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8章 遭雷劈的清辭
清辭的輕功尚可,但那黑影明顯是個中行家,在帝京的亭台樓閣之間飛躍,清辭眼看就要被他甩掉,她迅速從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手掌一揮射了過去,黑影被擊中,動作當即一僵。
銀針上浸了麻藥,能限製黑影的行動,清辭抓住機會加快速度追上去,黑影這時候倏地抬起頭——
他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清辭冷不防對上他的眼睛,竟是金色的!
清辭心下莫名一駭,好像被一條大蟒蛇迎麵咬了一口,她如墜冰窟,遍體生寒,未及反應,黑影抬手朝她灑了一片粉末。
清辭不知粉末是什麽,唯恐有毒,立即抬手掩住口鼻,也就是這一個眨眼,黑影跳入鬧市,消失無蹤。
清辭站在高樓的屋頂,往底下四處尋看,卻再找不到那個黑影。
她想起那雙金色的眼睛,心下又覺得難受,不禁皺了皺眉。
金色的眼睛?異邦人?可據她所知,好像沒有哪國人是金色的眼睛,清辭連帶著想起白珩舟那雙墨中帶金的眸子,難道……
真是白珩舟的族人?
清辭滿懷著疑惑,轉身飛回相府,落在黑影剛才窺探的那塊地方。
瓦片被揭開一塊,清辭大半個腦子都在想剛才那個黑衣人,小半個腦子分神想著把瓦片蓋回去吧要不下雨屋內得淋濕了白少爺要受不了了,於是便半蹲下身,眼睛沒多想地往下看,誰知道,這一看,竟看到白珩舟泡在浴桶裏!
那片玉白色的肌膚晃得清辭眼睛一暈,一片熱血衝上腦門,她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不料少了一塊瓦片的屋頂十分脆弱,她一腳踩錯,大片瓦片碎開,連帶著她整個人一起往下掉!
“啊——”
白珩舟抬起頭,眼中帶著淺淡的迷茫,想不明白清辭為什麽不走門而要從屋頂下來,也無瑕多想,整個人從水中飛出,於半空中接住清辭下墜的身體,而後又一起重重摔進水裏。
嘩啦激起好大一朵水花,將兩個人全身潑濕。
清辭被接住時下意識抱住來人的脖子,水花濺起時眼睛猛得一閉,直到聽見一句低沉的:“好了。”
她本能地睜開眼,第一眼就直麵一具不著寸縷的男人身體,她驚得深吸一口氣,嗆到水,不禁接連咳嗽起來,咳咳咳……天啊,這算怎麽回事??她看了白少爺??
太罪過了吧!
白珩舟不知道她激動什麽,想了想,將濕淋淋的手放在她的後背拍了拍。
清辭觸電一般,連忙躲開,可浴桶就這麽大,她躲不到哪裏去,進退不得,左右不得,一瞬間尷尬得想自殺。
白少爺雖說生得恍若謫仙,甚至有那麽幾分雌雄難辨,可身材卻是實打實的男人,此情此景,清辭眼睛無論往哪看都不合適。
往前往下都不合適,就隻好往上看,這一看才發現白珩舟脫去了人皮麵具,此刻是自己真正的容貌,哪怕他左臉上有一塊不和諧的虎斑印記,可從長眉到鼻梁到嘴唇,無一不是巧奪天工的美,一頭墨色的長發披在身後,水霧繚繞裏,仿若上好的江南綢緞。
魅人心魄。
臉好像也不能繼續看下去了……
清辭摸著自己發熱的鼻子,欲哭無淚:“我不是故意的,你能給我一盞茶時間解釋嗎?”
白珩舟沒有出聲,清辭以為他生氣,忐忑地看去,卻是發現他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在看她。
清辭茫然地低下頭,一看,眼睛一瞪,隨即唰的一下,從脖子到耳朵整個臉都紅了。
清辭的身材是經過宮中老人李女官和孫女官肯定的,毫無疑問是很好的,對,就是那種哪怕隔著兩層布料也能看出的好。
白珩舟就是在看這個“好”。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清辭的身體,上一次是在南山江邊,他隻看一眼便覺得熱氣上湧,氣血翻騰,沒敢多看,匆匆將鬥篷脫去丟給她,一心隻想遮住了事,但是這次他卻有些移不開目光。
雪上一點紅,勝卻人間風華無數。
清辭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這麽窘迫過,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捂白珩舟的眼睛。
白珩舟知道女人和男人的身體不一樣,但不知道女人的身體這麽有趣,看起來很柔軟,不知道捏起來怎麽樣?
白少爺產生了好奇。
眾所周知,白少爺是“廢話少說不服就幹”派掌門人兼“想幹就幹說幹就幹”派大弟子,他貫徹落實門派的終極奧義,這就伸出了手。
捏了一下。
“啊——”
清辭幾乎是瞬間叫起來,整個人驚得和走在大街上遭雷劈的狀態差不多,她猛地推開白珩舟,白珩舟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在浴桶裏滑到,他滑到時腳不小心踹了清辭的小腿一下,清辭重心不穩,也隨之撲倒在他身上。
如此距離,清辭終是不可避免地將白珩舟的身體看個清楚。
白珩舟是練武之人,每一寸肌膚都是緊致而富有力量,但沒有誇張的肌肉和青筋,身體線條流暢平滑,像雕刻師手裏最精美的作品,是人世間不能擁有的極致。
清辭滿麵通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熱的,她被一個男人捏那麽一下按理說本該生氣的,可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的怒火也被澆沒了,心累交猝,隻覺得很無奈很無奈,抬眼看了白珩舟一下,他眼中並沒有旖旎之色,隻有五分茫然五分好奇。
……算了,算了。
白少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差不多等於南山上的石頭成精,他什麽都不懂,哪怕她現在脫光站在他麵前,他頂多隻覺得有趣。
而且她也看了他的身體,他們這算是扯平,嗯,對,扯平。
清辭有氣無力道:“能讓我先出去嗎?”
“能。”白少爺認真回答。
清辭扶著浴桶起聲,正要垮出浴桶,白少爺忽然問:“你受傷了嗎?有血。”
哦,忘了,她來葵水了,清辭麻木,回頭對他說:“沒有受傷,這是葵水。”
比起對楚詔說起這兩個字時的羞惱,經曆過一係列更加窘迫的事情後的清辭,已經超凡脫俗,淡定自若了,直覺從今以後已經沒有任何能讓她再尷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