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珩姑娘
前赴古城，其實是場拯救的舞台劇，他們不僅救了上百條性命，還大大打擊了朝廷反勢力，真是一舉兩得的天大好事。可這一切，於鳳惜瑤而言不過是場救贖，挽留一顆即將淪陷的心。
親愛的龍國帝王，我想……咫尺天涯，更適合我們。
大清早，村裏不知從哪湊出兩匹馬為他們送行，說是感恩戴德，以往聽信流言蜚語誤會皇上和瑤夫人了，村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大夥東拚西湊就買了兩匹馬，還請不要嫌棄。
自然不嫌棄，挨了人家的計都不知道。鳳惜瑤望向與村民告別的龍珩，心還是有點疼，或許月兒說的對，如果一個人的眼睛能夠騙人，那也無可奈何。她沒有辦法去恨，就用平等的方式，利用吧。
“藥喜，哦不，瑤……瑤夫人。”餘強從城裏出來，對她恭敬萬分，“之前口不擇言，還請您……”
“是我隱瞞在先，不怪你們。”鳳惜瑤回以一笑，拉緊韁繩指向前方，“誰願與我一戰，從這開始直奔天子都，誰先到誰請客！”
“末將接戰！”曲石早想領教通關金牌得主的厲害，此刻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能錯過。
“算老子一份。”
“也算末將一份。”
餘強和秦頌躍躍欲試，拉緊韁繩揚起鞭，準備蓄勢待發。
“既然如此，朕也參加吧。”他終究是帝王，即便改了稱呼換了心態，骨子裏也有唯我獨尊的傲氣，和久居深宮的習慣。
“預備，開始！”
五道身影疾馳而去，馬兒踏蹄留下深深的痕跡，風兒刮得臉疼，激得周邊的樹梢晃動，他們的距離很快有了變化，紛看向領先第一的瑤夫人，暗歎不愧是女中豪傑；可當大家揚鞭要追上時，她突然勒不跑了下，還在原地兜轉圈，驚得其他馬兒被迫停下。
鳳惜瑤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仰首看去，頭頂下滿了粉紅色的雪花，美得像現代婚禮，撒著玫瑰花瓣那般，浪漫。
餘強鬱悶道：“這天真是怪異，竟下起紅雪來了。”
“大家小心，說不定有什麽陷阱。”秦頌十分警惕，生怕有什麽突如其來的危險。
鳳惜瑤愉悅地笑，接住一片又一片紅雪花，對著手心吹了吹，腦海中淩亂閃過一些畫麵，隻見男子踏著步子緩緩走來，銀發如同月光傾瀉的流蘇長至腳踝，淨若寒霜，美若碧玉，空白的空間在他步下生蓮，以非常的速度渲染空白，結出粉嫩花苞。
待半眯的眼簾睜開，整片花海怒放芬芳，隨清風卷花浪，拂起翩翩衣袂，她不經倒吸一口氣，連眨眼都已忘卻，恨不得目睹一舉一動；忽有人從身後抱住他，俏皮的鈴鐺清脆地響，孩童的笑聲傳遍空間，隻聽見男子輕斥。
“惜瑤，不得胡鬧。”
“嘻嘻，那師傅告訴我“和風惜落葉，門前看花雪”……哦！還有還有，那個“莫問天涯路，與卿桃花紅”是什麽呢？”
男子垂眸看她，柔聲說：“等你年華十八，便以胭脂雪相送。”
孩童不解地嘟嘴，嘀咕著：“世上有胭脂雪嗎？”
鳳惜瑤回過神，嘴角扯出一抹笑：“世上有胭脂雪呀……”
“夫人是說，這紅雪名為胭脂？”曲石像發現什麽似的，興奮說：“女兒家的胭脂，這雪送祝福，表明了要皇上和夫人成親！”
“原來是這樣啊！老子還以為有人放鬼招了，看來，連老天爺也要成就姻緣了。”餘強道。
鳳惜瑤看向紅發飛揚，宛若罌粟的龍珩，露出莫名地笑：“但願如此。”
原來那人，竟是她在天山相依的師傅。
賽馬回到天子都，朱紅大門徐徐打開，百姓們得知皇上的微服私訪，心底燃起深深的信仰，所以很早就出門等候，手裏捧著各種各樣的禮物恨不得統統獻上。
包括鳳惜瑤的負麵名聲，也如石沉大海，消向天雲。
“咱們趕上除夕夜，要不去店裏痛快痛快？”餘強饞著樓子裏的姑娘，心底急不可耐，可見皇上和夫人在此，也不敢動。
“也是，今個瑤夫人……”鳳惜瑤貪戀胭脂雪落在最後，請客一事也是必然，曲石餘下的話已不明分曉。
“請客可以，不過……”正當他們興奮，鳳惜瑤拉長了音，“你們出錢。”
“夫人，不帶這樣吧，咱們也不要多，幾錠銀子就好……”餘強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猜也知龍珩掏錢買單，“嘿嘿，多謝公子。”
待他們走後，鳳惜瑤打破平靜：“瀟王爺去哪了？”
“他說累了，先回去。”
“哦！”
“那天你說的話，我用冷水把自己澆灌到清醒，才明白你的無助是什麽。”龍珩與她並肩走在繁華的街道，看著燈火閃爍的景象，還有路過人點著煙花嬉鬧的畫麵，轉身緊緊抱住她，“惜瑤，你所看見的一切下場，或許都是真的，可你不同花涼不同那些女子……因為，你已經住在我的心房，占據著一個不能空缺的地方，明白嗎？”
凝望璀璨的煙火，每個路過的人，聽著堅定不移的話語，鳳惜瑤隻覺一切朦朧，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相信嗎？”
“可以。”
看著逼近的臉龐，耳畔是放飛天際的炸響的煙火，鳳惜瑤綻開一抹笑，抵住他的胸膛：“那現在，就陪我去做一件夢寐以求的事。”
捕捉到她眼底的狡黠，龍珩抿嘴點頭。
跟著鳳惜瑤的腳步來到布莊，她買下兩套衣物，挑了其中一件對他說：“珩姑娘，趕緊去更衣吧……哦，別忘了把……”目光移到他胸脯，露出深深地笑，然後把布簾拉上：“把你的事業線塑起來，哈哈哈……”
待龍珩從簾布後出來，已是紅發披肩，一襲粉色的抹胸襦裙，外加毛絨絨的披肩，眉目挑起，像極了某個樓子裏的姑娘。
“珩姑娘可願陪本公子？”鳳惜瑤身穿男裝，手裏的畫扇勾起他的下巴，腰間一緊，隻見妖孽媚眼如斯，薄唇輕抿，湊過來在耳邊吐氣，“是要陪睡……還是陪做？”
鳳惜瑤佯裝麵不改色，攬過他的腰使兩人貼在一起，壞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的確，待會就知道了。
當他們來到門庭喧嘩的樓子裏，媽媽熱情迎上，見帶了個絕色美人，尖著聲說：“小哥是來砸場子的，還是來找姑娘？”
鳳惜瑤拿出一錠銀子，見媽媽撲過來立馬收回：“先別急，我是來做買賣的，你覺得“她”怎麽樣？”
龍珩瞬間瞪大了眼，看著老鴇伸過來的手正要發怒，耳邊傳來鳳惜瑤的聲音：“珩姑娘，你是想陪睡呢，還是陪做？”
龍珩沉下臉，要是走的話，她絕對會讓全世界知道天子男扮女裝到樓子賣身。他輕歎口氣，抬起眼簾，扯出僵硬的笑容。
媽媽看了也是陶醉，連忙問道：“琴棋書畫你會哪樣？”
“跳舞跳舞！”鳳惜瑤興奮地回答，笑得花枝亂顛，豎起大拇指誇讚，“珩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特別是跳舞，說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那好，先展示才藝，再決定是去是留。”媽媽招人過來在耳邊交代幾句，便拿出一袋銀子遞過去，又收回來，“先說好，我們這不是立牌坊的寡婦們，這接客的事……”
“好說好說。”鳳惜瑤奪過銀子揣進兜裏，不懷好意揉著龍珩的手，故作含情脈脈，“珩姑娘，如果你愛我，就上台表演吧，我想看你最美的樣子。”說完還不要命地眨了眨眼。
“鳳……”龍珩咬牙切齒，話未說完臉上就貼上柔軟，她獻上殷勤，搖搖手裏的錢袋，用誇張的嘴型說出兩字，皇上。無可奈何，他隻好強忍怒意，手指揪著衣角“羞澀”地點頭，目光卻能殺死人。
“那就上台露兩手吧。”媽媽催促道。
“等、等會！嘻嘻，我家珩姑娘有點小害羞，我調教調教，馬上就好！”鳳惜瑤收到他淩厲一瞥，連忙陪笑，拉過一邊說：“你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如遂了我的意，反正沒人會認識你。”
龍珩板起臉，淡道：“不會跳。”
鳳惜瑤拍拍胸脯，大言不慚：“沒關係，我教你！放心，有我在絕對會迷倒眾生，無論男女老少，皆能通吃……額，嘿嘿，別生氣，我保證跳完收工，反正錢都收了，你就從我一回嘛。”
見她難得撒嬌，龍珩心裏軟乎乎的：“僅此一次。”
待台上的紗布拉開，他縱身飛去，從天而降，隻聽台下一片安靜，隻因此人美得攝人心魂。樓子裏絲竹悠悠響起，他輕撫雙袖，隨著升起的音調張開雙臂轉圈，腳下旋出一片影子，突然，音調高昂起來，他扭動脖子，身子瘋狂扭動，跳起驚為天人的秧歌舞，然後掩麵後退……
正巧，餘強和曲石懷裏摟著嬌人下樓梯，在瞧見台上的瘋狂“女人”腳底一滑摔了下來，他們擦了擦眼，難以置信，那個穿著女裝跳甩屁股的男人，竟是暴虐的龍國帝王！
鳳惜瑤笑得前俯後仰，還在暗處邊跳邊唱：“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哦吼……再來一遍，秧歌走起！”
台上的龍珩忙得不可開交，左扭右扭惹得台下一片沸騰，連著看台的人也學著扭起來，整片樓子仿佛扭成一團，銀票也是漫天飛舞，笑得老鴇眼角的皺紋都飛起來了。
正當沸騰時刻，龍珩學著鳳惜瑤叉腰跳幾下，結果胸前一空，球狀的棉布掉出來了，台下的人頓時停下來，順著還在滾動的球將目光移動一邊高一邊平的胸膛，然後難以置信地哭叫。
“美人，你的胸去哪了！”
“天哪，居然是個男人！”
“啊，我不活了，我夢寐以求的美人……”
龍珩更是極品，生怕不夠打擊他們還掏出另一個棉球，然後在打手上台之前踩著眾人的頭躍到門口，拉著鳳惜瑤往外奔去，成功躍上別人的馬車。
不過很巧，車上的人他們剛好，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