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雲嬪不耐
望著窗外越來越黑的天色，夜慕白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他是時候，應該去雲嬪的宮裏了。心裏莫名的有些忐忑，夜慕白自然知道他自己在想些什麽，隻是，真的能看見她嗎？
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空想罷了。苦笑一聲，原來他糾結的竟是這個事，若是鳳槿知道，隻怕會偷偷笑他吧。
“皇上，是不是準備擺駕去雲嬪那裏了？”李公公走上前來，猜測著夜慕白的想法。他能感覺到，夜慕白的心已經不在這裏了，應該是想其他的東西去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夜慕白想去雲嬪那裏的，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
夜慕白撩起衣服下擺站了起來，眉頭緊鎖，“恩，這就去吧。”從書桌旁走到門口，夜慕白竟覺得路途是那麽的遙遠，好像他永遠也走不到。
李公公走到夜慕白的身後，感覺到他總是時不時的停下，好像在思索些什麽。可惜他走到夜慕白身後，看不清夜慕白的表情。
“李公公，你說，皇後會在雲嬪那裏嗎？”夜慕白伸手扶額，這次是完全停住了腳步，好似李公公若不能給他一個好的答案，他便不走了一樣。他什麽時候，竟也如同幼兒一般這麽幼稚了。
夜慕白都停下了腳步，李公公在他的身後自然也是跟著停住了。要說夜慕白問他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對了人，他身為夜慕白身邊的貼身太監，自然對這宮裏的事了解很多，“奴才覺得應當是不會的，皇後娘娘最近極少出門，或許都可以算作根本不出門。”
不知道夜慕白問這個問題的原意何在，李公公這次不敢隨意猜想，隻道是，夜慕白想見鳳槿一麵。反正，他隻要好好回答夜慕白的話便是了。
“朕還並未對她禁足，她就不出門了啊。”心裏止不住的失望，那他肯定是見不著鳳槿了，心裏那麽多建設，原來都是空的。突然，夜慕白想起鳳槿最愛賞花，“那皇後這些日子可曾去過禦花園？”
李公公搖搖頭，隨後想到夜慕白應當是看不見的，隻好趕緊回答道：“皇後娘娘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禦花園了，就連身邊的宮女小碧，奴才也不常見了。”難道是禦花園發生了什麽事，皇上又想賴給皇後？
“她們在鳳棲宮生活的怎麽樣？”記憶中那樣喜歡禦花園的她，現在連禦花園都不踏足了，是他的原因嗎？是他讓她害怕了嗎？夜慕白自嘲一笑，可能鳳槿隻是不想看見他而已，畢竟，她又不愛他。
李公公一頓，他沒有皇上的旨意，是不會進去妃嬪的宮內的。夜慕白這一問，倒是難倒了他，若是他答，過得很好，可夜慕白卻偶然知道了鳳槿她們過的不好那怎麽辦，“回皇上，奴才覺得，應當不會很好。”
夜慕白微微偏過頭斜睨李公公，好像在等他說完。他今日沒有坐轎，就是想著和李公公說說話，他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想知道了。若是旁人知道，他這個皇上做成這樣，隻怕是要取笑他了吧。
“皇上上次扇了皇後娘娘一耳光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大家都知道皇後娘娘不受寵了。別說現在妃嬪們都不想與皇後娘娘來往，若是皇後娘娘失去了這個頭銜，隻怕是連宮女太監們都不會理她了。”說罷，李公公長歎了一口氣，他有在背地裏幫著鳳槿，可是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如今，天氣越發的冷了，那些宮人分給鳳槿的衣服竟還是薄薄涼涼的，若不是他偶然間看見，還真不知，鳳槿要被怎麽欺負。雖然教訓了那些宮人，可誰知，下次他沒有看見的時候，他們會怎樣對待鳳槿。
夜慕白閉上雙眼，原來他，竟把鳳槿逼到了這種地步。為何，他的心那麽的痛，他不是應該感覺到快樂嗎？那個女人不愛他，這是應有的懲罰。可是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鳳槿，作為一個薄情的君王，他有了自己致命的弱點。
這是成就霸業所不允許的，可是心哪裏有頭腦這麽理智，心動了，便是動了。“你在背後好好照顧皇後她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或許，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李公公連忙點頭，“是，皇上。”即便夜慕白不說，他也會做的，隻是夜慕白這一說，讓他做這件事變的正式了很多。可是，心裏最多的還是不解。明明關心對方，卻為何不解開兩個人的心結。
“走吧，再不過去，雲嬪該等的心焦了。”他和李公公在這說話，竟沒發覺，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如今，天色已經黑沉沉了。
“是，皇上。”李公公真的很想說，可能雲嬪沒有在等他呢。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李公公也想看一看，到底在雲嬪心中，是鳳槿重要，還是地位重要。他心中一個巨大的謎團今晚應該就要揭開了，他不免也有些緊張。
夜慕白繼續走在李公公的前麵，步伐隻是比剛剛快了一點。不似他所說了，怕雲嬪心焦，他這樣子，明顯是在後悔今晚的決定了。或許，在那禦書房與奏折為伴也好，起碼不會讓他現在這麽糾結。
再怎麽慢的腳程，該到的地方還是會到，宮裏雖大，但循著路走，也就那麽點地方了。夜慕白在門口看了很久，才終於準備進去。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柳素雲皺眉放下手裏的針線，她今晚，本來可以把這件狐裘完成了，可是夜慕白一來，她哪裏還有時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柳素雲慌忙走出，就見著夜慕白已經到了離她不遠的地方，於是趕緊跪下請安。這個男人，不去關心鳳槿，倒跑到她這個地方來了，她沒辦法，給他任何好臉色。
不知是不是聽錯了，夜慕白總覺得柳素雲的聲音中，夾雜著一些不耐，“平身吧，不必行此大禮。”說罷，夜慕白似想到了什麽，上前扶起了柳素雲。
柳素雲覺得自己手上那兩隻爪子，無比的刺眼，可偏偏，她還要笑顏以對，真的是有點憋屈啊，“謝皇上。”微微低垂下頭，掩去眼中不由自主浮現的厭惡。
“雲嬪不必如此客套。”夜慕白勾唇一笑，隨後四處張望了柳素雲的房間，待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才有些失望的低頭看向柳素雲。這一看，卻發現柳素雲十個手指，有三四個纏了紗布，“雲嬪的手是怎麽了？怎麽纏成這樣？”
“回皇上，臣妾想著這天氣越發的冷了，據說皇後娘娘及其怕冷，臣妾便想要做一件狐裘給皇後娘娘取暖。”不知道夜慕白聽見她提出鳳槿會不會有些心堵，反正她自己覺得很心堵，這個時候，夜慕白竟然來找她，不要讓鳳槿誤會了才好。
旁邊的李公公聽見這句話才真正綻開了笑顏，剛剛還在擔心的事，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雲嬪心裏，應該是真心對鳳槿好的。
倒是夜慕白，眉頭突然緊鎖了，他自然是知道鳳槿懼寒的，那時，他曾送了一塊暖玉給鳳槿。憶起上次的見麵，他似乎沒見到她佩戴他送的玉佩，心裏一痛，果然她隻需要夜慕青嗎？“雲嬪真是有心了，皇後知道後肯定會很開心吧。”
夜慕白似疑問又似陳述的語氣，柳素雲不太關心他，自然不在乎他說了什麽，隻是有時候，他淡淡的讓她覺得很討厭，“可能吧，皇上來了這麽久，先坐下休息吧。”
夜慕白無奈苦笑，他這是被當成客人了？好歹他也是這後宮的主人，算了，他無心與她計較，“雲嬪可否與朕下一盤棋？”
柳素雲皺眉，她心裏還記掛著那一件狐裘，可是夜慕白是皇帝，他提出的請求，難道她還能拒絕不成。真希望這君無戲言，隻是一盤棋而已。“臣妾棋藝不好，若是輸的慘烈，皇上可別怪臣妾。”
“誒，隻是一盤棋而已，朕又怎會怪雲嬪呢。”突然，夜慕白沒有了下棋的興致，隻是這長夜漫漫，總是要找些事情做的。好歹這裏比他去清嫵那邊好，那才真是對著窗無語。
柳素雲倒是不信夜慕白的話，上次不過因為宮女打翻了靈芝，他便給了鳳槿一個耳光，若是這次她讓他覺得不舒服，不知道會不會被砍頭。摸了摸脖子，柳素雲還是決定暫時不和夜慕白作對，她還要好好的照顧鳳槿呢，“如此便好，聽聞皇後娘娘的棋藝不錯，小碧她們都是她教會的呢。”
說罷，柳素雲便認真觀察起了夜慕白的表情，隻要看到他有任何不耐，她便不再提鳳槿，那樣，她也知道，夜慕白是真的不愛鳳槿了，她也好去告訴鳳槿，讓鳳槿不要再為這種男人傷心。不過她擔心，那樣會牽累到鳳槿，到底還是她魯莽了。
隻是，讓柳素雲失望的是，夜慕白並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沒有聽見她剛剛說的那句話似的。