不敢？你區區一個六品女官都敢散布謠言辱我的名聲，我怎麽不敢以牙還牙？”
話已至此，差不多就是撕破臉皮了，也無須客氣了，李女官咬牙道：“你知道我是替誰辦事嗎？你得罪得起我身後那位嗎？”
清辭不帶笑意地抬起嘴角：“李女官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女官，若不是清白之身，穢亂宮廷的罪名逃不了不說，還丟她老人家的臉，你覺得娘娘她會保你這麽個不潔之人嗎？”
剛才她把什麽詞用在她身上，她現在就原封不動地奉還。
“你、你……”李女官還沒‘你’出個子醜寅卯，紅楠懷裏的紅鬃獸突然朝她撲去，溫柔親人的小獸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凶悍無比，張嘴就把李女官的手臂咬出血。
“嗷！嗷！”
李女官慘叫：“啊！快把這畜生拉開！快啊！”
“鬆果！”紅楠喊了一聲，紅鬃獸立即回到紅楠懷裏。
爭渡嘻嘻笑道：“看來李女官臭不可聞，連溫順的紅鬃獸都受不了。”
清辭淡聲道：“那是當然，一邊和自己表哥從詩詞歌賦聊到星辰日月，從白天聊到晚上，聊到夜半三更才依依不舍分開，一邊又與侍衛眉來眼去，摸手摸腳，這等三心二意之人，怎麽能入得了紅鬃獸的眼？”
眾人立即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聲音：“噢——”
李女官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怒斥：“你胡說八道！”
清辭拿出天樞子給她的那幾封信，逐個打開：“‘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借問江潮與海水，何似君情與妾心’……”
尉遲沅牙酸地問：“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清辭笑道：“這都是李女官寫給她表哥的情詩，不是我說，李女官，情詩要自己寫才夠真心，你摘抄些古人的詩句有什麽意思？”
“這些信怎麽會……”怎麽會在她手上？！李女官倉皇失措。
清辭將那些信都丟到她身上：“人貴在知恥，不知恥與畜生無異，你打著‘貞潔’的旗號找上門要我給說法，實際上自己就是個雞鳴狗盜之輩，衷心奉勸你一句，下次再想無風起浪，好歹先把自己幹的事擦幹淨，免得丟人現眼。”
這番話是說給李女官聽的，也是讓李女官轉達給她身後那位聽的，李女官震驚地看著清辭，不知道她一個小小縣主，哪來的膽子叫板天底下第一尊貴的女人，一時都忘了該說什麽。
“孫女官，人是你帶來的，也勞煩你帶回去，今日之事，還請如實稟報太後。”
孫女官一言難盡地看了李女官一眼，無顏再多說一句話，匆匆告辭。
清辭沒資格處置太後身邊的女官，但事情當著三位殿下的麵鬧起來，太後想保她也不好保，為了自己顏麵，十有八九會把這人發配辛者庫或者幹脆逐出宮，也算給了她教訓。
紅楠帶著她的紅鬃獸告辭，清辭親自將她送到門口：“今日之事，多謝姑娘相助。”
“職責所在，縣主客氣。”紅楠福了福身，走了。
熱鬧了一天的右相府也終於歸於平靜。
哦，對了，三位殿下還沒走。
清辭轉回正廳，先對三位來給她壓陣的殿下道了謝，然後問燕寧：“公主是怎麽找到劉幟？”
她讓白珩舟去宮裏請燕寧來，純粹隻是為了讓燕寧幫她壓陣，免得她費勁口舌證明了清白，卻被李女官悶聲按下，根本沒想燕寧能幫她做別的，她當堂將劉幟丟出來，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是我找到的。”燕寧道，“我們從宮裏出來，劉幟就被捆了丟在我車邊，身上帶著一張紙條，寫著他和碧兒的關係，我才會把他帶來。”
也就是說，有人在暗中幫她，捆了劉幟送給燕寧，讓燕寧帶劉幟來幫她解圍，可誰能知道她這邊出了什麽事，正需要什麽人呢？
清辭思索著，燕寧挑眉：“六皇兄，我就說沒幾個人能讓清兒吃虧吧，你還不信，非要跟過來，現在見識到她的厲害了吧？”
燕綏微笑：“縣主成竹在胸，是我多慮了。”
清辭行了個禮：“還是要謝殿下關心之情。”
燕綏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我怎麽敢擔你這聲謝？要不是我，你興許就沒有這場飛來橫禍。”
清辭臉上並沒有意外之色：“想來殿下也不是故意害我至此。”
燕綏怔了怔，下意識往前走一步接近她：“你知道？”
“李女官和孫女官都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人，除了她老人家自己，誰指揮得動這兩位呢？”清辭無可無不可地一笑，“早就聽說太後想把孟小姐許配給殿下，想必殿下是不想娶孟小姐，所以拿了我當擋箭牌，惹怒了太後她老人家。”
被自幼養在膝下的孫兒忤逆，氣急敗壞的太後娘娘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隻好衝她這個無辜的“狐狸精”發火，才讓她有了這場無妄之災。
燕綏看著清辭久久不言，清辭奇怪地抬起頭，恰好撞上他的目光，竟從中看出了幾分真情實意，微微驚愕：“殿下？”
燕綏緩聲道：“我從小在祖母膝下長大，她是最了解我的人，如果我隻是借口托詞，她不會這樣大動幹戈。”
清辭頓時倒吸了口氣，不小心被蕭索的秋風嗆到，連連咳嗽，燕綏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下意識伸出手，清辭連忙退了兩步避開：“殿、殿下你開玩笑的吧？”
燕綏：“我從不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清辭：“……”
無意惹桃花的蓬萊縣主在男女之事上從來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落荒而逃：“殿下世子公主慢走不送！”
燕寧同情地拍拍六皇兄的肩膀，走了。
尉遲沅對著穎王殿下意味深長地一挑眉，也走了。
第一次表明心意就嚇走了姑娘的燕綏，失魂落魄了半天，終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