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5章 她最優秀
楚詔本來是想嚇唬她,可看她一張小臉緊繃著,漂亮的桃花眼都沒了笑意,沒由來有些舍不得,先放軟了聲音道:“我已經向陛下進言,駁回了舒貴妃這個請求,你不用怕。”
清辭愣了一愣,眼中戾氣漸漸褪去:“侯爺……”
楚詔揚唇:“大焉國庫充裕,從來不曾短了將士的軍餉,更不曾加重百姓賦稅,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朝廷有六年沒有辦過選秀,況且自古宮廷選秀,百姓都會跟著熱鬧,沒人會怨聲載道,為何不能鋪張?”
“那侯爺剛才還嚇唬我。”清辭嘟囔。
楚詔鳳眸含笑,色彩瀲灩:“但如果你不答應跟我的合作,我就想辦法,讓戶部劃掉你的名字。”
不知道是心情經曆過剛才的大起大落,還是楚詔說話聽起來像玩笑話,清辭沒剛才那麽生氣,哭笑不得:“你這是強買強賣。”
“對,我就是要強你。”楚詔毫不猶豫承認。
清辭心頭微癢,像被一根羽毛撩過,最終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他已經看穿她的野心,若是忤逆他,誰知道他會怎麽報複她?
在帝京,得罪楚侯,寸步難行。
於是忍辱負重點頭:“成交。”
楚詔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丟給她:“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醫師,可以隨時出入侯府。”
清辭收下玉牌。
楚詔想了想,隨口說:“一心堂裏,有個叫芳草的丫鬟是我的人,有什麽事也可以讓她來告訴我,我偶爾也會通過她向你傳遞消息。”
“……”
回相府的路上,清辭還在悻悻地想,原來芳草就是楚詔的眼線,那丫鬟她有印象,看起來老老實實,沒想到是這種人。
“選秀是什麽?”白珩舟忽然問。
清辭奇怪:“怎麽問起這個?”
白珩舟又問:“秀女是什麽?”
“呃。”
“中選是什麽?”
“……”
要怎麽解釋?選秀就是給王爺和侯爺選老婆,秀女就是王爺和侯爺的待定老婆,中選就是確定會成為王爺和侯爺的老婆?
清辭覺得以白少爺現在對感情的認識,可能沒辦法理解這一流程。
但白少爺孜孜不倦:“中選之後會怎麽樣?”
“……”清辭果斷轉移話題,“我記得那天在麓山上,你有點想吃烤兔子,不如我們去市場買幾隻肉兔,今晚在院子裏烤?”
好在白少爺對這個話題也沒有太執著,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楚詔在清辭走後,心情頗好,於是提筆,繼續畫那副還沒畫完的畫。
燕綏就是這時候來的:“你倒是清閑,你知道我剛才被寧兒那丫頭叫去幹什麽嗎?”
楚詔漫不經心道:“九公主一向與你這個六皇兄親近,有什麽好東西都記你一份,肯定是好事才叫你。”
“是為了你的事。”燕綏自顧自倒了杯茶,“她聽說舒貴妃建議父皇免了四品以下官員家女眷參選,而你卻跟貴妃唱反調,以前從不見你在這種事情上多話,足見你看上的那個姑娘是四品以下官員家的女眷,拉著我一起將所有五品官員家的女眷逐個分析,看哪個才是你的意中人。”
楚詔奇道:“九公主何時這般聰明了?”
燕綏爭辯:“我九妹本身也不笨。”
楚詔隻是笑。
燕綏看了看他,看出端倪:“我覺得她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你中意的姑娘,真是五品官員家的女眷?”
楚詔不置與否:“你們分析出來了嗎?”
“你平時不怎麽與女子接觸,想分個親疏遠近都分不出來,哪能猜到是誰?”燕綏說,“不如你告訴我,你到底中意誰?”
“你說呢?”楚詔頭也不抬,畫筆勾勒山水。
燕綏沉思:“我看到那些秀女的畫像,裏麵有個叫董若薇的女子,相貌上乘,琴棋書畫精通,堪稱五品裏最優秀的,是她嗎?”
楚詔抬眼,他不認識什麽董若薇,但燕綏的評價,他很不屑:“她最優秀?我看未必。”
這世上幾個女子能比得上榮清辭優秀?
被誇優秀的清辭,當天晚上在一心堂的院子裏架起了火堆,將兩隻殺好的兔子架在火堆上,翻來覆去地燒烤,香味很快融入空氣裏,在鼻間縈繞。
清辭瞥見在廊下探頭探腦的夏蘭,喊了聲:“夏蘭,幹什麽呢?”
“原來小姐在這裏啊,叫奴婢好找。”夏蘭走了過來,“小姐怎麽在這裏烤兔子?要是讓範嬤嬤看見,肯定又要念叨小姐了。”
清辭不以為意,將烤好的兔子遞給白珩舟,隨口問:“找我什麽事?”
夏蘭道:“太夫人得知小姐以後就是楚侯爺的醫師,說出入侯府不能穿得太樸素,叫來了裁縫給小姐量身,準備為小姐定做幾套衣裙,還送來了幾個妝匣,小姐要回去看看嗎?”
太夫人?趙氏?清辭呆滯:“要這麽隆重嗎?”
得知她成為楚詔的私人醫師後,整個相府都震驚了,連丞相上官循都找她談了會兒話,大致意思就是要她伺候好楚詔,千萬不可懈怠,有什麽難題不要自作主張,多和他們商量,總之不能得罪楚詔雲雲……
清辭差點以為自己伺候的不是楚候,而是皇帝,現在還要做新衣服戴新首飾,楚詔的麵子,這麽大的嗎?
“為小姐做衣裙,也不隻是因為小姐以後要經常出入侯府,還因為再過幾日就是老祖宗的壽辰,老祖宗度過這麽大一個劫難,相爺說這個壽辰要大大操辦,聽說連宮裏也會來人,小姐作為老祖宗能身體康複的第一大功臣,也要在壽宴上露臉,更不能打扮過於素淡。”
清辭神色漸漸凝了起來:“壽辰?”
“是呢,老太君的七十五大壽。”
老太君的壽辰麽……清辭若有所思:“我知道了,我等會就去,你讓裁縫等我一會兒。”
“是。”夏蘭退下。
清辭盯著火堆,炙熱的光芒在她烏黑的瞳眸裏跳動,她明顯是在思考什麽事,但手上烤兔子的動作卻沒有停。
白珩舟坐在她對麵,靜靜看著她。
兔肉散發出微焦的香味,清辭眨了一下眼睛,已然想到怎麽利用這個壽宴,讓趙氏那個毒婦給上官湘雲母女償命,她將兔肉遞給白珩舟,道:“小白,你記不記得我們入帝京那天,在城門口被人攔下來,說要搜查刺殺皇帝的刺客那件事?”
“嗯。”
“等會你幫我出去打聽那個刺客抓到沒有。”
白珩舟接過兔子,撕下一小塊肉遞給清辭,回答:“抓到了,明日問斬。”
“哦。”原來就是明天啊,清辭笑了,那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不過白少爺怎麽知道的?她之前好像沒讓他去查?他也不像關心這種事情的人啊。
清辭就問:“你怎麽知道?”
白珩舟一頓,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覺得清辭這個問題十分無聊沒營養:“我就是知道。”
“……”好的吧,白少爺神通廣大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