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穀大用的另眼相看
繼續前行。
幾人到了最裏側的監室，果然便看到了穀大用。
此時穀大用正在享用著香茗，桌上果盤點心，還有副象棋。
這生活，絕了！
不過為何桌下麵有個明顯是遮擋的布？
趙宣一尋思就明白了。
這老太監應該也是怕皇上突擊檢查，看到他這裏享福，以後讓他在這裏呆一輩子，所以提前放好了布，來的人不對就蓋上，來對了人就掀開。
明顯趙宣就是那個對的人，所以這老太監把布掀開了……
“來了？”穀大用淡淡的喝了口茶，嘴角帶著輕鬆的笑。
趙宣暗樂。
這老太監，跟誰沒看到你倒在皇上麵前那一幕一樣.……
“小武，幫我出去守著門，我和穀大人說兩句話，麻煩馬把總也出去吧。”趙宣淡淡的把兩人給趕走，而後對著穀大用躬身：
“下官趙宣，見過穀大人！”
穀大用眼中閃過不屑：“趙大人太客氣，雜家隻是個謀逆嫌犯，當不得這個禮！”
死太監.……
你直接說你是謀逆犯不就好了，省的浪費大家時間，還加個嫌犯，以為老子是第一次審訊的雛？
“穀大人不用妄自菲薄，您即使是嫌犯，但您陪伴皇上，引導皇上成材，就衝著這個，也當得我這一拜！”
穀大用眼睛微微一亮，倒是正視了趙宣一眼。
趙宣暗笑。
這才對嘛。
幹嘛把事情弄的這麽複雜？
你有沒有謀逆誰還比我更清楚？甚至你穀大用自己都沒有我清楚！
“既然皇上派了你來調查此案，看來小大人深的皇上信任啊！”穀大用態度好了一點。
趙宣微微搖頭，繼續忽悠：
“大人，您這句話就錯了！不是我深得皇上信任，而是您深得皇上信任！”
“哦？此話怎麽說？”
趙宣湊近了穀大用：“您想想，如果皇上真的不在意您，不就直接派老道的文臣或者別人來審問了？為何要我這個小年輕來？還不是想要放大人一馬？”
穀大用嘴角一扯，眼中閃過一道柔光：“皇上啊……真是太仁慈了……”
“那你準備怎麽查？”
趙宣輕輕搖頭，看著穀大用：“大人，這案子不是我準備怎麽查，而是您準備怎麽查？”
穀大用猛的站了起來，驚疑的看著趙宣。
他是老太監了，見慣了宮中的爾虞我詐，瞬間就明白趙宣的意思了！
這件案子最大的難點不在於有沒有謀逆，而在於能不能讓皇上滿意！
能不能讓秦元亮滿意！
不要不將秦元亮當一回事，別看他當時說一切由皇上決斷，但凡他不滿意了，絕對還要出幺蛾子！
至於皇上那邊，隻要有了交代，肯定就算過了。
但怎麽樣才能夠讓秦元亮滿意？
肯定就是把拿走的給他還回去，這就要遇到最大的阻力了。
這個阻力就是他穀大用！
穀大用對自己的力量很清楚，隻要他不主動認罪，誰也拿他沒辦法！
這樣秦元亮不滿意，穀大用這邊不認罪，兩邊就架著了。
那誰調查這件事情，誰就倒黴。
依照可靠消息，麵前這小子可是隻有三天調查時間！
別奇怪穀大用為何會把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他是太監，這是太監獨特的能力。
現在這小子問他怎麽調查，意思已經表示的很明白！
這下子，為難的反而是穀大用了。
不得不說趙宣這招很高明，直接把手中的箭給了穀大用，射向誰，怎麽射，都是你的事情。
如此我賣了你的好，還能夠完成任務，這事兒誰能想到？
穀大用慢慢的坐了下去，連茶都沒心思喝了。
“你個小家夥，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聽說你是秦元亮的人？”
趙宣微微點頭。
“秦大人還愛護在下.……”
這話倒是得了穀大用很大的好感。
朝三暮四和白眼狼在哪裏都不受喜歡，有忠心的人，即使是敵人，也能獲得對手的佩服。
明顯趙宣這話，令穀大用很欣賞趙宣。
“知道誰是主子，雜家就喜歡這樣的人！想不想跟著雜家？”
微微搖頭，趙宣姿態放得很低：“謝穀大人垂青，隻是秦大人待我恩重，除非秦大人趕我走！”
這話真漂亮，但趙宣的話他自己都不信。
跟在太監身邊，說不得哪天就臭大街了。
但話還是要這樣說，隔牆有耳在後世可能是很抽象的一個詞語，但是在這裏，和尿個尿一樣簡單。
穀大用微微點頭，也不再堅持。
或者說他那句問話也隻是隨口一句，目的也隻是試試趙宣的真心。
“如果此刻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趙宣想要搖頭說不知，
便聽穀大用繼續說道：“必須說，我隻是想要知道，我的決定，是否冷血，還是人之常情.……”
“公公，下官不好說.……”
趙宣實在看不透穀大用此人。
穀大用微微點頭：“行吧，明日你過來，我把我的決斷給你，不然我剛進來一日便出去，倒是顯得刻意了.……”
其實趙宣已經知道了答案。
穀大用既然說要出去，就證明他放棄了某些人，或者說放棄了某一個人。
而不是他自己來承擔這個責任。
“下官告辭，大人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說完趙宣便退了出去。
穀大用看著消失的趙宣，嘴角輕扯：“有意思的小家夥.……”
出了穀大用的監室。
趙宣走了一段，問馬腰：
“馬大哥，不知道這次北城剿匪，捉了幾個逆賊？”
馬腰惋惜：“就那一個！聽說當時殺的太慘了，這個被人從後麵給踢到了腦袋暈過去，才幸免一死，還有幾個半死不活的被拖進來，結果沒撐過去.……”
隻進來季把總.……
這令趙宣鬆了一口氣。
雖說秦元亮知道他和反賊有一腿，但秦元亮絕對不知道他為了活命，和反賊交往的有多深！
這就是弊端。
你永遠無法取信一個太監。
趙宣幾乎可以肯定，但凡這個季把總吐出一些栽贓他趙宣的東西，絕對瞬間就能夠將他打入地獄，不管他有沒有做過！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就是這個季把總，知不知道呂瘋子抓到的丟在茅草屋的那個人是皇上？
如果是知道的，那他就是一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