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誰才是凶手?
夜入闌珊,稍有風吹草動就驚得人激靈,作為皇上欽點的服務員,她是無可奈何以及迫不得已,在旁站了有三個小時,別問她姓氏何誰,統稱史上最倒黴的,瑤夫人。
哦,不對,她已經不是夫人了,應是皇上一口一個“賤婢”地叫,別問什麽情況,冤家路窄,互相折磨就這麽回事!
嗯哼,有錢就是任性!
“賤婢,往常去藏書閣睡覺了?連泡茶最基本三要素都不會。”龍珩夾起茶葉,抿口茶差點吐出來,但還是忍了,“金花是邊塞乃至全國稀有的好茶,你還真是奢侈,給朕放了足足半杯。還有,為何這茶是涼的?況且你真的不知道,茶泡久了會苦澀?”
麵對一連串失誤,鳳惜瑤撅起嘴,事不關己地說:“又沒人告訴我。再說了,你批奏折那麽久,茶不涼也難怪了。俗話說的好,人走茶涼,知己難少!那個、那個時間久,也是茶留戀水太久,導致味苦澀……”
她不能再說了,麵對如此犀利的目光,真是越說越心虛……泡茶這種高雅情調,真的不適合油鹽醬醋的高廚。
龍珩將茶移到她麵前,淡淡道:“邊塞茶珍貴無比,你如今弄了半杯,這半年的俸祿也沒了。”
“什麽!”鳳惜瑤欲哭無淚,張嘴說不出一句辯解,任何生產都沒有零失誤啊,她才剛上任,半年的俸祿就沒了,“那個……皇上,可否通融通融,好歹每個月減一半吧?好歹,好歹我也是人,也得吃東西……”
龍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故意咳嗽,招手叫她過來,“這床天天冷著,朕龍體欠安,得注意防寒保暖。賤婢,你若想領這個月的俸祿,就去暖床吧。”
……暖床?
鳳惜瑤嘴角抽了抽,連連搖頭:“這種高尚的事,您還是讓葉貴妃來做吧,奴婢不敢。”
龍珩不經好笑,她有什麽不敢的?皇城裏有哪件大事不是她鬧的?別說龍國,乃至天下幾戶都認識她吧?估計,是怕自己霸王硬上弓,來個翻雲覆雨?
憶起前幾日的事,貌似有點瘋狂,他瞥了眼佯裝冷靜的鳳惜瑤,綻開意味深長的笑:“也罷。那就在旁陪朕批奏折,不許說話,不許睡覺,不許逃跑,可行?”
鳳惜瑤無力點頭,找來凳子坐他旁邊,趴在桌麵看他批奏折的模樣,真是賞心悅目,如果拋開一切,還是很不錯的男子呢。
漫漫長夜,龍珩嘴角始終帶笑,隻覺批奏折十分快速,處理的辦法也很多,即便有些問題棘手,可一看身旁的人,不覺得累了。
當他處理好一切,轉過臉看到她睡著了,烏黑的頭發淩亂披落,絕美的容顏如蓮含苞待放,單薄的身子縮得很緊,似乎時刻警惕著。注意到這,他忽然抱住她走向床榻,輕放下蓋上毯子,便坐在旁邊看著,情不自禁在她唇上一吻。
很柔軟,還是睡覺的時候乖些。
日上天明,鳳惜瑤翹長的睫毛動了動,晶瑩的眸子有些呆滯,隨即出現驚嚇,猛地坐起來,掀開毯子,發現一件好可怕的事!
衣服被人換了!
“醒了?”
龍珩在大殿內用膳,看她長發飄飄衣著單薄,還赤腳走來,渾身上下充斥殺氣,就知道有誤會了。
鳳惜瑤抬腳踩在他旁邊的凳子,氣呼呼地說:“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好欺負啊!說,是不是又欺負我了!”
他麵無表情吃東西,抬眸看她:“你的身子,朕全部看過,所以沒什麽忌憚。再者,你若再如此下去,這輩子都是朕的奴隸,那十萬兩,何時才能賺到?”
鳳惜瑤握緊的拳頭鬆開,苦著臉做下,確實如此,她的命是他救下的,隻能迫不得已簽下不平等條約,要在籌集十萬兩銀子後,可以自由出宮。天殺的,可按他這麽計較下去,早晚得成負債,估計要終身為奴了。
安靜吃完飯,龍珩看她愁眉苦臉,不經說道:“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徹底不用負債。”
鳳惜瑤幽怨看他,無力問道:“什麽?”
腦袋給人敲一記,隻聽他歎息道:“說你聰明一時,實際糊塗一世。為何你從未想過,套住朕就可得到保護,享受無盡榮華富貴?”
鳳惜瑤抿嘴不語,深知他言下之意,其實隻要她低頭,一切都將好辦,可如果兩個人都不敢前進,就會在同一個位置,永遠相望,再不能擁抱彼此。
“皇上,蝴蝶宮宮女求見。”稟報的太監道。
“哦,讓她進來。”龍珩看了眼沉默不語地鳳惜瑤,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進去梳洗一番,別讓看笑話了。”
“嗯。”鳳惜瑤也不願多待,轉身向內室行去,聽見匆忙的腳步,和難以抑製的喜悅,“皇上,皇上,貴妃娘娘懷有身孕了!”
她梳頭的動作一滯,隨即又事不關己地重複,隻是鏡子裏的女子,此時眼眸哀傷,嘴角下彎,怎麽看都是難過。
隻聽外邊的龍珩欣喜,道:“快帶朕去瞧瞧。”
正當鳳惜瑤失落,他的欣喜有些壓製,“賤婢,趕快梳洗好自己,隨朕一塊去探望。”
“是。”
鳳惜瑤淡淡回道,唯心知的疼痛,他是多麽渴望有孩子呢,隻是在這深似水的皇城裏,誰又能長存到老?
有時候,並非我不願白頭到老,而是人間不如意,終難如人所願。你明知此處深險,還試圖叫我適應。的確,我有要與你並肩,可經曆變數,我依舊向往平凡,即便困苦,也不用勾心鬥角。活得太累,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隨行路上,鳳惜瑤迷惑不解,為何去時的路不對,這個方向是步搖閣,而蝴蝶宮,應該在另一處呀?
可看到眼前場景,她已久久不能動彈,什麽時候步搖閣大改造,裏麵地布局從簡雅到庸俗,還有那葉蝶身旁的宮女,不是如葉又是誰?
葉蝶見到龍珩十分歡喜,絲毫沒認出後邊的是鳳惜瑤,還柔軟無骨地行禮,被一雙手托起,“愛妃無須多禮,就坐吧。”
葉蝶羞澀點頭,坐下時才注意到皇上帶來的宮女,眼底滿是驚恐,指著鳳惜瑤縮進寬大的懷抱裏,“皇、皇上,臣妾怕,臣妾不要見到她,不要!”
“好好好。賤婢,還不到門外守候。”龍珩嚴厲看她,眸中全是淡漠,其中的變化快得令人驚愕,不過倔強如鳳惜瑤,在還沒弄清楚之前,是絕對不會走的。
她指著如葉,問道:“你若跟了她,那其他姐妹呢?”
如葉冷眼看她,譏笑道:“死了。鳳姑娘還不知道吧,你在蒼穹宮裏的半個月,發生很多事。那幾名女子,都莫名其妙死了,任刑事局也查不出原因。”
聽她喚作“鳳姑娘”,還有如花如青如紅的死,鳳惜瑤隻覺好笑,又是一次晴天霹靂,原來龍珩不讓出去,是因為這些事啊!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話一點不假。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可還是遺憾,為何夢結束得如此之快?
“賤婢莫要多問,退下!”龍珩眼神淩厲,看樣子是發威了,若她再不退去,絕對會不客氣!
鳳惜瑤搖頭,看步搖閣裏的布局好奇怪,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熏香,這種香叫“赤膽”,有迷情作用,但效果並不大。隻是這類熏香類似於藥,對其他病狀,或者是些蠱物有所刺激。
觸及殺人般的目光,她不再屈服,昂首道:“皇上和貴妃娘娘慢用。”說完默默退去,心有絲迷惑,究竟是誰殺害三姐妹?
許是太過出神,她始終聽不到裏邊的動靜,心底全是推測,那人所殺的全是步搖閣的人,說明有所目的。如果凶手是葉蝶,那如葉為了保命去投靠,也不是沒有道理,可一定會有個關係,比如利用價值。
但調換思考,其中的原由又是什麽?若有第三凶手,那他是誰?為什麽要殺害她們,難不成是給她一個警告?
不如今晚來個引蛇出洞,看那人究竟是誰!
站下一天,鳳惜瑤回去後泡在水裏,快速搓洗身子,穿上黑衣後,打暈一名宮女放到床上,蓋上被褥做掩飾,悄悄從後門出去。
此處草高,說來也奇怪,若沒猜錯應是與乾清宮相近,她小心翼翼,快速穿梭在叢中,忽然看見燈籠光點,聽到女子顫聲說:“觀音菩薩保佑,玫瑰娘娘饒命,這一切都是太後幹的,您千萬不要找我。過幾天我就出宮了,您冤有頭債有主,要找就找她去吧。”
此人身穿紅衣,是名位置較高的宮女,她在燒紙錢,心虛地左右觀望,然後起身向別處行去,腳步越走越快,甚至可以用淩亂來形容。
玫瑰死了……
那是否說明,三姐妹的死也與太後有關?
鳳惜瑤本要上前一探究竟,猛然聽到有男子腳步,她快速藏匿,看到男子踹翻金盆,裏麵的紙錢隨風飄散;他手拿鋤頭,正在用力翻土,沒過一會拖出屍體,居然大膽地扔在那!
他的目的,恐怕是要栽贓嫁禍給宮女吧?
鳳惜瑤不看此人麵目,因為他戴著麵紗,唯有一身錦袍,腳底裹布,貌似官職挺大。他也是環顧四周,才匆匆離去。
待無動靜,鳳惜瑤上前查看屍體,身後狂風呼嘯,她冷汗直布,心跳聲在腦海響起,試圖找到線索,忽然發現玫瑰雙手緊握!
她心跳加速,小心掰開玫瑰的手,發現裏麵有塊玉佩,上邊是條龍,奈何太過緊張看不清,便收入袖中。
青煙飄蕩,無盡黑夜,隱約有黑影晃蕩,正步步向鳳惜瑤靠近,不知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