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7章 坐實這個名頭
他們這邊暗地裏內涵多多，一幹黑衣蒙麵人聽得有點奇怪但沒有多想，老五哭笑不得：“真是誤會，我就是老五，不行我把麵巾摘下來給你們看。”
楚詔不為所動：“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楚詔手裏能人異士眾多，有的是會易容會做人皮麵具的人嗎？就算你麵巾下確實是老五的臉，但誰又知道你的臉是不是真的？”
清辭與他一唱一和：“老大，我剛才就想告訴你，我這一路一直覺得這個人十分可疑，昨晚我和老三發現楚詔另一個護衛的蹤跡追了過去，那個地方明明是死胡同，偏偏人就原地消失，反倒是他突然走了出來，你說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老五臉色一變：“我昨晚根本沒有看到你們！”
清辭微笑看向另一個黑衣蒙麵人：“老六，你昨晚有看到我們的吧？就在那條掛著兩隻紅燈籠的小巷子，我們不是打了照麵嗎？你看到我們三人在一起，對吧？”
被點名的老六微微一愣，想到了什麽，眼神微變，旋即連連點頭：“對對對，我看到你們了！”
清辭似笑非笑：“老六總不會幫著我們撒謊吧？還是你想說，老六也是假冒吧？”
“我當然不是假冒的！”老六唯恐自己被拉下水，連忙自證清白，擼起袖子道，“老大你看，這塊刀傷是兩年前我替你擋下來的，這總假不了吧！”
老大沉沉點頭：“老六是真的。”
老六既然是真的，那就代表清辭和楚詔說的話是真的，更是代表——老五是假的！
頓時間，十幾個黑衣蒙麵人的劍再次舉起來，這次對的是老五！
老五急切道：“我也是真！我真的是老五！老大，我是你帶著加入黑衣客，入隊時我基礎差，還是你親自指導的我，我……”
清辭輕描淡寫又意味深長地說：“老五武功不高，又總是單獨行動，確實是個好下手的對象”路上她觀察到，其他黑衣蒙麵人都不怎麽愛搭理老五，可見老五不合群，單獨行動的時間居多。
老五看著麵前寒光冽冽的長劍，再看眾人不信任的眼神，徹底慌了：“我、我……老大！你相信我！我就是老五！你可以隨便提問我任何問題，我都答得上來！”
楚詔飛快問：“上麵突然急召我們返回河中府是因為什麽？”
老五想都沒想就回答：“因為禹海亮帶著賬本跑了，要我們回去追啊！”
話一出口老五就頓感不妙，果不其然，清辭頓時一笑：“哈！暴露了吧！”
楚詔往前一步：“這種絕頂機密向來隻有老大知道，你是怎麽知道？你一定是敵方細作，得知我們的機密，於是假扮老五跟著我們回河中府，企圖渾水摸魚趁機搶走禹海亮！”
老大的眼神在短時間被變化莫測，然而熟悉他的人定看得出來，他這個表情是代表他已起殺心！
無論眼前這個老五是不是真的老五，他都必須死了！
老五本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平素有什麽事情他都不太會避著他，上麵傳下來什麽命令他偶爾也會對他講，禹海亮的事正是他跟他說的，但按照組織的規矩，這種事情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按泄露機密罪處置。
平時就算了，但眼下這麽多人看著，他要麽殺了老五當他是冒牌貨，要麽回到組織後被上麵的人按罪處置，該怎麽選，根本想都不用想。
老五越發焦急地辯解：“我不是，我……我……”
老大突然一推楚詔，楚詔手裏的劍本就離老五的喉嚨非常近，他那麽一推，長劍頓時貫穿咽喉！
“呃！”
老大麵無表情地道：“你就是假的。”
楚詔倏地抽出劍，老五捂著流血不止的喉嚨，艱難地發出最後一句聲音，絕望而暗淡：“不是……”
老大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甩鬥篷就走：“夜長夢多，我們馬上返回河中府。”
眾人齊聲應：“是！”
而安全躲過一劫且引了一場內訌，騙得老大親手殺死自己素來看重的手下的清辭和楚詔，若無其事地收起長劍，翻身上馬，馬蹄揚起一陣落葉塵埃，撲了死不瞑目的老五一臉。
“老六，謝謝啊。”經過老六身邊時，清辭突然說了這麽句話，老六完全不知道她謝什麽，一臉莫名奇妙。
清辭微微一笑，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無形中幫著她殺了自己的同袍兄弟呢？
那條掛著兩隻紅燈籠的小巷是小鎮的煙花巷，俗稱勾欄之地，清辭去李記當鋪時經過了那裏，聞到了一陣特別重的胭脂味，還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而剛才，她若有若無地從老六的身上也聞到了類似的胭脂味。
想想看，跑了一個早上的馬都沒能吹散他身上的胭脂味，那他得和那些塗滿胭脂的煙花女子親近到什麽地步才能被染得這麽深？怕是昨晚其他黑衣蒙麵人在小鎮裏搜尋楚詔的時候，他在姑娘的床上被翻紅浪吧？
他背著大家偷懶不幹活找女人，自然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清辭說在那條巷看到他，他心裏一慌，隻以為是自己那時候沒注意觀察周圍，還真是遇見過清辭，這才連連點頭說見過他們三人。
殊不知，這隻是清辭給他下的一個套，借他作證，讓老大徹底不相信“滿嘴謊言”的老五，再有楚詔逼老五說出組織機密，讓老大非殺他不可。
唔，大焉雙煞，一奸一詐，看來他們是要坐實這個名頭了。
迎著夏日午後的烈陽，清辭的目光卻是涼的。
……
奔馳一個白天後，這支黑衣蒙麵隊伍在一條小溪邊停下，稍作休息，順便裝點水帶路上。
這裏距離河中府已經很近了，老大沒打算休息，準備一鼓作氣趕到河中府。
清辭和楚詔避開眾人，在溪邊小聲商量著話：“你知道禹海亮是什麽人？”
“知道。”楚詔往水壺裏咕嚕嚕裝滿水，眼皮也不抬地道，“河中府尹張開昌的表弟，也是河中府的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