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吳瀚之工作問題
第六十八章，哦，我的吳瀚之工作問題
“你要氣死媽才滿意。咱家條件一般，有個姑娘看上就不錯了，你還挑。”
吳瀚憋著笑搖頭，不再說話。吳阿姨被自己兒子弄得沒脾氣，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晚上七點半，沒有來電沒有信息。晚上八點半，吳瀚躺在自己房間又看一遍手機，還是電話信息一通沒有。晚上九點多，他彈了會吉他，出汗了，把吉他掛牆上去洗澡。洗完澡圍著個浴巾就跑出來，拿起手機就看，依然沒任何他想見到的東西。
吳瀚有點生氣想打過去，但突然想到公交車開動時，賀淨書對著自己喊出的那句話：“好啊，你肯做我老婆，我就給你打電話。”
剛冒出的一點火氣立刻消散得無蹤影，一個傻樂，然後把手機放床頭。
半夜起床上廁所，迷迷糊糊回來發現手機的指示燈藍光閃爍，他趕緊拿起來打開。是一條短信息：“平安到達。還有，如果你肯去泰國變性，我可以考慮娶你做老婆！不能生孩子沒關係，不做家務不掙錢也沒關係，我養你！”
吳瀚樂了，“哈哈哈”笑出聲來，笑得他前仰後合差點摔倒。
“瀚子，你幹嘛呢？”老媽的房間傳出聲音。
吳瀚捂住嘴，但胸口還在激烈地抖動。
“你養我？看我不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每天當麵團給□□！小書書，你跑不了！”吳瀚對著手機屏幕狠狠親了一口，但是他沒有回複，而是抓著手機躺床上帶著傻笑閉上了眼。
好事總是接二連三，周三的下午賀淨書接到周律師的電話，被害者在阮家安排的醫院治療下傷勢已經基本痊愈，隻要慢慢做康複療養就不會有大問題。分兩次收到全部賠償金後也在諒解書上簽字，並承認自己的惡意討債行為，雙方達成和解。賀高峰再被關一個月就可以放出來了。
賀淨書高興地給母親打電話，冉玉蓉已經知道結果，但說著說著還是哭起來。安慰完母親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周律師在電話裏一再強調多虧了那個吳警官的全力協助，事情才圓滿解決。此刻他的心中滿是喜悅和感動。
第一遍沒打通，第二遍打過去快斷掉的時候通了。
“喂。”
“媳婦，等會啊，我忙著呢。回頭給你打電話， “嗯”親一個，拜拜。”
賀淨書愣住，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但一想聲音和口氣都沒錯。
“你搞什麽搞，我不是你媳婦。”
電話那頭吳瀚急促地笑了一聲。“你就是我媳婦，說好了的事。我這有緊急情況，媳婦回頭聊啊！”
這時候賀淨書已經顧不得這玩笑稱謂，他知道吳瀚說著急的肯定都是大事要緊事。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他幫不上什麽。
“好好，我先掛了，回頭聊。”
電話掛斷又不放心，原地徘徊，想了片刻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不管是什麽天大的事，你都要照顧好自己。一定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這天因為上午離心機出問題導致當日任務沒有完成，他們動控處陪著離心機組一起加班到晚上九點多。賀淨書心裏裝著事，幹工作有點不在狀態。在做檢測數據報告篩選打印的時候老選錯鑄管規格。
“怎麽了小賀？”同事大姐問。
“沒事。”他暗罵自己沒用，還不曉得什麽事情一個大男人被搞得心魂不定。
“是不是最近的事給你壓力了？”
“周姐，我好得很。”他虛心地笑。
大家其實已經知道拒絕梅部長千金的就是他們動控處的賀淨書，但礙於同事麵子，開玩笑歸開玩笑都沒說透。
“你呀，太年輕太毛躁！”周大姐搖搖頭。
下了班，賀淨書拒絕了大遠和他師傅吃燒烤的邀約，也沒有回宿舍，而是在廠子綜合行政樓後麵的小樹林裏打電話。
但該死的電話就是打不通，撥過去七八次一直無人接聽。心中因父親馬上被釋放而帶來的高興勁此刻一掃而光，他咬著牙賭氣地踢著地上的雜草。最後徹底放棄了，背靠著一顆白楊樹，望著漆黑卻群星璀璨的夜空，當空一輪碩大皎潔的明月，那清輝灑滿天幕，好不絢爛。
“哎。”他歎了口氣。
因為加班幹活和跟吳瀚慪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肚子咕咕叫起來。賀淨書回到宿舍趁人都不在泡了一包方麵便。這個東西整棟工人宿舍樓除了他基本沒人吃，工人師傅雖然工作辛苦但收入還是穩定的，起碼晚上擼個串，點個小菜不成問題。賀淨書也怕別人說，麵還沒有泡透，硬著頭皮半軟半硬地趕緊吃完。
直到室友陸陸續續都回來，手機一直沒有響起。大剛跟女朋友小翠燙電話煲，老楚和王圖強下象棋。賀淨書漱洗完畢，應景地看了會象棋。但心裏突突地總不舒服，他便早早上床睡覺了。晚上十一點整，所有人都爬上了床，燈也被關掉。望著黑漆漆的房頂，賀淨書望了一會，失望地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在深更半夜格外紮耳。
“誰呀，大半夜還打電話！”王圖強抬起頭睡眼惺忪地嚷道。
賀淨書雙眼一睜，抓起手機，先開被子，下地就往外跑。
“臥槽，小賀這是幹啥？大半夜發瘋！”王圖強抓抓腦袋一臉懵逼。
“你懂什麽，年輕人談戀愛唄。”老楚也沒睡著。
“大半夜的談個毛啊！”
“小年輕吵架了不都這樣，白天吵，晚上和好，再一起摟著睡覺！”
“老楚，這是你一個高級知識分子說的話。”王圖強聽著很是嫌棄。“難道小賀現在跑去陪他女友睡覺了？”
“這個半夜打電話的不會是梅君豔，咱們部長那個獨生閨女吧？”大剛也沒睡著問。
“閉嘴！”老楚和王圖強同時嗬斥。
老楚推推眼鏡:“大剛，在咱們宿舍以後不許提梅君豔這個名字。你讓小賀尷尬了，回頭有你好果子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哪天被人擼下崗。”
“啊，這麽嚴重？”大剛不明所以。
“老楚，你是不是等著咱小賀回心轉意，然後借著小賀這跟杆子再往上爬一爬？你是賊心不死啊！”王圖強不懷好意地笑。
老楚不以為然，拿起床頭的眼睛戴上，再瞧瞧從門縫裏透進來的一縷月光照在地上。
“老子又不是沒爬上去過，現在是不屑。我隻是替小賀可惜，太不懂事非要任性走幾年彎路。不過說不定哪天就回心轉意了，年輕人最擅長的就是朝秦暮楚。小賀臉皮薄，你們要動不動梅君豔放嘴上，他麵子上掛不住，說不定有點苗頭又滅了。”
“你又不是他爹操這麽多閑心。”王圖強有點不信。
老楚笑了。“小賀對你對我們三不好？幫咱們洗工服帶夜宵，借錢給大剛，還替你加過好幾次班。工時都算你頭上了，人什麽時候抱怨過。咱們室友一場，這就是緣分，我作為前輩替後輩著想不行？”
“瞧你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王圖強“嘿嘿”幹笑兩聲。
“是不是都閉嘴，裝沒聽見沒看到。睡覺！”
“好嘞，睡覺！大剛不許你亂說啊，不然我揍你！”王圖強威嚇完大剛，剛翻個身就開始打呼。
宿舍裏說的熱鬧，廁所裏也有動靜。賀淨書怕驚擾了別人跑到公共廁所，推開一間的門，躲進去才敢接通手機。
“喂”，他試探地吭了一聲，生怕裏麵傳出的是陌生人聲音。
“淨書，你沒睡吧？這個點打過來有點不合適。本來想明天再聯係，但又怕你一直擔心。”吳瀚在手機裏道歉。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但鼻子莫名地一酸，賀淨書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搞什麽搞，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有事啊，對不住了。”
“有事就可以不接電話？”賀淨書不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吳瀚的職業在那擺著，不可能隨時接電話跟他家長裏短。
“好，好，我錯了。下次我一定盡量提前跟你打招呼。”吳瀚聽到手機裏傳出好似女生撒嬌的聲音，有些意外和驚喜。
“老實交代，今天到底什麽事。”
“咱們市有個挺大的棉紡廠，工人因為拖欠工資一直在維權上訪。上麵突然來了什麽大領導到咱市，要去工廠裏跟工人接觸調查實際情況。為了領導的安全，我們被臨時借調過去維持秩序。”
“哦，危險麽？”
“工人師傅情緒肯定激動，但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一看領導重視情緒都被安撫住。放心，我這不好好的給你打電話。”
賀淨書突然沉默了，有冷風吹進來，他抬手把洗手間的門給關嚴實。
“淨書怎麽不說話，你在哪？沒有擾到你室友吧。”
賀淨書想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口道：“吳瀚，你能不能換一個工作？”
吳瀚一愣，然後笑：“你是不是跟我媽商量好了，怎麽都勸我改行。”
“你年輕，工作好找，換一個可不可以？”賀淨書追問。
“放心啦，我知道你跟我媽都是擔心我，但你們太多慮了。不說全國，就說咱們市裏多少警察，真沒幾個出事的。現在治安很好，我們頂多也就是抓個毛賊，審個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小案子。”
“那你父親怎麽說？即使全市隻有一個警察會犧牲，我也不希望是你！阿姨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賀淨書終於把埋藏在心裏好久的話講出來。
“擔憂一個人的日子你知道多難捱麽。吃不好睡不好，連上班都不能安心工作。我們家的事已經讓我很累，我受夠了，我還要養家，不想有一天為了你崩潰掉。”
“淨書，你，你有這麽擔憂我？”
賀淨書把臉轉過去閉口不回答。雙眼已經微紅，看著牆頂那扇透著明亮月光的小窗。
電話那頭也沉寂了很久，吳瀚好像也在思考什麽問題。
“淨書，你知道我多麽喜歡那身警服和肩章。不過我可以換掉，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吳瀚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澎湃，今晚有驚訝也有驚喜。他試圖把這個頭痛的事壓下來糊弄過去。
“什麽條件？”賀淨書沒想到對方能答應，他以為自己在吳瀚心中還沒達到那個份量。頓時上午的喜悅和感動又慢慢湧出，縈繞心頭，眼眶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