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鳳征始戰
龍成不悅道:“你來做什麽?”
“不關你的事。”蟬雪衝他吐了吐舌頭,大步走向白衣女子,饒有興味地打量,笑說:“你是鳳青菱?”
月兒聽到她把自家夫人說成鳳青菱,不服氣道:“我家夫人是仙子,不是妖精!”隻有妖精才會把皇上迷得團團轉,我家夫人清純可人,誰人可比。
鳳惜瑤錯愕望她,噗嗤一笑:“傻丫頭,胡說什麽。”
蟬雪不明所以,見他們意味深長的笑,自個嘀咕:“笑什麽呢,都不告訴我,有什麽好笑的……”她驀地恍然大悟,指著鳳惜瑤驚呼:“你就是三月不得寵的瑤夫人!”
“蟬雪!”龍成輕喝道。
月兒麵上不悅,又怕發作給夫人添麻煩,硬是把一肚子的火憋回去,扭過臉不願搭理。
“郡主聰慧過人,那三月不得寵的瑤夫人,正是臣妾。”鳳惜瑤含笑看她,對此並未有半分不悅,見十裏城臉色陰沉,不經想起民謠裏唱的“走南闖北不如意”的蟬雪郡主,還有傳遍大江南北的女追男瘋狂事跡。
“你怎麽知道我是郡主!”蟬雪不可思議地看她,指著十裏城的鼻子說:“是不是你告訴她的?說,肯定是你告訴她的。”
龍成揮掉她的手,見鳳惜瑤在不好發作,隻得強忍罷袖離去的衝動:“不是。”
“噢,那是誰說的!”蟬雪嬉皮笑臉地跑到鳳惜瑤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我最喜歡美人了,而且還是聰明的美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鳳惜瑤啼笑皆非:“世上再沒有身上綁那麽多個鈴鐺,隻要四爺到哪她就到哪的人了。郡主的事情臣妾耳熟能詳,所以一眼就認出來。”
“看來皇帝哥哥做的宣傳還挺到位。”蟬雪滿意地鬆開她,走到十裏城麵前,直白地說:“十裏城,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就別跑啦,趕緊和我成親算了。”
“你不知羞恥!”龍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望向與婢女私語的鳳惜瑤,生怕被誤會,連忙撇清關係,“我們隻是名義上的表兄妹,你能不能收斂些,別整天跟著我!”
“不跟就不跟!”蟬雪賭氣地別過臉,還是沒有放棄,她抱住鳳惜瑤的腰,對他吐舌頭,“我跟瑤夫人,不跟你,有種你別來呀。”說著還對目瞪口呆的月兒笑:“小妹妹,你說是吧!”
月兒很想說“放來我家夫人”,可念及人家的地位,也不好動粗,她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
“你不可理喻!”龍成氣得差點發瘋,瞪了她一眼,對鳳惜瑤說:“下次見,本王告辭。”
鳳惜瑤含笑點頭,輕道:“你明名想留住他,為何還要氣走?”
“他脾氣那麽大,被氣走也不是一兩天了,習慣就好!”蟬雪仰起可愛的臉,不懷好意地笑:“我其實是幫皇帝哥哥辦事,你不用擔心。”是他叫我趕十裏城走的。
“你指的是狗……呃,皇上?”鳳惜瑤欲脫口而出的“狗雜種”及時收住,對上她迷惑不解的目光,隻好報以微笑。
“狗皇上?”蟬雪沒放過她的失語,繼而捧腹大笑,眼角還笑出淚,“你真有趣,皇帝哥哥要是知道自己還有那麽稱呼,絕對會氣得七竅升煙,一命嗚呼!哈哈哈……”
鳳惜瑤見她笑得天真爛漫,也笑出聲:“我才不讓他知道!”
“對對對,為了國家的江山社稷著想,為了獨守空房的妃子著想,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不過,他要是知道了……哈哈……”
“知道又怎樣?”龍珩遊於雲上天,懷裏摟著嫵媚的嬌人,身後跟著一條龍服務的奴才們。
“知道還不一巴掌呼死你……”蟬雪剛直起腰向,嘴角的笑瞬間垮下,她對還在笑的鳳惜瑤擠眉弄眼,見沒反應隻好扯開嗓子喊:“皇帝哥哥,你怎麽來啦!”
鳳惜瑤笑得花枝亂顛的姿態僵住,翹起的蘭花指連著眼角一起抖,她意識到失態,快速調整狀態,服身行禮:“臣妾不知皇上到來,有失遠迎,看請恕罪。”
龍珩沒有免去她的禮,對蟬雪道:“你告訴朕,要把誰一巴掌呼死?”
“呼、呼風!把風呼死!”蟬雪對著樹吹氣,笑吟吟地說:“天氣太熱了,我怕黃泉路的水鴛鴦悶死,所以給它呼氣了。”
“哦?那夫人方才又在笑些什麽?”
“臣妾笑水鴛鴦戲水的模樣。”鳳惜瑤從容不迫地回道。
“哦?”龍珩半信半疑,垂首對嫵媚的嬌人說:“菱愛妃如何看待?”
“郡主天真明媚,自是不會說假話。至於瑤夫人,怕就難說了。”鳳青菱惋惜地搖頭,似在歎息自己不成氣候的姐姐,神情真真切切。
傳入耳中的叫聲透著歡樂,鳳惜瑤斷定兩隻水鴛鴦在嬉戲,才敢編出此言。她淩厲一瞥,壓住欲要還言的月兒,起身走到銀河路的盡頭;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座拱橋,兩旁摻雜黃泥的泉水翻滾,,有似鴨非鴨的動物,它們擺動五顏六色的尾巴,頭挨著頭擺動臀部在水麵遊蕩。
“皇上您瞧,這兩隻水鴛鴦形影不離,相互嬉戲,可有人為情的本質在?”
瞥向旁若無人的水鴛鴦,龍珩不經笑道:“是“有人為情”的本質在。”他的手順著柳腰逐漸向下移動,擺動著豐滿的臀部,不停地摩擦,探入衣裙去挑逗人性的敏感,惹得嬌人滿麵紅光,氣喘籲籲。
“皇上……”鳳青菱羞紅的臉嬌豔欲滴,可還要克製住心底的欲望,無視身後奴才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說:“本宮是誤會瑤夫人了,真不好……唔……”脫口而出的呻yin,惹得在場的人驚歎不已,皇上這樣的行為也不是一日養成,可還是被驚到了。
“菱貴妃哪裏的話。”鳳惜瑤臉色微紅,別過臉去,還是不小心瞥見裙子的激情四射,她抿嘴偷笑,瞧見鳳青菱的糗樣,差點笑出聲。
蟬雪心直口快,羞得背過身子氣急敗壞地吼:“皇帝哥哥,我還沒成親呢!”
龍珩抽回手,李德立馬呈上手帕,他習以為常地擦掉手中的液體,妖孽的臉上露出笑容,目光掃過她們,停在鳳惜瑤身上時,邪魅地笑:“等你把老四追到手了,朕就給你賜婚,到時……這些不懂的事,自然也懂了。”
他伸起懶腰,對奴才們揮手:“罷駕回金絲殿,朕要去看看沈愛妃。”
聽宮裏人說,沈碧瑤為了上祭典天天跑樂坊苦練歌舞,在旋轉的時候扭到腳摔在地上,這一摔就多處骨折,跟陶瓷似的一摔就破。這不,皇上向來心疼她們,說什麽也要去看看,至於祭典的事呀,留給守護者辦就好。
奴才們抬起步攆上來,龍珩在鳳青菱臉上親一口就坐上去,吃著美人往嘴裏送的葡萄,享受地任由一條龍服務到底。
鳳惜瑤望及逍遙的男子,心底的不安逐漸擴散,不明白他的用意,可觸及鳳惜瑤冰冷的目光,豁然開朗。
原來,龍珩在自己服用尋麻草的時候,就知鳳青菱的心思,知道她一心想爬上高位,怕自己成為絆腳石,又猜不著前方要麵臨什麽,就把消息傳給太後幫她明確;隨即,他親臨上陣,導演出那麽一段“侍寢”是非,為讓鳳青菱有所顧忌,感覺到對手得勢的強大,然後變本加厲地對付自己。
他使用激將法的目的,就是逼迫自己投降!
龍珩,我差點就陷入“不及美人回眸笑”的蜜語裏,差點就認為你浪跡天涯的劍客,差點就……就喜歡上你。鳳惜瑤壓抑內心的情愫,對月兒說:“菱貴妃要在此處賞景,咱不能擾了興致,走吧。”
“美人,你要去哪裏?”蟬雪連忙拉住她的手,搖啊搖,嘟嘴說:“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你就陪我聊天嘛。”
見郡主喜及她,鳳青菱碎步向前,若有所意地說:“瑤夫人還是我的姐姐呢,我們同在宮中服侍一個男人,都沒好好聚過,不如趁此理會,一起拉拉家常話。”
“對呀對呀,你就留下來嘛。”蟬雪生性單純,哪裏知道她話中的意思,說是拉家常,還不知要做什麽壞事呢。
“確實,拉拉家常也好。”
兩人眼裏迸濺火花,心知肚明,開戰了。
“水鴛鴦真漂亮。”鳳青菱往下看,指著高歌哼唱的水鴛鴦,“郡主可知道唱歌的是公,還是母?”
“當然是公的啦。我聽二哥說過,公鴛鴦唱歌就是在討好母鴛鴦,它像情郎一般,總把最好的給最愛的人。”蟬雪講得興致勃勃,嘴角的臉出賣她幻想與十裏城的畫麵,驀地想及一件很重要的事,叮囑道:“你們可別碰到水鴛鴦,它們遭不得一丁點碰撞,不然,會死掉的。”
“物以稀為貴,所以它被視為珍寶?”鳳惜瑤問道。
“說對一半。雲上天是宮裏的龍族人建造,他們世世代代幫皇室珍藏寶劍,其中養有水鴛鴦,妖玫瑰,絕情草三物,都十分稀有。”蟬雪左右張望,壓低嗓子說:“他們視三物為命根子,要是水鴛鴦死了,咱們就被丟進妖玫瑰花叢裏……”她毛骨悚然地搓了搓肩膀,“會死人的。”
月兒聽完趕忙推鳳惜瑤走,害怕地說:“咱們還是走吧。”
“對對對,趕緊走,敢上這來的人不多,咱們還是先走為妙。”蟬雪貓著腰灰溜溜地走去,可不知踩到什麽東西,一個趔趄往後翻去,摔下黃泉。
就在此時,鳳惜瑤迅速抓住她的手。
黃泉裏的水鴛鴦見人掛在上邊,驚得拍打水麵,猛地,強大的風力把人卷入泉中,鳳惜瑤銀牙一咬,用力把蟬雪甩上去,下身被一股吸力扯下去。
她在黃泉中連摔幾個跟鬥,忽地聽見野獸的低嚎,垂眸一看,驚得站起身又被滑倒,母鴛鴦被壓死在身後;公鴛鴦一見自家媳婦掛了,嗚呼哀哉,當場猝死,整條黃泉水瞬間清澈。
月兒趴在護欄邊,想伸手抓住她,身後倏有人將她摔到地上,來人一襲黑衣,冰冷的殺氣嚇得蟬雪不敢動彈,連鳳青菱也不禁後退,對此惶恐不已。
她身後的婢女怕受到牽連,指向從清澈泉水裏起身的鳳惜瑤,指控道:“是她殺死水鴛鴦的!”
男子戴著黑無常麵具,誰也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隻見草木皆裂,抽出的寒劍殺氣逼人,還沒等眾人反應,說話的婢女就倒地身亡。
鳳惜瑤暗惱衝動,蟬雪是龍國郡主哪會出什麽事,鳳青菱料到自己會去救蟬雪,才會出此一計。
她迎上頭頂的殺氣,僅是一眼錯愕,便恢複正常:“事已至此,我不會狡辯,你把我扔進妖玫瑰裏去吧。”
“不是美人的錯,她剛才是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蟬雪怕美人受苦,可眼前證據確鑿,當真是百口莫辯。
劍心無動於衷,五爪一收,內力提起鳳惜瑤的脖子上來:“你害死水鴛鴦?”
“是。”
水鴛鴦的獸嚎驚天動地,文武百官乃至佳麗三千都聞聲趕來,隻見雲上天護法擒住渾身是泥的鳳惜瑤,他們下意識低頭,黃泉水已經清澈,兩隻水鴛鴦躺在水裏一動不動。
太後氣得直哆嗦,敲擊權杖:“是誰害我龍國神獸!”
蟬雪泣不成聲,見太後盯著自己,撅起嘴哇哇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身上沒沾有水。”太後望向滿臉無奈的鳳惜瑤,輕歎一口氣,對男子說:“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等一下!”月兒強迫自己冷靜,學著自家夫人的風範,“啟稟太後,我家夫人的確壓死水鴛鴦,可她都是為了救郡主才造成的,難道不算將功補過?”
眾說紛紜,龍成想衝去討個說法,可穴道被二哥龍翰點住,他挫敗地注視鳳惜瑤,頓覺無力。
“可有此事?”太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