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戰死沙場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留宿的地方，鳳槿和銅影他們皆歎了口氣，這時來秦州觀看梅花的人還真是挺多的。有些不放心陵亦去客棧後院放馬車，鳳槿轉身想去看看。
怎料她身後站了一個人，不小心撞上去，鼻梁有些發痛。抬起頭的一瞬間，鳳槿愣住了，“你怎麽會在這裏？”眼前這身著青色長衫的翩翩佳公子可不就是沈笛，想不到還有再見的一天。
沈笛微微一愣，他看見鳳槿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她還是在他麵前。這不是在做夢吧，瞟到鳳槿眼角下殷紅的淚痣，這不是他所認識的槿兒。
微微後退了一步，她不是一向喜歡素白衣裙，怎得今日換了豔麗的紅色。有些不敢張開嘴詢問，沈笛眸中滿是懷疑。這女子定然不是鳳槿，可為何那種熟悉的感覺久久不散。
“不認識我了嗎？沈笛。”鳳槿挑了挑眉，難道沈笛已經將她忘記？按道理她剛剛不應該喊沈笛，可是沈笛之前對她還不錯。幽幽歎了口氣，她應該當之前自己已經死去。
沈笛頓住了，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能認出他，而且說出了他的名字。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姑娘是否認錯了人？”
“或許吧，先行告辭了。”鳳槿低垂下頭，心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沈笛到底經曆了什麽事，怎麽變化這麽大。
還未走出門口，卻被人拉住了衣袖，鳳槿皺眉轉身，隻見沈笛一臉驚喜的看著她。這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剛剛不是還口口聲聲不認識她嗎？“公子這是何意？”
“槿兒，是我不對。”她轉身的那瞬間，他突然明白了。隻是不知道，鳳槿怎麽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比之前更加風華絕代，但卻讓她身上添了些許冷意。
也是，經曆了那麽多的事，她怎麽可能還像之前那般無暇天真。
鳳槿撩開沈笛的手，“既已經決定不和我相識，便不應拉住我。”她其實有些後悔了，隻是如今銅影和陵亦都不在她身邊。又不能對沈笛使毒，倒是左右有些為難。
“我剛剛是真的沒有認出你，槿兒。”沈笛有些懊悔，他怎麽變得這般糊塗了。突然腦海中閃過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鳳槿。“槿兒，夜慕白是祁國的皇帝吧？”
“是，你問這個作甚？”為何又提起夜慕白，明明她離他已經很遠了。不想現在這個時候看見夜慕白，因為她的能力還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程度。
沈笛麵露難色，似有些話不能啟齒。
“怎麽了？”不由追問出聲，她竟還在擔心於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鳳槿退後兩步準備離開。
拉住鳳槿的手，這次沈笛的語氣有些堅定。剛剛見鳳槿那般模樣，她定是在意夜慕白的，“他前不久死在戰場上了，如今是他的三哥夜慕青做了祁國的皇帝。”
鳳槿大張了嘴有些不敢置信，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可是現在沈笛告訴她，夜慕白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眼神驀然找不到焦距。“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我有去查了他的身份。”攬住鳳槿不斷下滑的身子，或許他應該瞞著鳳槿，隻是若夜慕白死了，他是不是會有機會？
眼前一黑，鳳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他死了，死在了戰場上，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有多少次，她午夜夢回去到祁國報仇。他還是那般的冷酷無情，可如今她倒是希望他無情。
原來她從來都沒有恨過他，她隻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卻隻能得到他一昔的欺騙。
“槿兒，快醒過來。”沈笛有些愧疚的坐在床邊，他知道鳳槿肯定是陷入了夢魘中。想不到這件事對鳳槿的打擊那麽大，他還真是太自私了。
是誰在溫柔的呼喚著她？是夜慕白嗎？鳳槿猛的睜開眼睛，隻見眼前的人赫然是沈笛。心裏無比的失望，鳳槿卻隻是低垂下頭，“現在是何時辰？”
要是陵亦他們不見她，該會擔心吧。
“戌時三刻。”剛剛說完這句話，便見鳳槿掀開被子準備下床，“你現在的身子還有些虛弱，不如先在這裏休息吧。”
“不必了，要是在這裏待久了，銅影大哥他們會擔心。”鳳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隻覺得頭異常的沉重。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才微微清醒了些。
沈笛眉頭緊蹙了起來，他還以為鳳槿是隻身一人。也對，看著她不像是風塵仆仆的樣子，大抵是被好生伺候著。莫名有些嫉妒她嘴中的銅影大哥，莫非她這段時間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銅影是誰？”
“若是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不過我現在真的應該回去了。”鳳槿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知道待會兒怎麽解釋。
“不如我送你吧，反正我現在無事。”沈笛扶著鳳槿，莫名多了些擔憂。她現在這個狀況，真是讓他不忍放她一個人。
鳳槿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我不想麻煩你。”如今她該是真的可以和銅影他們好好的在香州生活了，夜慕青做了皇帝，那麽蘇雨姐姐肯定是皇後。
鳳槿相信，他們不會讓清嫵好過。隻是自己不能親手報仇，到底還是有些失落。
“也好，那我在後麵看著你。”無端的添了些心塞，想不到鳳槿竟然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不想麻煩他，大抵是把他當成外人了吧。
鳳槿點了點頭，隨即慢慢的推開門走了出去。眼眶有些濕潤，她隻是不想自己脆弱的一麵落入沈笛眼中。拐了個彎，轉身一看，已經看不見沈笛了。
鳳槿扶著樓梯的扶手，隻覺得一片迷茫。夜色是那麽的美，而她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槿兒，你怎麽在這裏，你可嚇壞我們了。”早上鳳槿出去後就沒有回來，銅影還以為她被人抓走了。不過想來這裏也沒有什麽人認識他和鳳槿，卻不由更加的擔心了起來。
三兩步走過去站在鳳槿身旁，卻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銅影緊皺著眉頭，“怎麽了？莫非是有人欺負你了？”眼中放出駭人的光芒，若是誰敢欺負槿兒，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鳳槿轉過身伏在銅影身上痛苦，有些泣不成聲，“沈笛說，夜慕白死了。”
一瞬間，銅影的大腦也有些空白，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得到這麽一個消息。回抱住鳳槿，銅影臉上添了些憐惜，“那不是很好嗎？這樣你就可以放下一切了。”
“不，你不懂，我並不想要他死的。”鳳槿有些歇斯底裏，隨即似想到什麽一樣無奈的閉上雙眼。“其實你說的也對，隻是我接受不了。”
“槿兒，忘記他吧。”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對她說這句話，也是他心裏想了很久的一句話。
鳳槿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忘不掉了，他對我那麽的重要。從十二歲看見他的時候，我便無法自拔。”她又何嚐不想，可是做不到。
“隻要你想就一定可以的，我會幫你。”他會醫術，讓一個人忘記另一個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
鳳槿輕輕的搖頭，隨即露出一個淒絕的笑容，“我不想這樣忘記他，他曾刻骨銘心的來過，怎麽能這麽抹煞對他的記憶。”
“槿兒，我不想你痛苦。”銅影輕聲說完這句話後便頓住了，或許忘記他才是她最大的痛苦吧。“好了，我不逼你。”
“謝謝你，銅影大哥。”鳳槿狠狠的擦幹眼淚，隨後抬頭看了眼明亮的月光，“銅影大哥，你說他會在天上看著我嗎？”
“你明明知道他沒有那麽的愛你，我……”銅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夜慕白對鳳槿的感情。帝王的愛，哪裏是那般容易看透的。
鳳槿自嘲一笑，“我又何嚐不知，隻是心中難免存了些幻想。當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槿兒，不要這樣笑。”心中一痛，如果早知道在秦州留下會讓鳳槿得到這麽一個消息，或許他們應該直奔著香州而去。
“我無礙的，隻是不知道如何向祁宏交代。”若祁宏知道一切，他定是和她一樣。隻是他的殺母之仇，定會讓他現在拋棄一切去找清嫵。
隻是鳳槿這次真的累了，她再也不想讓自己活在仇恨之中。
或許之前的想法都是錯誤的，今日她去報仇，明日便會有人找她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倒不如就這樣放下。
不過一夕之間，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先不要告訴宏兒，待他長大了些，他自然會明白的。”好不容易鳳槿和祁宏的感情才好了些，這時候讓祁宏知道，他定是不顧鳳槿的勸阻要離開。
“如今也隻好這樣了，隻是我們代替宏兒做了決定，是否對他有些不公？”幽幽的歎了口氣，她也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銅影搖了搖頭，“不會的，你都是為了他好。”
鳳槿勾唇淺笑，卻看起來多了些苦澀，“我們總是這樣代替別人選擇，還以為他好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