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7章 痛快打臉

  孫聆鳳幾乎要咬碎銀牙,心想等元清兒回來,她一定要給她好看,讓她知道什麽是婦道!等她過了門,她也要她晨昏定省都到她麵前站規矩!

  班玉蘭笑了笑:“話雖如此,但也不能是徹夜未歸啊,她還記得自己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嗎?要我說啊,她就不應該去做什麽醫師,姑娘家相夫教子才是正經,成天出去拋頭露麵,還總到別的男人家裏,這長久下去像什麽樣?二嫂,你真的要管管,要不來日京城裏都有風言風語了。”


  孫聆鳳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勞弟媳費心,我們二房的媳婦自然有我們二房管教,用不著你多話,你還是多關心你女兒吧,聽說明日才出選秀八十進四十的結果,有說閑話的時候還不如多上兩炷香,求列祖列宗保佑她能晉級。”


  “是是是,當然是要去上香的,要是沒有列祖列宗保佑,笙兒可能就和你家芸歌一樣,毓秀王府的門檻都進不去。”班玉蘭笑起來。


  孫聆鳳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狠狠地瞪了班玉蘭一眼,剛想說什麽,忽聽見管家匆匆而報:“二夫人、三夫人,聖旨到了!”


  孫聆鳳和班玉蘭齊齊皺眉:“怎麽會有聖旨?相爺不是還沒下朝嗎?”


  管家擦汗道:“不知道啊,宣旨隊伍已經到長街頭了。”


  班玉蘭立即說:“快去請老太君接旨!”


  清辭人還沒回來,冊封蓬萊縣主的聖旨已經送到相府。


  現在相府的主理人是老太君——自從接連出了趙氏和仲雅清的事情後,上官循無法再信任任何人,隻能請老母親出山暫時主管。


  老太君讓人大開中門迎接,擺出香案,闔府上下都下跪聽旨。


  聽完旨意,相府眾人表情各異,剛還在譏諷清辭徹夜未歸和拋頭露麵的三房母女,臉上比被人直接甩一巴掌還覺得火辣辣,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


  孫聆鳳最是不可置信,甚至脫口而出質問:“元清兒?怎麽是她?她有什麽本事封為縣主?還進了太醫院?沒搞錯吧?”


  宣旨太監皺眉:“怎麽?二夫人是懷疑咱家假傳聖旨麽?”


  孫聆鳳頓時一身冷汗:“不敢,不敢。”


  宣旨太監冷哼:“不是就好,容咱家提醒二夫人一句,蓬萊縣主是三品,而夫人你至今也隻有四品碩人的誥命,你見了縣主還是要行禮,下次再直呼她的名諱,可就沒那麽容易罷了!”


  老太君道:“我會管教好她的,牢公公跑這一趟,不如到偏廳用點心?”


  “咱家還要回宮複旨,不多留了。”


  老太君道:“我送公公。”


  對著大長公主,宣旨太監還是不敢擺架子的,客氣笑道:“老太君留步。”


  宣旨隊伍走後,孫聆鳳還是怔怔的,不可置信地喃喃:“她、她怎麽成了縣主呢?爵位不是不輕易封賞的嗎?”


  老太君冷冷道:“聖旨上不是說了嗎?她救了南越世子,功在社稷,封為縣主,理所當然。”她被這群長舌婦吵了一個早上,煩都煩死了,“沒事就都下去吧,不要再在這裏丟人現眼!”


  ……


  孫聆鳳和上官子陽各懷心事地回了絳雲軒。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讓他們措手不及,孫聆鳳緊張地說:“子陽,怎麽辦?那個女人居然成了縣主,身份比你爹都高,我們之前說把她娶過門後讓她‘病死’,現在是不是不能了?”


  上官子陽卻是說:“娘,換個角度想,元清兒現在是縣主,身份貴重,嫁給我那是多大的麵子,以後您出門,旁人都要敬你三分,就衝著,留她一命又何妨?”


  孫聆鳳醍醐灌頂:“對,對,她是南越世子的救命恩人,是陛下親封的縣主,能光耀我們二房的門楣!”


  上官子陽重重點頭,眼睛裏全是興奮的光芒——等他娶了縣主,看帝京還有誰敢笑話他!


  “幸好這樁婚事是早就定好的,要不然以她現在的身份,你想娶到她可就沒那麽容易。”孫聆鳳揉著手帕,越想越覺得這筆買賣劃算,大房現在人丁凋零,隻剩下個上官子然,如果他們二房再有個縣主媳婦,以後相府三房,就是他們獨大了!


  她立即回頭:“子陽,今天就是你們的成婚之日,快叫人把相府布置起來,等她一回來,你們馬上拜堂成親!”


  上官子陽馬上答應:“我這就吩咐人去做。”


  ……


  清辭乘坐馬車到右相府,下車時恰好看到上官循下轎,就笑吟吟地打招呼:“好巧啊祖父,剛剛下朝嗎?”


  上官循看到清辭,臉色有些不自然,他自然也知道了昨晚宮裏的事情,對這個一躍飛到枝頭的外孫女,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他一直沒拿她當回事,當初是因老太君病危,他為了圓老人家一個心願才派人去將她接來帝京,後來她救了老太君,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隻當她是誤打誤撞,剛好知道老太君的病怎麽治。


  他對她的印象,更多是禍害、災星,自從她來了以後,相府接連出事,沒幾天安生,他煩躁憤怒之餘對她也充滿了厭惡,恨不得速速將她逐出府。


  可誰知道,一夜之間,她就救了南越世子,成了功在社稷的蓬萊縣主,縣主封號雖然不高,卻是無上榮耀,因為她是從前朝到今朝唯一一位受封爵位的女子,今日之後,帝京將無人不知她的名號。


  更何況,陛下似乎對她非常賞識,竟然還讓她進太醫院做女官,那可是直接就能接觸到包括太後、舒貴妃在內的所有宗室貴人,她扶搖直上,仿佛就在眼前。


  ……這還是當初那個,從瀘城那個鄉下地方來的小小女子嗎?


  上官循接連沒了發妻、長媳、嫡孫後,再加被降級為右相後,人就好似蒼老了十歲,現在看著清辭,油然而生一股力不從心,幹笑道:“是,是啊,剛下朝。”


  清辭微笑:“那一起進去吧。”


  上官循擺手:“縣主先請。”


  “祖父先請。”


  “那就,一起進去吧。”


  上官循脊柱微彎,腳步輕浮地進了相府,一抬眼,就被庭院四下的張燈結彩給震住,瞠目結舌地看著貼滿了園子的“囍”字,和在廳堂裏吹喇叭敲鑼鼓的儀仗隊。


  “呦,怎麽這麽熱鬧?”清辭輕飄飄讚一句,往前走了兩步,“有什麽喜事嗎?”


  內廳一個穿著大紅色衣服,身材非常‘福氣’的婦人就揮著手帕小跑出來,歡天喜地地招呼著:“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快,新娘子快去把嫁衣換上,吉時馬上就到了,準備拜堂吧!”


  清辭含笑,和顏悅色:“你們喊誰是新娘子呢?”


  孫聆鳳聽說清辭回來了,馬上就帶著穿好喜服的上官子陽迎出來:“當然是你呀!你忘了嗎?今天是五月三十,你和子陽的成婚之日,你不是新娘子,還能誰是?”


  清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繼續笑:“原來是我啊。”


  “是呢!”孫聆鳳就好像是忘了之前對清辭是多憎惡似的,竟當場就扮演起好婆婆的角色,牽起清辭的手,將自己手腕上一個翠玉鐲子捋到她的手上,“好孩子,這是娘給你的見麵禮,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清辭擋住了她的手,將那個鐲子拿起來看,玉倒是好玉,還真是下了血本,她斜睨著這婦人:“二夫人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麽時候成了他的新娘?”


  孫聆鳳嗔道:“這怎麽是誤會呢?你的婚事一早就定好了,還是公爹定的,是不是啊公爹?”


  上官循在旁邊早就看得七竅生煙,隻覺得孫聆鳳母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氣急敗壞地吼道:“丟人現眼的東西!快把這些紅綢子都給我撤掉!你們都不要命了嗎?!”


  孫聆鳳和上官子陽一陣錯愕:“怎、怎麽?”


  清辭一笑:“事發突然,二夫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恢複秀女身份,你們想娶秀女,經過陛下同意了嗎?”


  霎時間,孫聆鳳和上官子陽美夢破碎,呆傻住。


  而媒婆和那些吹喇叭的儀仗隊伍,見勢不妙都遁走了。


  這群人剛走,便進來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士,整齊地站在清辭身後,什麽都沒說沒做,但身上鐵甲,手中兵器,自帶的森然寒意,已是不怒自威。


  清辭把玩著玉鐲子:“雖然有句話叫不知者無罪,但我覺得二夫人和大表哥是不吃點苦頭就記不住教訓的那種人,所以呢,本縣主決定一人賞你們二十個板子,你們疼了,也就知道什麽人是不能隨便招惹的。”


  孫聆鳳又驚又懼:“你敢!”


  清辭將玉鐲子一丟,清脆一聲,上好的翠玉碎成兩片,她揣著手,夏日暖風裏笑得溫雅可親:“嗯?我怎麽不敢?我可是縣主。”


  依律,縣主可配有一百護衛軍,這支軍隊以後就是清辭一個人的,她一個眼神下去,馬上就有軍士將孫聆鳳和上官子陽抓下去行刑。


  清辭一笑,隻覺得自己手裏有權有勢的感覺真的爽,難怪總有那麽多仗勢欺人的人,她聽著孫聆鳳和上官子陽的叫罵聲和慘叫聲,丟下一句:“罵一句,加十大板!”


  然後大步往一心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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