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救人
第十九章，禁忌，救人
“啪”，阮天昊沒聽完對方囉嗦把手機掛斷，爬回床上接著睡覺。但這次他把空調給關了。睡了不到十分鍾又被一個電話叫起來。
“喂，誰？”他很不耐煩。
“昊哥，我蚊子。”
“什麽事。”
手機裏的人講話吞吞吐吐。
“昊，昊哥出事了。那個，那個大姚，魯子，小濮，峰子他們幾個人被警察抓走了。”
“怎麽回事，給我說清楚。”阮天昊騰地坐起來。
“昨晚你不是讓我們回嘛，可後半夜秦哥給我們打電話，先說找你，我們說沒在一起。過一會他說你在威尼斯，讓我們過去。我們打你電話打不通就去了。結果一看你不在，場子還有點亂，我們就回了。誰知道大姚跟魯子他們幾個根本沒走。今天早上威尼斯上班的一個姐姐給我打電話說昨晚他們被逮了。”
“條子為什麽抓他們？”阮天昊聽到秦肇的名字感覺有點不對勁。
“也是那個姐姐偷偷告我的，大姚他們吃了“跳跳糖”，被逮個正著。”
“誰給的那個東西，之前我怎麽說的，啊！”
“昊哥，我覺得大姚他們是被陷害的。我打聽了，秦肇那小子沒被抓。場子明明是他組織的，肯定有鬼。”
“我知道了，他們現在關在哪？”
“北安分局。”
阮天昊穿衣起床，離開之前他坐在車裏醞釀了一會，先打了一個電話。
“贏叔叔好，我是小昊。有個事得麻煩您一下。我有幾個同學去參加PART，結果不小心被人陷害，警察說他們吃□□，現在被關在北安分局。想請您幫個忙，今天就把他們放出來，而且最好不要留案底。我知道您為難，但有個情況我得給您匯報清楚。他們去的那個PART是秦肇組織的，我怕我同學膽子小被警察一嚇唬什麽都往外說。而且我同學裏有幾個家長也在市秘書處上班，這事弄大了恐怕影響不好……”
車子一路飛馳往市北的北安分局開去。到了地方，隔著車窗正好看到蚊子他們愁眉苦臉地蹲在警局大門口旁邊。
阮天昊罵了句娘，下了車陰沉著臉晃著鑰匙走過去。幾個人見到他精神一振，立刻圍攏過來。
“怎麽樣，放出來沒有？”
都搖搖頭。
“活該！”阮天昊又操了句娘，然後往遠處走幾步來到一顆大樹的陰涼下又掏出手機。
“喂，是我。”
“啊，昊昊，怎麽想起給媽媽打電話了。”手機那頭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
“給我卡上打10萬塊錢。”
“昊昊你要那麽多錢幹嘛？你可別幹壞事啊,你爸知道麽？”
“要幹早幹了，不會等到今天。快點，我有急用。”
“那好，我讓你付叔叔打過去。”
“到底是你的錢還是他的錢！”阮天昊眉頭一皺口氣變得更差 。
“昊昊別急呀，他的錢也是媽媽的錢。這個周末陪媽媽吃個飯吧，好不好，你選地方。”
“改天，我們馬上期末考試了，比較忙。”
“那好，學習是正經事，不能耽擱。昊昊記得有事一定要跟媽媽講，自己別亂來。”
“知道了。”阮天昊掛斷手機。然後把蚊子叫到跟前，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遞過去。
“一會這卡裏會有十萬塊到賬。找個ATM機五萬轉到路小明的卡上，剩下五萬取現金放我車裏。”
“路小明！給那個鼻涕蟲打錢幹嘛？”
“想讓他們早點出來就別墨跡，快點去辦。轉了錢給我發個信息。”
“好，好，我這就去。”蚊子拿著卡一路小跑。
阮天昊走到其餘人跟前。
“我之前怎麽說的，誰讓你們去招惹秦肇。他愛吃屎，你們也聞著香？”
大家都麵麵相覷不吭聲，有個年紀大點的講話：“昊子，這不都是憋得麽。多久了你也不帶兄弟們去玩玩。他們看到酒吧公主魂都沒了那還舍得走。”
“還怨我了，嗬嗬。散了吧，想跟秦肇的就去找他，我無所謂。”
“別，別。昊子你別生氣呀。這次吃了悶虧大姚他們以後肯定長心眼，再也不會去招惹那個混蛋。”
“上次魯子拍的東西你們誰有備份？”
“我手機裏有。”其中一個人舉手。
“選兩張打印出來，然後用學校的信封找門崗老頭幫忙寄給秦家。地址電話一會問蚊子要。現在就去辦。”
“好嘞。”
阮天昊在太陽下站久了感覺有點熱，但腦袋上卻是陣陣寒意襲來。有人想整他，這是沒疑問的。酷熱讓他感覺愈加煩躁，讓人買了瓶水坐在樹蔭下一邊喝一邊瞅著公安局那明晃晃的大鐵門。
“滴滴”，手機響了。按開看是一條短信。
舉起手機他又撥通電話。
“喂，路叔叔，我是天昊。有件事不知道秦叔跟您說了麽。說了啊，那就好。秦叔是您領導呢，他沒意見你這我想問題不大吧。我知道不留案底有些困難，但是您幫幫忙吧。我現在就在咱們警局的大門口，等了一上午快中暑了。不用，您不用來接我。我隻想中午12點之前見到我同學。對了，還有個事跟您匯報一下，我前幾天手頭緊找明明借了錢，這不手頭寬裕了剛還他。但是明明的手機打不通，您跟他確認一下吧。嗯，好嘞。”
阮天昊站起來招手。
“他們一會就放人，鵬子，你有駕照去我們家一趟，把另外一輛帕薩特開過來。”
日頭越來越毒，大家都站在樹蔭下探著手臂往遠處看。
“昊哥，去車裏等吧，車裏有冷氣。”
“車裏有冷氣那你去待著吧。”阮天昊不耐煩地懟回去。
終於又半個小時後，聽到了大鐵門的響聲。在倆個人民警察一左一右“護衛”下，幾個衣衫不整走路顫顫巍巍的高中生被放出來。
“記住了，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們就在裏麵待一輩子。”
幾個人被收拾的老老實實，趕忙乖乖地點頭。
“謝謝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再見。”
看到不遠處樹下有人衝他們擺手，都感動地鼻涕差點流下來。
“昊哥，我爸媽不知道這事吧。”
“昊哥。”
都有些不好意思。
“聽好了，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從今天起上課時間不允許離開學校，直到暑假。”
大家一愣。
“昊哥，我們知道惹事了，但能不能換個懲罰。這不是要憋死我們嘛。”
“二，你們可以跟著秦肇混，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咱們今天就散夥。”
幾個小年輕麵麵相覷，都低下來頭。在秦肇跟前他們的智商都不夠數，隻有被耍的份。
中午阮天昊也沒心情和兄弟幾個吃飯，一人開車回來了。回到屋裏脫了鞋就躺床上。半響就爬起來喝了點水，腦子一沾枕頭沉得跟鉛塊一樣再也沒起來。
這覺越睡越長，越睡也不安穩。迷糊中燈被打開了，有人把他扶起來靠著牆。
“吃藥，喝水。”
緩了片刻，眼神才能對焦。
“幾點了，開始吧。”
“開始什麽，你感冒了。”
賀淨書一手端水杯，一手把藥丸舉起來。
“張嘴。”
“怎麽進來的。”
“你不是給大海留了備用鑰匙。別說了，快吃藥。”
阮天昊有些不情願，好像在被人威脅。他討厭這種口吻。
“走開，我一會吃。”他想把眼前人推到一邊，但一抬胳膊發現渾身無力，肌肉酸痛。
“都是你，昨晚開那麽低溫度，我也感冒了。還好意思耍脾氣。”
賀淨書把水杯放桌上，突然趁病人鬆懈，一隻手掰開對方的下巴，藥丸迅速塞了進去。
其實阮天昊還是有力氣把那支手擋開，然後再試著給對方一拳。但是當他抬頭，有那麽一瞬間晃神了，好似是賀琳琳正俯身照顧喂藥。他猶豫了，在猶豫中藥被推到舌頭尖上，還有一杯溫水送到嘴邊。那熱氣似乎把他的牙齒都熏化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張開嘴喝了一口。
喝的有點急，被嗆得咳嗽起來。賀淨書放下杯子給他拍背。
“行了，我自己來。”兩聲咳嗽把他拉回了現實世界，阮天昊推開那手臂，低著頭喘氣。
“今晚就別學了，等咱們的感冒好了再說。”
“我不同意，你不許走。”
賀淨書挨著床邊坐下。今天回到學校，當著那麽多老師的麵走進辦公室，羞臊死了。拿著教案就要往教室裏跑，卻被高老師攔住。
“沒事，小賀，你的課主任讓白老師代替了。不是生病了麽，上午好好休息吧，下午再去。”
竟然沒有被訓斥也沒有說要受考核，賀淨書感動壞了。忽然一想，這也許是那個家夥搗的鬼。但不管如何還是幫了自己大忙，心裏莫名地軟和了幾分。
但在辦公桌前這麽一坐才發覺身體有些不舒服，先打了一連串的噴嚏，然後頭暈惡心。去學校醫藥室一查，三十八度八，真是發燒了。打了針吃了藥，才感覺好很多，但身體還是無力。他忽然想到那個害自己生病的家夥，倆人一間屋子同睡了一晚，估計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
下午放學之前，忽然動了惻隱之心，跑到醫務室又多拿了一份退燒藥。也沒回家吃飯直接從學校騎車過來了。敲門沒人回應，但小水說明明就見人回來。讓大海打開門，進去一瞧人果然在，睡得豬一樣死沉死沉。
病人額頭上出了好多虛汗，嘴唇也幹裂起皮，卷縮著身體好像想拉什麽東西，但被子卻被踢到了床下。賀淨書把被子撿起來給重新蓋好，然後倒上開水。等水變溫的時間，他默默地端詳著這個把他快折磨死的混世魔王。
即使個子比自己高一頭，身體比自己壯實很多，但還是一個高中生的模樣。閉著眼，再沒了讓人不舒服氣焰，兩道濃眉卷縮在一起，蒼白的臉龐沒有太多血色，眼前的隻是一個生了病的學生，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
甚至都讓他產生了幻覺，之前的種種或許隻是一場夢。他在夢裏認識了這個家夥，在夢裏被逼迫著給他輔導功課，在夢裏看到他跟人打架，看到他一次次欺負自己。都是夢而已。但當思緒轉到那些讓他日夜不安的照片上麵，立刻清醒過來。
阮天昊吃了藥喝下去一大杯水，此刻半躺著在閉目養神。
“睡著沒，有個事我想跟你談談。”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