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4章 兩個白臉壞人
“老祖宗，您怎麽了？頭疼嗎？我馬上幫您看看。”清辭連忙將銀針拔掉，老太君又陷入沉眠。
範嬤嬤在門外聽到動靜進來：“老祖宗，您怎麽了？啊，縣主回來了，我都沒看見你。”
清辭道：“老祖宗頭疼病犯了，我給她紮了一針，範嬤嬤，你去讓廚房煲點桂圓蓮子湯，老祖宗醒了讓老祖宗喝下，安安神。”
範嬤嬤不疑有他：“好，我這就去。”
看著範嬤嬤走後，清辭鬆了口氣，起身出門。
爭渡看得一愣一愣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以為賢王那麽好騙嗎？他前腳昏睡我後腳消失，楚詔前腳進王府找茬我後腳溜走，哪有那麽巧的事情？他一定會派人來查探老祖宗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如果被查出來沒有，他肯定會懷疑我和楚詔裏應外合，先放倒他，再在他王府裏搜查，他奈何不了楚詔，還弄不死我嗎？”
清辭很了解燕竹，他生性多疑，今日接連出這麽多反常的事情，他一定會查，她得先把事情做得毫無破綻。
爭渡聰明，馬上道：“那我去把這件事傳給更多人知道。”
清辭點頭，繼而又想起一件事：“小白回來了嗎？”
爭渡搖搖頭：“我沒有看到他。”
還沒回來嗎？清辭微微蹙眉，揮揮手，爭渡跑了。
夏蘭慌慌張張走過來，臉色微白，低聲喊：“縣主！”
清辭道：“別著急，慢慢說，怎麽了？”
夏蘭緊張得聲音都變了：“小廚房，小廚房裏有人……”
“什麽人？”
夏蘭咬唇：“不、不知道，躺在地上，好像是昏迷了，身上還有血……縣主，我們要不要叫護衛過來？”
清辭心頭咯噠一下，不會是小白吧？
她連忙往小廚房跑去，推開門一看，地上卻是個中年男子，並不是白珩舟。
清辭高懸的心放了一半，走過去仔細看了那人兩眼，認出來了。
是孔山泉。
她在卷宗裏看過他的畫像，應該是白珩舟把他帶回來的。
清辭吩咐：“這個人我認識，你不要聲張，讓小李和小王過來，把人悄悄轉移到雜物房。”小王小李是她的護衛隊隊長，“對了，你沒讓其他人知道有這麽個人在這裏吧？”
夏蘭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縣主，我記著您的吩咐，一心堂裏發生的任何反常的事情，都要先告訴你。”
“很好，下去辦吧。”清辭拍拍她的肩膀，轉頭往白珩舟的房間而去。
孔山泉被他帶回來，他應該也回來了吧，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她？不會是真受傷了吧？
清辭知道白珩舟很厲害，天下沒幾個人能傷得了他，但所謂剛過易折，慧極必傷，她一直害怕他那一身本事會給他帶來反噬，所以能不讓他用就不讓他用，這次若非情況緊急，別無他法，她也不會讓他去救孔山泉。
清辭直接推開白珩舟的房間，裏麵空無一人。
清辭心底狠狠一沉，又去了他平時常呆的幾個地方找，都沒有。
他去哪了？
清辭心頭有些不安，正要派人到街上去找，這時，爭渡快步走過來說：“老太君身體不適的消息，我已經散布在府裏。”
清辭心不在焉地點頭。
爭渡看了看她的神色，猜測：“在找小白嗎？放心吧，小白那麽厲害，誰能傷得了他？他可能是去找吃的，晚點就回來了。”
這也不是沒可能，白珩舟上次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很晚才回來。
清辭揉揉鼻子，覺得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那就先不管他。孔山泉被救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燕竹耳朵裏，我們得趕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把這件事了了，你跟我去見孔……”
一句話還沒說完，花牆上驀然傳來人聲：“你這個樣子去，他什麽都不會說。”
爭渡驚得一呼：“什麽人？”清辭則迅速將爭渡拉到身後護住。
牆上的人懶懶道：“我。”
清辭抬頭一看，愣了一愣，是那張在瀘城見過的平平無奇的臉，她認出來了：“楚侯爺？你還沒走嗎？”
爭渡：“？？？”才多久沒見，楚侯爺怎麽變了個樣？
貼了人皮麵具的楚詔扔下來一個包袱在她腳邊，同時從牆上跳了下來，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道：“你不是要審孔山泉？換套衣服，易個容。”
清辭打開包袱一看，裏麵是一套東瀛忍士的衣服，心下頓時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多說廢話，帶著衣服回了房間換上，再給自己畫了個細眉小眼的妝麵，鼻下貼上兩撇胡子，看著還挺像東瀛人。
她收拾好出來，楚詔在她門前等著，他身上穿的也是東瀛忍士的衣服，看了她兩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徑直往雜物房而去。
清辭跟在他身後，心裏歎了口氣，楚侯爺果然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解釋，看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消氣？
他們好像在冥冥之中培養出了默契，又或是聰明人的思維方式都差不多，清辭看到他給她帶來東瀛忍士的衣服，就明白他是想用什麽招數讓孔山泉招供，台詞都不需要提前對一對，直接就上場了。
雜物房裏，清辭猛地將一盆水潑向孔山泉，孔山泉驚叫一聲：“什麽人？！”
清辭一腳踩在水桶上，粗聲粗氣道：“我們。”
孔山泉驚恐地睜大眼睛：“你們是誰？”
清辭大馬金刀地坐在麻袋上，十分爺們的姿態，看得楚詔眉峰輕輕抽動，她道：“連我們是誰都聽不出來，老孔啊，你才來帝京多久，就把我們這些老朋友都忘了？”
不給孔山泉反應的時間，清辭又一句：“如果我們不去找你，你是不是沒打算再跟我們聯係？你這樣可不地道啊，當初求我們的時候說得好好的，現在事情辦成了就出爾反爾，你們中原人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走兔死那什麽小狗烹，你讓我們很不好辦啊。”
楚詔嘴角小幅度地一彎，混賬女人還真把握住了演東瀛人精髓，狡兔死走狗烹，連著說錯兩個字，確實很像個不熟悉中原文化的外邦人士。
孔山泉認出他們的打扮是東瀛忍士，也聽得懂這個矮小的倭寇在說什麽，但他畢竟是在官場上混過老油條，沒那麽輕易認下，誰知道這兩人會不會是來詐他的？
他鎮定道：“你們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楚詔冷冷道：“不認識我們？沒關係，我們現在把你交給賢王，賢王你一定是認識的。”
清辭拍拍手，準備上前來抓他，孔山泉大喊：“慢著！”
他色厲內荏地大叫：“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把我抓到這個地方？你們知不知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們這樣做是要吃罪的！”
清辭隨手抄起一根木棍，猛地一揮過去，當下把孔山泉一顆牙齒打下來，孔山泉慘叫：“啊——”
楚詔與她一動一靜配合默契，她那邊下手打人，他這邊橫眉冷對：“嚇唬我們？孔山泉，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為什麽抓你？要不是我們，你現在已經變成刀下亡魂，沒讓你跪下來感恩戴德已經給你留麵子，你還敢來質問我們？你算什麽玩意兒？我要你的命，比碾死螞蟻還簡單！”
孔山泉滿口是血，嗷嗷慘叫。
清辭一棍子杵在他胸口：“我問你，三月初，你從我們那兒借走了一個人，人呢？在哪？說好了隻借幾天，這都到什麽時候了人到現在還沒有回去，該不會是被你滅口了吧？老孔，動我的人，你問過我同意了嗎？把人一聲不吭地殺了，又躲著我們，你真以為我們不敢動你？要不是看在你老娘跟我們老大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的份上，我早他媽要了你的狗命！”
她像是越想越氣，轉頭對楚詔道：“把他一條腿卸掉，先出了我這口惡氣再說！”
楚詔擼起袖子上前，看了看他的腿，準備動手。
孔山泉從沒見過行事這般土匪的人，一言不合就動手，終於繃不住大喊：“別別別別殺我！本田麻衣沒有死，真的沒有死！我、我不敢啊，那是你們組織的人，我怎麽敢要他的命？”
楚詔眯起眼睛：“真的？”
孔山泉接連點頭：“真的真的，賢王、賢王本來是想讓我把人處理掉，但是我沒有，我也怕他會滅我的口，我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就把本田麻衣藏在小村莊裏，找了兩個人看著，就在城郊那個李家莊，真的，我沒騙你們，你們可以讓人去找……”
清辭冷聲道：“你還算不太蠢，猜得到自己的下場，實話告訴你，今天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已經死了。”
“是、是。”孔山泉當然知道，他自從做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日夜不安，他肯定燕竹不會讓他活太久，一直小心翼翼，這次被派出京，他就知道自己大禍臨頭，果不其然，真的有殺手！
清辭和楚詔對視一眼，嚇唬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清辭就道：“說說吧，你們讓本田麻衣去幹了什麽？”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