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5章 想看就給你看
清辭本想回敬兩句什麽的,才不虛他給她封的這個“三寸不爛之舌”,楚詔卻突然拿起她的手,將真氣渡給她。
他還是不放心她的身體,想用真氣幫她療傷,清辭忙不迭縮回手:“你身上都還有傷呢……”
楚詔道:“別動。”
“真的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已經好了,再休息一下就可以……”
“我說了,別動。”楚詔在她麵前一向好說話,這件事上卻很不聽勸。
清辭最終無奈妥協。
不讓侯爺這麽做,他可能得良心不安,為了讓他“安”,清辭隻能老實。
綠色的光芒淺淡而柔和,從手心一路流竄到身體的每個角落,如春風吹來萬物複蘇般,清辭原本還有些小不舒服,這下是全好了,不由得抬眼去看楚詔。
楚詔先前將外衣脫了給她蓋,此刻身上就隻有一件單薄的白色中衣,領口微敞,露出的肌膚如羊脂玉般細膩光潔,微微凸起的鎖骨精致得像玉如意,叫人覺得他就應該是帝京養尊處優的王孫貴族,而無法想象他曾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
楚詔低著眉沒看她,卻能準確知道她的眼睛往哪裏擺,悠悠道:“看什麽呢?流氓。”
“……”清辭睜圓了眼睛,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人叫流氓,新鮮得她一時都忘了反駁。
楚詔輕歎一聲,好像拿她很沒辦法似的,空著的那隻手拉開衣領:“罷了,看吧,別人不給看,你想看我還會不給嗎?”
“^”清辭還真承受不起楚候這麽大的福利。
她一邊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地幫著侯爺將衣服拉好,一邊真誠地說:“不必。”
楚詔渡完氣,清辭忙不迭地把他的外衣還給他,省得他老人家想一出騷一出。
楚詔穿好衣服,抬頭看到清辭正在重新束發,三兩下就挽出一個男式發型,瀟灑是瀟灑的,隻是容貌還是過於清秀,他看著,忽然摸了一把黑灰抹她臉上: “你還是醜點比較好。”沒那麽招眼。
清辭摸摸自己的臉頰,深以為然:“是吧。”
寧娘有句話說得很對,過豔的容貌,生在皇家是福,生在無法自保的孤女身上,是禍——雖然她現在也不算無法自保,但也沒有到能抗衡世間所有心懷不軌的人的地步,還是不宜太早外露風華。
不過她也沒那麽擔心,現在這個樣子隻是暫時,等回到帝京她還做回元清兒的打扮,不會惹眼,至於眼下,想來對“男人”也下得去手的變態沒那麽多。
“你把他們殺了?”清辭看到被藏在一旁的兩具屍體,利索起身,“那我們快離開這裏,他們不太會單獨行動,後麵可能還有同夥。”
“不必著急。”楚詔拉住她,嘴角一勾,“我想到個好辦法。”
“什麽辦法?”
楚詔道:“我偷聽到他們馬上要返回河中府,我們與其東躲西藏,倒不如渾水摸魚,扮做他們的人一起走。”
而且有什麽比深入內部,更省時省力且能清楚地知道他們想做什麽的探查辦法?
清辭覺得這個主意甚好:“這些人都是蒙著臉,隻要身材和聲音差不多,應該不會引起懷疑。”她和楚詔都會模仿別人的聲音,偽裝這個,不難。
楚詔將一套衣服遞給她:“你和這個子小的身材差不多,就扮做他,我扮做這個老三,樓上還有一個個子高的,是這三人的老大,他約了五更天在鎮口匯合,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走。”
兩人換好衣服,對視一眼,一起出門,往鎮口跑去。
楚詔跑在前麵,衣擺獵獵,清辭跑了幾步忽然停下來,手捂著胸口,無聲地咳了兩下,咳出嘴角一點血絲,她目光一閃,嘴唇一抿,不想讓楚詔擔心,將血絲在衣服上抹去,跟了上去。
鎮口聚集了很多黑衣蒙麵人,見他們兩人來,個子高的那個不耐煩地皺眉:“你們怎麽回事?現在才來?那個俘虜呢?”
楚詔學著老三的聲音,低低笑了笑:“一不小心弄死了,不好意思啊老大。”
老大想到清辭清秀的容貌,再想到老三平時確實比較放蕩,頓時就明白人是怎麽死的,咂咂嘴,隨口訓了一句:“也不悠著點。”但沒往心裏去,隻是一個護衛,還死活不肯交代楚詔的下落,帶著也是累贅,死了正好。
“上馬走吧,日夜兼程,下一個天亮前到達河中府。”老大說完,一甩鞭子,揚塵而去,其他十幾個黑衣蒙麵人也緊接著策馬跟上。
沒想到第一關這麽容易混就過去,真是多虧了這個不入流的組織愛蒙麵的特點,楚詔和清辭悄悄對視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身旁忽然有人說:“你們還不走?”
兩人才注意到還有一個黑衣蒙麵人跟在他們身後,眼神如刀地盯著他們。
“走,這就走。”清辭翻身上馬,和楚詔一起追上大部隊。
不知道是不是清辭過於敏感,這個黑衣蒙麵人對她和楚詔似乎十分關注,全程跟在他們身邊,用僅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以至於這一路上清辭和楚詔都沒機會說話。
後來事實證明,不是清辭敏感,而是她敏銳,這個綽號“老五”的黑衣蒙麵人確實對他們有所懷疑。
午後他們在一片林子裏歇息,吃幹糧,老五看清辭和楚詔一直沒摘下麵巾,眼睛轉了兩圈,走過來問:“你們不吃東西嗎?”
楚詔自然地回答:“剛吃過了。”
“喝水嗎?”老五又遞了個水壺過來。
楚詔笑笑:“不渴,你喝吧。”
老五索性就在他們身邊坐下:“你們說那個俘虜是怎麽死的?”
楚詔微微眯起眼睛,做出回味的神情:“那個俘虜啊,我懷疑根本不是楚詔的護衛,十有八九是他的孌童,那小身板,嘖嘖,武功不行就罷了,沒兩下就斷氣,太弱了。”
清辭佩服的望著楚詔,心想以前是她自大了,自以為是大焉第一演戲行家,原來她的段位跟侯爺比起來還是差遠了,想坦蕩就坦蕩,想猥瑣就猥瑣,氣質一眨眼就變了,他才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