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敢動她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已在浴池,柔軟的水包裹肌膚,迷糊中,有雙手在肩上遊走,鳳惜瑤猛然清醒,迅速往後摸、抓把對方拖進水裏,整個人壓下去!
“噗通!”
紅發在水裏飄動,她與那人一同沉下去,鼓起腮幫嘴裏吐著泡泡,錯愕地蹬著妖孽的臉,隻覺有隻腳環上腰,她暗叫不妙,整個人被拖下去差點窒息。
龍珩任她騎在下腹,腳力一動,上身直起來吻住吐泡泡的嘴,眼底是得逞的笑意。
鳳惜瑤目瞪口呆,隻覺一片柔和,連唇上的溫度也那麽暖,直到感覺有什麽東西頂著小腹,才大驚失色,揮舞雙手想要扒開他,可環住腰的腳又用裏了;隨著往後傾倒的身子,水底的水與臉頰擦過,她銀牙一咬,忍著“生機勃勃”的抵製夾住他的腰,低頭撞下去,狠狠地咬住唇瓣。
在水裏掙紮真的很累,才不過半會兒,鳳惜瑤就任人宰割了。
夾住腰的腳放下來,她緩緩抱住他的腰,竟忘我地回應,任由兩人的舌頭纏綿,慢慢浮上水麵;不安分的手在背後遊走,某人額角開了十字路口,手悄悄滑向隆起的高峰,還不要命地捏了捏!
“啊哈!”
正當龍珩忘情時,臉上給人掄了一拳,直接在水上“漂移”砸出大片水花,“咕嚕咕嚕”沉到水底。
鳳惜瑤甩了甩拳頭,緩緩爬上岸,不經撫上唇瓣,低頭看隆起的高峰,眼底又升起怒火……她操起架衣杆的鐵棍,咣地襲向浮出水麵的人!
一陣疾風襲來,龍珩下意識縮脖子,還未睜開眼,來自上空的殺意襲來,他往水底鑽去,想找個地浮上岸;不料,橫空揮來的金屬得知意圖,在水麵打出許多水花,打老鼠似的不斷落下,他東躲西藏,累得氣喘籲籲。
門外的守衛聽著“激烈”的動靜,紛紛回頭看去,又縮了縮腦袋,暗歎皇上精力充沛,洗個鴛鴦浴也能弄出那麽大動靜。
隨著接連不斷的“咣咣”響,守衛們咽了口水,瞪大著眼互相望,豎起大拇指,歎道:“陛下不愧是陛下!”
鳳惜瑤耳尖,聽不得給人誤會的話,趕忙解釋:“我們在洗澡,沒做什麽!”
守衛們意味深長地“噢”一聲,齊聲說道:“夫人繼續,我們懂的!”
懂的!
她黑下臉,手裏的鐵棍轉了幾下,喝道:“你完蛋了!”
還未出手,鐵棍已經斷成數截“咕咚”掉進水裏,腰間給人一收,逼近的妖孽臉有許多汗,他喘著粗氣,委屈道:“夫人,朕不行了。”
鳳惜瑤立馬黑下臉,聽見門外超大聲。
“哇奧——陛下說不行了!”
“嘖嘖……瑤夫人太厲害了,話說,我在宮裏這些年都是妃子說不行呢。”
“這麽說,瑤夫人是第一個了?好牛掰啊!”
“咦?夫人的臉怎麽紅了?”濕熱的鼻息噴在耳畔,鳳惜瑤眉眼一肅,一拳揮去被包住,抬腳踢去被夾住,她無力掙紮,便抬起頭問:“你想怎樣?”
龍珩輕輕擦拭她的臉,認真地幫她解開發帶,不過一會兒,便挑起她的下巴,柔聲說:“可出氣了?朕不求原諒,但願看你打起精神,恢複往日的生龍活虎。”
看他淩亂的發絲貼在額頭,身上的龍袍已經破爛不堪,鳳惜瑤有些心疼,緩緩抬起手幫他理好頭發,半晌,才說:“我不恨你。”
我恨不起來。
“朕懂。”龍珩鬆開她,指向陳列在架衣杆,“把身上的衣物都換了,好好睡一覺。明天,無論發生什麽事,朕扛著。”
鳳惜瑤身形一滯,抬眸看他:“明天會發生什麽?”
“去換衣物吧。”龍珩避而不答。
“好,不準偷看。”
“嗯。”
第二天,在恍惚中度過,又是夜。
推開房門,寒風撲麵而來,雪已經覆上階梯,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時有燈火閃爍,美得如夢如幻。門外的守衛明顯警惕,害怕瑤夫人像上次到處亂跑,然後喝個爛醉如泥回來。
鳳惜瑤揉了揉眉頭,問道:“本宮睡了多久?”
“回夫人,您睡了一宿。”守衛如實回道。
“那就是第二天了……”她招來新宮女,示意把貂皮大衣拿來,披上後正準備出去,守衛攔下了,“皇上有令,今日不許夫人出門,還請您不要為難奴才們。”
“讓開。”憶起龍珩避而不答的話,鳳惜瑤眉頭微蹙,定是有什麽事要發生,既然如此,豈能縮頭呢!她握住刀鋒,幾滴血落下驚得守衛慌亂,“再不讓開,本宮就死在這!你們自個斟酌,哪個罪更大些?”
“這……”幾人互相對視,咬牙退到一邊,“還請夫人速去速回!”
她向外奔去,任風刮疼臉龐,闖入青龍殿發現沒人,又往浴池探去,還不見蹤影,累得坐在雪地上喘氣,望向灰白的天空,竟不知往何處去。
路過的宮女見有人坐在地上,湊近一看瑤夫人,冷哼一聲,邊還都嚼著舌根邊走。
“這瑤夫人還真是個闖禍精。”
“哼,你也不看人家什麽本事,一進宮就貼假麵皮,然後做出一堆大逆不道的事,來個欲擒故縱,不就勾得皇上神魂顛倒麽?”
“嘿嘿,那你怎麽不去?”
“呸!學她死得快!你們都還不知道,我方才路過向往門瞧見皇上正被人圍住,說青古城之所以斷藥就是她搞得鬼,就是她賣車給那幫狗官的!”
“你是說,那間遙遠車坊是她開的!”
“可不是嘛,聽說天遙大人刺殺太後也是她指使的!這女人藏得夠深呀,還不知道天遙大人和她什麽關係呢!”
“噓……都別說了,她看過來。”
幾個宮女時不時回頭,怕她上前追問,便加快步子溜進局子裏。
鳳惜瑤怔在原處,耳畔縈繞幾句話,感覺天旋地轉,躺在雪地裏大口呼吸。
這女人藏得夠深呀……夠深呀……
她起身朝向往門奔去,大老遠就聽見兵器的交響,還有那些人的話:“皇上,瑤夫人蛇蠍心腸,背後搞鬼派天遙賊子刺殺太後,還不顧青古城百姓的性命藏藥,此行實屬大逆不道,天理不容,還請您讓開一條道,讓微臣派人去捉拿,為民除害!”
“沈丞相的消息真是可靠,連裏麵的蹊蹺都能嗅到,不過……這樁事怕另有玄機。”龍珩在替她辯護,哪怕一切都出自她手,哪怕那天逃宮被發現,也沒有怪罪分毫……
鳳惜瑤緩緩停下腳步,凝望被人包圍的男子,隻見他負手而立,一襲黑衣隨著獵獵寒風抖動,凡是有人向前一步,就揮手驅飛,奈何雙方對持,不敢妄動。
鳳惜瑤潸然淚下,眼裏全是他獨當一麵的孤傲,她在心底喊道:笨蛋——你這麽做不僅會失去精心創建的民心,還危及皇位給反勢力有機可乘,造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笑話!你既然利用我,又何必護我,給我一絲微妙的感覺,又把我推入深淵!
她不受控製地奔過去,嘶聲咆哮:“龍珩,你這個笨蛋!大笨蛋!”
龍珩還欲言語,在聽到這聲心慢了半拍,才轉身望去,隻見白雪一片,她仿佛立在眼前,哭得像個似的喊:“不要再對我好了!我不要!”
他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未料到鳳惜瑤會醒來,明明在熏香裏加了一昧迷藥,怎麽會出現在這?
“來人,把她抓住!”沈琨海怎會放過如此機會,鳳惜瑤滅去天遙這枚大將,害他失去兩名部下,還失去二爺的信任!
此仇不報,怎能安歇!
眼看蜂湧襲來的官兵,鳳惜瑤綻開一抹笑意,望向他,似歎息似悲泣:“我認命。”
“誰都不許動她!”
龍珩鬢發抖動,長袍攜著渾厚的內力甩開官兵,伸手向她,柔聲說:“惜瑤……”還未觸及,橫空射出的箭刺入手臂,他噴出一口血,狠狠拔出,才發現箭上有毒。
鳳惜瑤上前扶住他,抬眸間淚雨如下:“你何必呢……”
龍珩咳嗽幾聲,抹去唇邊的血跡,將她護在身後,昂首道:“除了朕,誰都沒資格動她!”
沈琨海怎會如他所願,沉聲道:“皇上置天下於不顧,沉迷於酒色,還讓臣子們如何效忠!”
官兵們自作主張揮著手裏的武器衝過去,試圖砍掉昏君的腦袋,為天下除害!
“快住手,那是皇上!”他嘴裏叫著,臉上盡是得意。
毒性蔓延極快,龍珩冷汗直布,攥緊鳳惜瑤的手準備徒手搏鬥,看著揮過來的刀,他自知無力,轉身擁住她,笑問:“怕嗎?”話一說,黑血便咳出來。
當夜淩聞風趕來,隻見皇上背上挨了一刀,還死死護住哭得稀裏嘩啦的瑤夫人,他險些看癡了,萬幸揮下的刀夠快,沒在出別的意外。
正待此時,太後也已經到了,她目光冷冽,沉聲問道:“誰敢斬殺天子!”
眾人隻聽城門破開,文武帶兵持刀闖入,不分青紅皂白就砍殺圍住他的官兵,郎聲喝道:“我五萬精兵在此!”話未說完,馬兒的腿折(she)了,他整個人翻下來。
夜淩心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耳邊傳來沈琨海的聲音:“你們這幫逆賊,竟敢傷害皇上!說,誰指使你們的!”
官兵們心中有苦,還是跪下求饒,紛紛望向爬起來的文武,又怯怯低下頭。
“文武?”太後眉眼一肅,舉起先皇寶劍,“見此劍君臣一律下跪!哀家以先皇的名義,捉拿反賊文武,於明日午時斬首示眾!另外,削去夜淩威武大將軍一職,從士兵做起,若有戰功,再考慮官複原職!如何?”
“臣,遵命!”夜淩不再多說,取下跟隨多年的月牙刀,隨太監走了。
“太後,我是冤枉的!”被壓下去的文武百口莫辯,隻能與有苦難言的官兵,明日去上黃泉路。
“沈丞相。”太後眼眸閃爍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但還是如他所願,先平息一些事,“你盡職盡責,用心勸解皇上,為民著想,哀家也沒什麽好說,就將青古城賜你,如何?”
明知太後把恢複青古城推來,沈琨海也無話可說,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不僅使得天下人憎恨龍珩,還無形中掀起風波,借日後宮中厲手除掉鳳惜瑤!他故作有禮,往前一拜:“臣,謝恩。”
待奸人離去,太後才將目光移到鳳惜瑤身上,原以為她可以為己所用,卻不料鬧出那麽大動靜,還讓珩兒動情!看來,留不得了。
“鳳惜瑤,你可知罪?”
“惜瑤……”正欲回答,龍珩的身子便往前載倒,他中毒已深,若不是為了駭住官兵保護鳳惜瑤,也不會堅持到現在。
“禦醫,快快上前!”太後患有心疾,常帶禦醫在身邊,恰在此時用上。
“不必,朕知道是什麽毒。”龍珩抽出刀往傷口劃去,濃黑的血流出來,服下常備的解藥,運用逼出體內的餘毒,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摘下龍冠,“兒臣以皇位保證,必查個水落石出,還請母後容許兒臣親自審問。”
“你!”太後氣得直哆嗦,淩厲瞥向鳳惜瑤,才冷笑:“好,就讓你審,若敢包庇,別說哀家不饒你,天下人也絕不饒你!”
龍珩凝視不停退後的人兒,硬起心來,揚手令道:“來人,將瑤夫人壓往刑事局!”
鳳惜瑤跌在地上,最怕去那個地方了,那裏有恐怖的回憶,是充斥血腥的地方!她瞪著他,熱淚盈眶,卻不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