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2章 她算我的人
上官子陽咄咄逼人:“你有紅色浮光錦做的衣服,且衣服上繡的是芍藥,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還有第二個人也用紅色浮光錦做了一件繡芍藥的衣服?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
清辭頓時就笑了:“天底下還真就有這麽巧的事。”
上官子陽一愣。
“毓秀王府選秀那日,坐在我後麵的閨秀就穿了一件紅色浮光錦做的裙子,裙子上就繡了芍藥花,我沒記錯的話,那位閨秀正是太後娘娘的外甥孫女孟旖珊孟小姐,按照大姐姐和大哥哥你們這個‘誰有紅色浮光錦做的衣服且衣服上繡的是芍藥,那麽誰就是施行厭勝之術的人’的說法,孟小姐是否也脫不了幹係?要不我們下個帖子,請孟小姐過府一敘?”
清辭笑意綿綿,上官子陽卻被氣得呼吸一滯:“你!”
燕寧不耐煩道:“想知道這塊布是不是元清兒那件衣服上的,讓她把她的衣服拿出來看不就一目了然?”
上官瀾歌馬上接話:“公主說的不錯。”
老太君亦是覺得這是最能證明清辭清白的辦法:“範嬤嬤,你去把小姐的衣服拿來。”
範嬤嬤福身:“是。”
仲雅清突然開口:“冬蘭,你也一起去。”
“是。”冬蘭馬上跟上範嬤嬤。
這模樣,倒像是怕範嬤嬤包庇清辭似的,老太君不鹹不淡地看了仲雅清一眼。
仲雅清並沒有看老太君,而是溫聲笑道:“說來也巧,我最近幾日總是噩夢纏身,今日特意請來了真元觀的觀主問道子來幫我看看,現下正在我的院裏小坐,既然這件事與厭勝之術有關,不妨請他來看看有沒有破解之法。”
大焉崇拜道教,真元觀是除了皇家道觀外的帝京第一觀,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十分信任真元觀,問道子更是名聲在外,上官循一聽,馬上答應:“也好,讓仙師來看看。”
丫鬟便下去請問道子。
問道子來之前,派去找清辭的衣服的範嬤嬤和冬蘭先回來了。
冬蘭福身回稟:“我們沒有在清兒小姐的房間裏找到那件紅色浮光錦,但是這個丫鬟說,曾看到清兒小姐用剪刀剪了那件衣服。”
說著就有一個丫鬟跪下,低著頭,隻露出個緊張的側臉。
清辭麵無表情。
仲雅清問:“你是清兒身邊的丫鬟?
那丫鬟小聲道:“奴婢、奴婢是在清兒小姐身邊的素兒。”
仲雅清確認:“清兒,她是你院裏的丫鬟嗎?”
清辭不鹹不淡答:“是我院裏的”
仲雅清點點頭,這才對素兒道:“你看到了什麽?把你看到的說出來。”
素兒哆哆嗦嗦地說:“大約是一個月前,奴婢去給小姐送茶點,不小心撞見小姐用剪刀將那件紅色浮光錦做的衣裳剪開,奴婢多嘴問了小姐一句‘為何要把衣服剪壞’,小姐還因此大怒,訓罵了奴婢一頓。”
清辭表情淡嘲,走到素兒麵前說:“抬起頭來看我。”
素兒盯著清辭裙擺下露出的小半個繡花鞋尖,肩膀小幅度地戰栗,鼓足了勇氣,才敢慢慢抬起頭,可一對上清辭平靜無波的麵容,她臉上的血色就如潮水一般,唰的一下褪去。
她心虛,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自己正在做一件什麽事,她不敢直視清辭的眼睛,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仿佛所有的算計、心機、設局和陷害都一目了然,逃不過她的洞悉。
她連忙低下了頭,手指攥緊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清辭緩慢的,一字一頓地問:“你真的看見,我剪了那件浮光錦做的衣裳?”
素兒嘴唇緊抿,偷偷看了一眼上官瀾歌,上官瀾歌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素兒心下一橫,事已至此,不進則死,便一咬牙:“是,奴婢親眼所見。”
清辭還沒說話,圍觀的一眾奴仆裏,突然擠出來個半大的孩子,對著素兒就是一腳踹去:“一派胡言!”
素兒被踹得跌在地上,驚愕地抬起頭,便見爭渡滿麵怒容,話不停歇地罵道:
“平日裏能進出裏屋的人隻有我、夏蘭和小白,什麽時候用得著你給小姐端茶倒水?親眼所見?如果小姐剪衣服是為了包這個木偶,這等隱晦之事,應該悄悄進行吧?怎麽會被你撞見?而且小姐有好幾件紅衣,你看一眼就知道是那是浮光錦,眼神這麽毒,怎麽還隻在相府做個下等丫鬟?背主棄義的狗東西,他們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樣汙蔑小姐,你也不怕遭了報應,有命拿錢沒命花!”
眾人都被這個突然闖入又破口大罵的孩子鎮住,上官子陽先回過神,怒道:“放肆!你算什麽東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分?滾下去!”說著竟還抬起手就要往爭渡臉上打。
清辭快速抽出銀針,在他的手打下來之時,一針紮在他的手背上,他疼得慘叫一聲。
清辭收回銀針,冷冷一笑:“她算我的人!”
孫聆鳳見兒子受傷,臉色驟變,倏地站起來:“元清兒!”
清辭彎了下唇,眼帶諷刺:“我的人自然是護著我的,難不成都要跟這個吃裏扒外的素兒一樣,一派胡言地汙蔑我,大表哥你才滿意?而且她說的話也是我要說的,怎麽?你們隻準往我身上潑髒水的人開口,不準為我辯解的人開口?”
“……”孫聆鳳回不了嘴,隻得惡毒咒罵,“出手傷未來夫君,頂撞未來婆婆,果然是鄉下來的下賤坯子,上不得台麵的汙糟東西,一點禮數都不懂!”
清辭一曬:“你們怎麽一點新花樣都沒有?罵來罵去,永遠都隻會揪著我的出身,平日裏尊你們是長輩不與你們多計較,但既然你們非要踩著這個點,我也不介意跟你們說道說道。”
“瀘城是邊陲,是不如帝京繁華,但如果沒了瀘城,大焉就如同一塊放在朗朗乾坤下的美味餡餅,你們說桑國的精兵鐵甲想不想進來‘品嚐品嚐’?自古邊關是兵家要塞,你們張口一個鄉下閉口一下鄉下的地方,是護著你們在這裏歌舞升平的屏障,你們張口一個上不得台麵閉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是多少代人父死子承抵抗外敵的國之利器,明明命都是人家護來的,卻還口口聲聲皆是辱罵,究竟誰才是下賤坯子汙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