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壽宴
衛蓁隨著蘇氏一同給蘇老夫人獻了壽,寒暄幾句,便是跟著蘇雲錦等人一起去了花廳。
高門貴戶的宴會,年少的女孩與命婦們都是分開坐的。
而身為蘇府的嫡姐,顯然,這花廳的主人是蘇雲錦。
來的人不少,六部裏的適齡姐,幾乎都隨著一同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葉珊、柳虞、呂珺等人,隻是,這裏麵似乎還有一個‘熟人’——王嬌。
戶部尚書之女,王嬌,雖隻是個庶女,但她卻是王尚書獨女,這京中,也無幾人敢真正的得罪她。
看到衛蓁前來,王嬌眸中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敵意,顯然,上一次在玉堂春的賬她還記得。
隻是,若是隻記著舊賬,而忘記教訓,難免又會要重溫一次。
衛蓁並未把人放在眼裏,隻是掃了一眼,便是走了過去。
就算再怎麽任性,麵上的禮數還是要懂的,今日蘇老夫人壽辰,她作為一個客人,不會在壽宴上發難。
“魏姐。”
呂珺對著衛蓁招了招手,衛蓁一笑,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養傷期間,呂珺來過兩次,因著上一次的棋局,到是讓兩人搭了話。
到底,這一點上,衛蓁似乎還要感謝一下蘇雲錦。
眸色不經意的掃過,之間蘇雲錦正與葉珊等人著話,當然,還有蘇明錦。
“蓁表妹。”
蘇墨錦亦是笑著與衛蓁打了招呼,衛蓁落座在呂珺的身旁,呂珺看向她關切道,
“聽你之前贍很重,現下可大好了?”
衛蓁衝著她一笑,將手翻了過來,
“已經無礙了。”
白皙的手心,隻餘一道淺淺的疤痕,配上這幾日她自己調的藥物,最多不過一月,這疤痕就會消失。
“真是不心。”
呂珺看著那道疤痕微微歎息,這麽長的疤痕,一定很疼。
衛蓁麵色帶著笑容,眨了眨眼睛調侃道,
“呂姐該這樣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呂珺聽著一笑,
“你還真是心寬。”
衛蓁也是輕笑著,兩人寒暄幾句,大體也就是平日裏讀什麽書,請教棋藝之類的。
“這位就是魏家姑娘了吧。”
忽然有個聲音插了進來,衛蓁抬眸看過去,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襲水綠色長裙,發飾簡單大方,卻個個是金玉閣裏的上好貨色。
“你是?”
“我叫沈綰,家兄錦衣衛指揮使,沈恪。”
沈綰衝著衛蓁一笑,開口道。
“原來是沈姐。”
衛蓁笑著打招呼,請她坐下,隻是心下有些疑惑,她怎麽會跟她打招呼。
按理來,應該是她先去與她打招呼才對。
畢竟,她的兄長沈恪,必然會是她的目標之一。
“聽聞魏姐之前墜崖,擅不輕,因著未曾見過,是以不敢貿然上門,不知現下可大好了?”
沈綰臉上帶著笑意。
“多謝沈姐關心,已經大好了。”
衛蓁臉上帶著極合禮數的笑意。
沈綰又是看著她道,
“聽,魏姐是跟陸大哥一起掉下去的?”
陸大哥?
衛蓁聽著微微揚了揚眉頭,心下頓時了然,京中的消息裏,她似乎是聽過沈家姐對陸琰有意的傳言,她方才還奇怪,她為什麽會忽然上前打招呼,原是這個?
沈綰看著衛蓁,袖下的手不自覺的捏著帕子,她派人去北鎮撫司衙門盯過梢,每日裏都有人去門口送甜點,跟著查過去,方才發現,那是她的丫頭。
魏家姐,魏蓁的。
她為什麽給陸琰送甜點,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收下了。
分明是個大家閨秀,竟是如此不知廉恥嗎?
衛蓁低眸一笑,坦然道,
“是啊,若非陸大人相救,我恐怕早就死在崖底了。”
她與陸琰一同墜崖,後又是被錦衣衛送了回來,這件事雖被壓下,未曾大肆宣揚,但也算不得什麽秘密,稍微打聽一下便能得知,也沒什麽好瞞的。
倒是這位沈姐,喜歡誰不好,怎麽就偏偏看上一頭狼呢?
衛蓁如此坦然,沈綰倒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她總不能當著呂珺的麵,問她為何要讓丫鬟去北鎮撫司衙門給陸琰送甜點吧?
若是問出來,那她又是以什麽身份問呢?
到底,她也沒什麽立場,而若是大庭廣眾之下將事情捅了出來,衛蓁完全可以自己不知情,可她,卻是要被人按上一個多嘴多舌的名頭。
心中思緒千回百轉,沈綰終究是放棄多言,對著衛蓁一笑,一同寒暄幾句。
呂珺也未曾察覺什麽不對,大齊民風開放,而若是生死之時又難免估計,兩方都不在意,旁人又怎麽好話呢?
“魏姐棋藝高超,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入我們玉清棋社?”
這京城,有詩社自然也有棋社,隻是大齊尚文,喜詩詞歌賦,與詩社相比,棋社的人數稍微少些。
雖詩社和棋社諸人都是京中高門貴女,但若無真才實學者,輕易也是進不來的,而魏蓁父親為文修院之長,雖無實權,但也算是個四品官,而魏蓁又是的確有真才實學,呂珺自然是起了心思。
“若是呂姐歡迎,那真是再好不過。”
衛蓁笑著應答,她本就缺個打入朝中貴女圈的名頭,有容了梯子,她自然要順著爬上去。
現下她的勢力都是暗處的,走的高一些,看的多一些,能接觸的自然也就多一些,機會也便多一些。
名頭有了,無論是以後入宮還是渾水摸魚的作掩護,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呂珺聽著一笑,將手中的請柬交到了衛蓁的手上,
“那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將請柬交到魏姐手上了,五月初七,玉瓊別苑棋聚會,魏姐可一定要來。”
“自當赴宴。”
衛蓁笑著接過請柬,玉瓊別苑,她似乎很久都沒有去過了。
兩人又是寒暄幾句,呂珺便是被其餘幾個貴女拉著寒暄,衛蓁覺得憋悶,便是借故出來透透氣。
隻是剛剛走到花園,便是有人跟了過來。
“好你個王珍,多日不見,看來是長了本事,都跟呂家姐搭上線了。”
身後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衛蓁不用回頭便是知道誰來了。
實話,在邁出花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會跟過來。
那眼神,實在是太過於不加掩飾,太容易讓人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