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0章 她是我的

  天樞子將藥倒了出來,送到他麵前,故意不正經地說:“她是自己來找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會來,可能是太想念我這個師父了吧,畢竟我們也有好幾年不見了,要不是被你打擾,我們還能徹夜長談。”


  楚詔微微蹙眉,雖然已經喝過很多次這個藥,但他依舊不太能習慣這藥裏濃重的腥味,不過抗拒之色也隻從眼底一掠而過,隨後他毫不猶豫接過藥碗,跟喝酒一樣一飲而盡。


  烈性的藥物一進入身體,楚詔眉心就顯出一道紅印,在椅子上坐下,天樞子拿出銀針,紮在他胸膛上,認真地觀察他的臉色變化,等到那抹紅印隱去後,他才拔出銀針。


  “你們真是師徒?”楚詔聲音微啞。


  天樞子笑了兩聲:“不是啊,我和清辭是打著師徒的名義在做不倫的事情,我喜歡她她喜歡我什麽的……噗,開玩笑的,我們就是師徒,她的醫術是我教的。”


  楚詔麵上全無在清辭麵前那種不正經的風流,清冷如天邊的上弦月:“你們最好隻有師徒之情,她是我的,誰都不準碰。”


  天樞子輕描淡寫地說:“那你可要守好了,想碰她的人,可多了。”


  說完他也不管楚詔的臉色多難看,走他背後,運起一股內力在掌心,撞入他的體內,楚詔隻得閉上眼睛,氣沉丹田開始調息。


  小半個時辰後,天樞子才收了掌,楚詔的臉色要比剛才蒼白,不過他自己感覺得出,身體要比之前鬆快了很多。


  天樞子想起一件事:“你先前親自去瀘城,是為了找白老頭?”


  楚詔將衣服重新穿好,淡淡應了聲:“嗯。”


  天樞子唏噓:“你要早跟我說,我肯定會叫你別白費勁,白老頭要是肯那麽輕易出山,當年就不會歸隱了,你指望他給你看病,還不如指望我突然有一天找到解決你的問題的辦法。”


  想起自己在瀘城碰的壁,楚詔也有些好笑,他豈止是被拒絕了,還被射了一箭,背了一個莫須有的盜竊罪名,被衙役從街頭攆到街尾,要不是碰見了清辭,沒準他真會露了行跡。


  “也是你說如果這世上有誰能治好我,就隻有瀘城賣豆腐的白老頭,否則我也不會親自跑一趟。”想到清辭,他淡淡莞爾,“不過我那一趟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沒去那一趟,他也不會知道,那種邊陲小城,竟然有清辭那樣的女子,而現在這個女子竟然一路扶搖直上,成了現在聞名帝京的禦封縣主。


  天樞子疑惑地看向他,楚詔不欲多說,擺擺手:“走了。”


  這副病體伴了他將近四年,能治好自然最好,不能治好,他也已經學會怎麽和平共處。


  天樞子追了出來,衝著他的背影喊:“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你剛喝了藥,最近幾天不能運內力,否則……你知道後果。”


  楚詔頭也沒回:“知道。”


  ……


  負麵情緒對清辭來說都隻是暫時的,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沒那麽多時間悲春傷秋,昨晚那壇子酒已經喝掉了她所有憂愁,第二天一早,她就坐著轎子入宮,開始她身為太醫院女醫的新身份。


  說是太醫院的女醫,但文熙帝也吩咐了,南越世子康複之前都歸她照顧,所以她到太醫院應了個卯,而後便去了水榭別苑,並不需要做的別的。


  緩步走在宮道上,清辭想起了出門前因為被她留下而一臉不高興的白珩舟,十分憂愁。


  不是她不想帶白少爺,而是宮裏有宮裏的規矩,不能隨便多帶一個人出入,她特意多炒幾斤蠶豆讓白少爺在家裏等她……隻是這次蠶豆好像也哄不好白少爺,他用那雙清澈無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人無端生了罪惡感。


  聽說每位醫官可以有一個小藥童,回頭想辦法把白珩舟弄進來當她的藥童吧。


  這麽想著,就到了水榭別苑,布魯等人光著膀子在院子裏練武,一見她來,大叫一聲,轉頭就奔進屋內,清辭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臉:“我很嚇人嗎?”


  “你們大焉女子不是最講究非禮勿視嗎?他們是怕衣衫不整的樣子嚇到你。”尉遲沅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擦拭一把寶刀,身上就隻穿著白色單衣。


  清辭微微驚訝:“世子怎麽下床了?”


  尉遲沅不在乎地說:“在床上躺了兩天了,再不下來走走,骨頭都要酥了。”


  清辭上前去幫他診脈,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恢複七八成,發自內心道:“世子身體強健,一般人中這麽深的毒,沒個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主要是元姑娘醫術好。”尉遲沅烏黑的眼睛倒映著清辭削瘦的身形,“聽說你被封了縣主?”


  “是。”清辭微微皺眉,是她的錯覺嗎?尉遲沅好像對她很感興趣?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像草原的雄鷹盯著地上亂爬的黃鼠,充斥著一股誌在必得的囂張。


  不過還好,以尉遲沅這個恢複速度,用不了三天就能痊愈,那以後他們就沒什麽機會再見麵,也不怕世子他動什麽心思。


  然而後來的事實證明,清辭的想法有時候也不是全對的——在這件事上,她對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直接顛覆她的想象。


  三日後,基本痊愈的南越世子去覲見了文熙帝,文熙帝看到他身強體壯的樣子十分欣慰,隨手就把清辭招過來賞賜。


  清辭進了禦書房,發現楚詔和榮、寧兩位王爺也在,這個架勢有點不對啊……


  她垂著頭,下跪行禮:“參見陛下。”


  “元女官平身。”文熙帝含笑問,“世子的身體可痊愈了?”


  清辭還未回答,便聽見右側第一座位置傳來茶盞放下的聲音,她飛快回憶那個位置坐的是楚詔,天子駕前任何動作、聲音都要內斂,不過楚詔一貫深得聖寵,這點小失態文熙帝都不會去注意,隻是他從來不是個恃寵而驕的人,這一出聲……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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