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6章 也讓你交白卷
劉芷淩捂著腹部，額頭上突然出現了冷汗：“我突然，肚子好疼。”
“是不是吃錯東西？”教導嬤嬤緊張地問。
旁邊的秀女小聲：“還是來月事了？”
“沒有，我今天還什麽東西都沒有吃，就喝了那個酸梅汁……好疼啊……”劉芷淩疼得軟坐在了地上，幾個秀女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她怎麽了？
教導嬤嬤一看她這慘白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妙：“老天爺啊，千怕萬怕，還是出事了！國宴馬上就要開始，你要是跳不了，我上哪兒去找個合適的人代替你？”
劉芷淩咬著嘴唇，堅持想起身：“不用代替，我可以堅持……”
可肚子實在太疼了，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劉芷淩還沒站起來，就又疼得彎下腰去，唇上的血色也一並褪去了。
有個秀女涼涼地嘲諷：“你該不會是怯場了，不敢上吧？”
劉芷淩咬牙：“我當然不是！”
天知道她多想上場，她可是領舞，整場舞裏最吸引人注意的那個，如果不是她父親突然升了尚書，這種好事也輪不到她。
“你說你就隻喝了酸梅汁，但是我們也都喝了酸梅汁，怎麽我們都沒事，偏偏就你有事？”那秀女哼笑。
教導嬤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快別說風涼話了，她要是上不了場，這個舞跳不下去，我們大家都吃罪不起！”
那秀女不以為然：“這個舞誰都會跳，誰領舞不一樣？”
“已經上報宮裏，領舞的人是劉芷淩，這哪是能說換就換的？欺君之罪你懂不懂？陛下和娘娘追究下來，我們全都沒有好果子吃！”
教導嬤嬤厲聲訓斥，臉色極不好看，秀女們終於露出緊張之色：“憑什麽呀？是她犯錯，憑什麽要我們跟著擔罪？”
“不想吃罪就快去叫禦醫來看！”
太醫來得很快，為劉芷淩診斷後，教導嬤嬤連忙問：“太醫，她這是怎麽了？”
太醫道：“沒怎麽，就是脾胃虛弱。”
劉芷淩虛弱道：“我以前從都沒有腸胃不好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能開點藥給你吃著，但最快也是明日才能好。”太醫說。
明日？那就完全來不及了啊！教導嬤嬤頭暈目眩，直覺大難臨頭：“那怎麽行？她今晚還要領舞啊。”
“換人上吧，我也沒辦法了。”太醫可不管這個事，留下藥方後就走了。
教導嬤嬤和秀女們都急得團團轉：“這一時半會，換誰上呢？”
“換我唄。”一道靈動的女聲徒然插入，眾人齊齊往聲源處看去，燕寧大搖大擺地帶著幾個宮女內侍進來，叉著腰，挑眉。
教導嬤嬤連忙帶著一眾秀女下跪迎接：“參見九公主。”
“都起來吧。”燕寧勾唇，“本宮聽說劉芷淩上不太台，領不了舞，本宮勉為其難，替她跳‘白鳳’吧。”
教導嬤嬤愣了愣：“……公主，這怕是不合適吧？”
“本宮已經征得貴妃娘娘的同意，你還有什麽異議嗎？”
教導嬤嬤忙不迭道：“既是貴妃娘娘同意，奴婢自然不敢有異議。”她也暗自鬆了口氣，換公主上台也好，國宴上若出什麽差錯，也有公主擔著。
燕寧滿意點頭：“那就繼續練吧，本宮也與你們一起排練。”
公主都發話了，其他人自是不敢有異議，各自散開，獨留一夕間跌落枝頭的劉芷淩還跪在原地，不知是肚子不舒服還是怎麽，臉色越發煞白。
她缺席今晚的春日宴，就等於缺席選秀的第二關考核，是會被判零分的。
得了零分，她就不可能晉級下一關。
她早上出門時，還自信滿滿地對她娘說，等她拿下八十進四十的名額回來，轉眼之間，她就未戰先敗……怎麽會這樣？
她渾渾噩噩地站起來，腹部抽了下筋，她身體一軟差點摔到地上，一個宮女及時扶住了她：“芷淩小姐，小心啊，既然身體不適，我這就讓人送你出宮。”
劉芷淩失魂落魄地抬頭，就撞見清辭笑靨如花的臉，瞳孔驟然一縮：“你！”
清辭笑意溫柔：“對，是我。”
電光火石間，劉芷淩仿佛明白了什麽：“是你對我下毒？！”
清辭扶著她走出爭輝閣，笑得一派溫良無害：“你教扈明佳在我的試卷上塗降香草汁，想害我教白卷，雖然沒得逞，但我這個人一向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也不多占你便宜，你想讓我交白卷，我就也讓你交白卷。”
在劉芷淩慘白的麵色裏，清辭真心實意地給了一句忠告：“酸梅汁雖然好喝，但下次可被貪杯哦。”
劉芷淩：“……”
最後清辭將劉芷淩往內侍的手裏一塞：“送芷淩小姐出宮。”
“是。”內侍就半扶半拖地將劉芷淩送出了宮。
清辭出了口氣，身心暢快，轉身回宮。
她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樓台上，有人饒有興味地注視著她。
身後有內侍恭敬地道：“世子，陛下召見。”
男子一笑，轉身：“走吧。”
……
招待南越使臣的晚宴設在祈年殿。
說是“殿”，其實是露天的廣場，四麵開闊，夏夜的風送來涼爽陣陣，琉璃宮燈明亮如晝，倒確實比在沉悶的殿內更多幾分舒暢。
清辭站在燕寧身後，姿態十分低眉順眼，其實她是在覬覦公主桌子上的美酒，小聲地商量：“公主，這是玫瑰酒吧？你要是不喝，散宴後能拿走給我嗎？”
燕寧麵上無波，實則咬牙切齒：“你想喝現在就拿去喝，散宴後我還拿走一杯酒，像什麽樣？丟臉。”
“怎麽會？玫瑰酒是高昌國來的貢品，一年就那麽幾壇，公主你也沒機會多喝吧？舍不得浪費也是可以理解的，不丟臉。”清辭前世嚐過一口，念念不忘至今。
燕寧看她實在是饞，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沒注意，將酒杯拿起來往後一送，清辭迅速接過，轉過身一飲而盡，好喝！
“出息，你要能幫我解決這樁婚事，我天天給你送酒。”燕寧小聲說。
清辭抬眼，看向對麵座位的南越世子，意外發現，那世子竟然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