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5章 混賬男人和混賬女人
楚詔捂住了她的嘴,淡笑道:“十七,你不是不信帝京有比你武功還高的人嗎?去試試那位你就知道了。”
十七活動活動筋骨,朝白珩舟走去,道:“糾正一下,主子,我承認帝京有比我武功高的人,就是主子你,但是其他人,”他輕蔑一笑,“我去會會就知道他有幾斤幾兩。”
十三識趣地沒有留下來打擾主子和他從天而降的“侯夫人”敘話,跟著十七一起去將白珩舟引開。
清辭想推開他,卻被她抓住雙手,她“唔唔唔”地甩著頭,楚詔眼底掠過笑意,悠然道:“你可以叫得更大聲點,讓殿內正在參加貴妃壽宴的王公大卿都聽見,出來看看你這個相府新來的表小姐,不懷好意接近本侯爺。”
清辭:“……”混賬男人!
混賬男人知道這個混賬女人最會權衡利弊,他都這麽說了,她肯定不敢再鬧,便放開她的嘴巴,將手搭在她的腰上,溫香軟玉抱個滿懷:“說吧,來這裏做什麽?”
清辭默默舉起手上的蛇。
楚詔看了一眼,臉色倏地一變,迅速出手打掉了她手上的蛇:“尖吻蝮有劇毒你知不知道!”
“我的蛇!”清辭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找到的蛇竄入草叢中消失無蹤無際,比他還惱怒,“你!你賠我的蛇!”
她想都沒想一拳頭捶在他的胸口:“這是我抓來入藥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你還不放開我!”
後麵一句的底氣突然降低,是因為她看到他臉上的戲謔,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是有多曖昧,連忙收回手,耳根一片滾燙。
“倒是我小看你了,合太醫院上下太醫之力都治不好的症狀,你竟然藥到病除,你到底還藏著多少本事?想在帝京攪動什麽風雲?”楚詔捏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的臉,“這張臉也是做出來的吧?你本來麵目是什麽?”
清辭躲開他的手,暗驚他竟然知道得這麽多。
她為老太君診治的事情,相府雖然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有刻意宣揚,一般人隻知道老太君是被治好了,並不知道具體是誰治,他知道是她,是專程打聽過?還是相府裏有他的人給他通風報信?清辭越發覺得這位楚侯爺不能不警惕。
她心裏想的事情太多,一時忘了從他腿上起來這回事,神情緊繃道:“我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自保。”
“救老太君一命,她確實會保你一時,不過趙氏在相府內樹大根深,你破壞了她的計劃,怕是沒有好果子吃。”楚詔將她的發絲別到耳後,眼角微挑,“老太君到底已經年老,且久不問世事,根本護不了你多久,為了她,得罪趙氏,值得?”
清辭剛覺得他這動作太親昵了些,就被他的話吸引去了注意力,忘了拍掉他的手,順著他說:“就算我不救老太君,趙氏也不會放過我,沒了老太君的庇護,我恐怕死得更快,我覺得現在我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至於以後,走著瞧。”
她衝她是上官湘雲的“女兒”這個身份,趙氏必定會要她的命,老太君就是她目前在相府的護身符,她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她在沒有自保之力之前,老太君這顆大樹,她要牢牢抱住。
老太君年老又怎麽樣?久不問世事又怎麽樣?不是有句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隻要還在一天,她就是大焉的大長公主,誰敢明著對她不敬?誰敢從她手裏搶人?
清辭算盤打得很好,嘴角都微微翹起,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楚詔凝視著她,眼眸微深:“你來帝京,到底想做什麽?”
“……”清辭頓時一個激靈,才醒過神自己怎麽能跟他說這麽多真話,連忙一整表情,戴上她的假麵具,故作無奈道,“我是被迫的。”
“元家慘遭滅門,我剛好暈倒在現場,就被他們當做是上官湘雲的女兒帶回帝京,我醒來時已經在船上,那種情況下,我除了默認還能怎麽辦?我要是說我不是,他們沒準就把我從船上丟下海了,我很惜命的。”
楚詔嗬笑:“是麽?”果然是混賬女人,坦誠不到片刻就又裝模作樣起來,是吃謊話精長大的嗎?這麽能騙人。
“當然了。”清辭尋思要不要給他發個誓以示誠意,楚詔忽然一把將她按入懷中,清辭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胸膛,極近距離地聞到了他的味道,渾身僵住。
楚詔微微側頭,冷斥一聲:“誰?”
不遠處,一棵大樹背後,緩慢地走出來一個女子,臉色蒼白,磕磕巴巴道:“楚、楚侯爺,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想……”
是上官瀾歌,清辭聽出她的聲音了,她也不想跟她打照麵,便老老實實貼在楚詔的懷裏,沒讓人看見臉。
楚詔完全沒有剛才和清辭說話時那樣輕柔帶笑,語氣冷冰冰的,仿佛帶著冰渣:“有話直說。”
上官瀾歌頗有些膽量,沒在他這明顯不悅的態度裏退縮,定了定神,恢複平日的端莊:“奴家近日聽聞侯爺在尋書法大家王淵之的真跡,恰好奴家收藏了王淵之的《拜月貼》,想獻給侯爺,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今日特意帶來,希望侯爺能收下。”
“上官小姐的好意本侯爺心領,不過不必了,請帶回吧。”楚詔語氣沒什麽波瀾,冷得拒人千裏之外。
居然一點都不給帝京第一美人麵子,這個男人真是無情無義,清辭在心裏唏噓,同時有點困惑,前世上官瀾歌是嫁給賢王燕竹,後來迫害她也是因為燕竹對她寵愛,她嫉恨在心,看起來她應該是很喜歡燕竹的,怎麽現在反而來勾搭楚詔?
莫不是,她前世也是喜歡楚詔,隻是沒能攀上楚詔,才退而求其次選了燕竹?嫁給燕竹後,又發現燕竹有她這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寵妾,她那麽自負,想到自己這麽一個相府嫡女,帝京第一美人,竟然接連被兩個男人無視,因此心理扭曲,順勢就把所有的仇怨都發泄在她身上?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真是冤枉。
清辭默默在心裏,給楚詔記了一筆,這混賬男人無形中給她招了多少禍端。
上官瀾歌被拒絕後,臉色更加蒼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楚詔的背影,他始終沒有轉身,也沒有放開懷裏的女子,哪怕是她為他送來了稀世孤本,他也對她沒有好語氣。
她是公認的帝京第一美人,天底下沒有那個男人會拒絕美色,哪怕是清高冷傲如賢王,對著她的時候也會放柔態度,為什麽他對她無動於衷?難道他懷裏那個女子比她更美?
而且,不是都說楚候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嗎?那他懷裏那個女子是誰?
上官瀾歌幾乎是怨懟地盯著楚詔腿上那個女子,可恨看不見她的臉,隻見到一條淺粉色襦裙,裙上均勻綴著一顆顆小珍珠,廉價又庸俗,哪配跟她比?這樣一個身份低賤又不知廉恥的女子,憑什麽躺在侯爺的懷裏?
上官瀾歌妒火衝頂,大聲怒斥:“你這女子,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竟躺在男人的懷裏,穢亂貴妃娘娘的壽宴,還不速速起來!小心我稟報娘娘,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